飯店的工程還在繼續,光是繪測就需要大量時間,而因為山路還未修好,每日光是往返就需要大量時間。

黎笑眉與楊老師做了決定,就是開辟一個適合短時居住的空間,這樣就不需要每天來回。

一號店年久失修,要找一塊安全地帶作為居住空間還是挺困難的,而且即使有這麽一個空間,居住條件差,讓那些繪測人員住在這樣的地方,人家也不太願意。

這方案一經提出,就遭到了繪測隊員的反對,什麽山上潮濕蚊蟲多,男女混住,信號不好等等,反對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黎笑眉知道那都是實話。

上一次她被困,就知道隻有幾個人住在山上有多恐怖。

晚上,她一個人對著設計方案,想各種彌補的辦法。既要能夠節約成本,又要讓人接受。

戴觀宴進來,拿起她的方案書看了眼:“這種方案,不會有人答應的。”

黎笑眉把方案書奪了回來:“誰讓你看的。”

戴觀宴對於她不友好的態度已經習慣,坐在另一邊兒**換鞋。到了工地上,就不可能再穿城市裏的西服皮鞋,男人每天穿的是帆布工裝,勞保鞋。雖然是另一種帥氣,但畢竟每天走幾萬步,鞋子的味道還是有的。

男人解開鞋帶,往前看了一眼,唇角微翹:“我要脫鞋了。”

黎笑眉一怔,一臉煩躁的站起來:“你就不能在外麵換了鞋再進來。”

她走出去,順便倒水。

戴觀宴笑了下,換好了鞋,將那雙勞保鞋放到窗外通風處,輕輕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臭男人就是這麽來的。”

然後,他走到黎笑眉的桌前,停留了一會兒。

黎笑眉端著水杯再回來時,看到她的那張設計方案上多了一條手寫建議。

薪資激勵製改為輪班製,獎勵資金改為聘請安保人員薪資。

黎笑眉對著那條建議想了想,往外看了眼。

不用說,除了戴觀宴,沒有第二人幹這事。

她將計劃書放回桌上,戴觀宴洗漱回來了,看到黎笑眉窩在**像是睡了。

他們雖然在一間宿舍,但黎笑眉以床小為由拒絕跟他同床,在房間裏多加了一張單人床。

那張單人床就是戴觀宴的。

男人抓著毛巾擦拭頭發,看了眼黎笑眉,悄悄的在她的那張床沿坐下。

剛有動靜,黎笑眉就睜開眼瞪他,戴觀宴一臉無辜:“今晚降溫,我那被子還沒晾幹。”

他那被子,早晨被他“不小心”潑了杯水。

黎笑眉就差翻白眼兒了:“老林今天請假,你可以去睡他的宿舍。”

“不去。我不習慣睡別人的。”

男人死皮賴臉的跟她躺一起,拿被子裹住了兩人,舒服的喟歎一聲。

冷是真的冷,淋浴的水時冷時熱,這會兒抱著熱乎乎的老婆,戴觀宴有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感覺。

感覺來了,男人的大手就不老實。

黎笑眉抓住他的大手,斜眼瞪他,男人訕訕的抽回手,雙臂枕著腦袋,雙眼盯著天花板。他發現有一個蜘蛛網,盯著看了會兒:“那網,什麽時候有的,早上都沒看見。”.c0m

黎笑眉側身背對著他,不搭腔。

男人側頭看了看她,沉了口氣:“黎笑眉,你是河豚嗎?還是蛤蟆,氣鼓起來了,就沒個歇氣的時候?”

河豚?蛤蟆?

黎笑眉剛合上的眼皮倏地彈開了,她坐起身,指著對麵的那張單人床,示意他滾過去。

戴觀宴盯著她看了會兒,手掌撐著後麵慢吞吞的坐起來,就在黎笑眉以為他要過去的時候,他忽然轉頭,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嘴唇準確無誤的貼了上來。

黎笑眉的眼睜得更大了,卻推不開他。連緊閉的嘴唇,也因為他的重重一咬,失守張開,他趁勢鑽進來,抱著她纏綿了很久。

一直到黎笑眉沒了力氣,手軟腳軟,他輕輕的將她放下,懸空在她的上方,看著她。

對於黎笑眉來說,這會兒她因為缺氧,眼前都是模糊的,隻那一雙漆黑的眼,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黑洞,將她沉入進去。

漸漸的,眼前又恢複了清晰,那張英俊而讓她受傷的臉再度明晰,正認真又嚴肅的盯著她。

那眼神,像是看準了一隻獵物,正在猶豫要不要吃掉她。

黎笑眉也是倔強,敢於跟他對視,傲氣的抬了抬下巴,抓著被子往嘴唇用力一抹,把他的味道全部抹掉。

嘴唇火辣辣的,更鮮豔了。

隻是更刺激了男人。

戴觀宴瞳孔微微一縮,再低下頭去。

直覺比眼睛更敏銳,在她的手還沒打上來之前,先控製住。等他吻夠了,他微微抬起頭,兩人隻不過一兩公分的距離,氣息都是粗沉的。

“放鬆……你想傷了孩子?”

手指在她的脊柱一劃,放鬆了她的骨頭肌肉。

黎笑眉尤自掙紮:“還不快放開……”

隻是語氣沒那麽重了,霧蒙蒙的眼迷迷糊糊。

身體激素這東西真的要不得,她是親身體會了什麽叫思想上說著不要,身體上又有著不一樣的回應。

戴觀宴勾起唇角,近乎呢喃的在她耳邊低語:“放心,我有別的辦法。”

一番折騰之後,黎笑眉恨恨的捶了他幾下,男人隻是笑。

他躺了一會兒,忽然翻身起來,將空調打開了,將溫度設定在三十攝氏度。

然後端著盆出去了。

過了十幾分鍾,戴觀宴就回來了,盆子裏飄著一塊毛巾。

“公共浴室的電熱水器不行,明天我單獨裝一個,洗澡也舒服一點……”

似是尋常夫妻說些枕邊話。

黎笑眉昏昏沉沉,累得不想說話,他卻因為得了滿足,話越說越多。

都是他們在那棟豪華大別墅裏沒有說過的,沒有衝突,也沒有任何主題的閑話。

黎笑眉快要睡著時,戴觀宴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問:“好嗎?”

“嗯……”她也不知道這個嗯代表了什麽,就隻是想睡覺,就隨便回答了。

戴觀宴勾了勾唇角:“舒服了就好。”

這代表,床頭打架床尾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