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矛盾解除後,岑杺和任伽奕的感情明顯升溫。

岑杺更離不開任伽奕,每天晚上都要任伽奕陪著入睡。方聽楓不想岑杺養成壞習慣,找任伽奕說這事。任伽奕倒覺得沒什麽,盡可能抽時間陪岑杺,方聽楓頗無奈。岑杺隻要不鬧脾氣,總有讓人順著她的隱形技能,連任伽奕的原則性都變弱了。

快餐店那邊情況好了點,老板招到兼職和一個貨車司機分擔任伽奕的送餐工作。任伽奕和老板約好一個星期後離職,暫時公司和快餐店兩頭跑,還要去岑家,委實累。岑母心疼任伽奕,讓岑杺從美院下課直接去公寓吃完晚飯再回家,這樣任伽奕省下時間還能照顧妹妹,一舉兩得。

任沁奕特開心,每天帶著岑杺做各種好吃的,尤其周末。兩人吃完主餐還要做甜點,廚房裏香味不斷,關係親近不少。介於上次的矛盾事件,任沁奕不敢占用太多任伽奕和岑杺相處的時間,基本吃完飯閃人,可不能讓她哥吃飛醋。

中醫藥大學新生於本周末報到,任沁奕吃完晚飯去二樓收拾行李箱,留下剛買的DIY玻璃花房讓她哥和岑杺過二人世界。

岑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照著說明書擺動零件。任伽奕和她一起粘完屋頂,拿過手機後倚沙發,回原瑋君發來的信息。

原瑋君這兩天受任伽奕之托側麵試探原沐蕾,這會兒回信描述原沐蕾的反應。不出任伽奕所料,原沐蕾不同意他在岷城找女朋友。原瑋君還沒為岑杺做鋪墊,原沐蕾就以值班為由將他打發了。

岑杺要被未來婆婆認可著實難,更別說她情況特殊,原瑋君表示不樂觀。

任伽奕回完信兒丟開手機,仰在沙發上閉眸想這事怎麽辦,沒留神睡著了。連續幾天超負荷幹體力活,他累到一沾枕頭直接到天亮。

岑杺粘完花房裏的小物件,回頭想問幾點了,卻見任伽奕睡得沉,她想了想沒出聲,又回身繼續粘底座。

方聽楓早晨囑咐岑杺別太纏著任伽奕,讓任伽奕多休息。岑杺都記在心裏,不想任伽奕累壞了。

玻璃花房完成後,已十點多。

任沁奕在二樓沒聽見樓下有動靜,又不好開門看,怕像上次似的尷尬,幹脆洗漱完睡覺。此刻也是岑杺該入睡的時間,但她沒叫醒任伽奕,坐在旁邊等著,不出一點聲音。

手機突然嗡嗡嗡地震,任伽奕慢慢轉醒朝右邊看了看,被屋頂的白熾燈晃了眼,又闔眸躺了回去。岑杺挪身拿過手機塞到任他手心裏,他反應過來,睜開眼坐直了看手機屏幕,瞬間清醒。

“十點半了?”任伽奕懊惱,沒管手機在響,側眸道:“你怎麽不叫醒我。”

“我想讓你多睡會兒。”岑杺語氣乖巧,將任伽奕的心都融化了。

任伽奕朝她伸手,“你睡覺的時間到了,我該送你回去。”

岑杺偎過去說:“我不想睡覺。”

“你的時間表打亂了,沒覺得不舒服?”任伽奕攬她到身前,枕著她的肩膀乏得慌。

“沒有。”岑杺唔了聲,“我想和你多待會兒。”

任伽奕聞言更懊惱睡著,抱著她正想討點福利,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原瑋君在家納悶大外甥幹嘛不接電話,索性來個視頻,沒想到一接通對上一張陰沉不滿的臉。他笑著打趣:“你瞧你這欲求不滿的表情,幹壞事呢?我可告訴你。奉子成婚對你媽是晴天霹靂,你可別想來這招。”

“我可算知道沁奕腦子裏的那些思想是誰傳授的。”任伽奕眯眸鄙視,“你能不能有個長輩的模樣。”

“嘿,你小心我倒戈到你媽那邊,對你口伐筆誅!”原瑋君揚聲不快。

岑杺瞧著手機屏幕上長相清雋的男人,抬眼問:“他是誰?”

原瑋君豎起耳朵聽,立馬說:“她在你旁邊?你該真不會那啥吧?”

“你少給我找事。”任伽奕製止小舅發散思維,挪到岑杺身後將手機拿遠向岑杺介紹:“這是小舅。你跟著我叫就行。”

岑杺出現在鏡頭裏,原瑋君兩眼一亮,謔的一聲誇讚:“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難怪你非要跟人家好,不是沒原因。”

“說話注意點。”任伽奕朝鏡頭投出小冷光,“你給外甥媳婦留點好印象。”

原瑋君輕嘖,不理任伽奕,麵帶笑容和岑杺打招呼:“你好,我是任伽奕的小舅。初次見麵,小舅沒在跟前,下回給你包個大紅包。”他這人對小輩沒別的,就是大方。

岑杺回眸看了看任伽奕,半倚在他懷裏,喚道:“小舅好。”

原瑋君趕緊應一聲,被岑杺的聲音甜的喲,心裏像抹了蜜。他本來打算和任伽奕說岑杺這事暫緩,誰知被岑杺這麽一叫,他心神**漾,打了雞血似的準備明天再跟原沐蕾戰鬥。

大外甥的幸福很重要!

“我媽的態度很堅決?”任伽奕環著岑杺的腰,沒說太明白。

原瑋君回:“管她態度堅不堅決,這事包我身上。小舅不能讓你打光棍。”

“你剛不是發微信跟我說不可行,現在又沒問題了?”任伽奕揚眉,感覺小舅特不靠譜,不如找天跟原沐蕾攤牌得了。

岑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有一點犯困,側身倚在任伽奕胸前揉了揉眼,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看得原瑋君保護欲爆棚。

“我說行必須行。你忘了你小舅是幹哪行的?”原瑋君自信心膨脹,莫名喜歡這個外甥媳婦。“我做心理工作最行,明天就去把你媽我姐拿下。”

任伽奕不太信他能搞得定原主任,但是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一本正經說:“你外甥媳婦處理婆媳關係的能力有限,勞煩你用專業知識幫鋪好前路。大外甥我感激不盡,回頭一定幫你頂住大原主任的猛攻炮火。”

大原主任說的是原曼芹,原瑋君最怕這個大姐,連連點頭,順著話回:“大外甥深知我心,明日等我的好消息。”他瞧了眼岑杺,又連連搖頭:“哎,多幹淨的小白菜,讓頭居拱了。”他說完斷了通話。

任伽奕:“???”

岑杺說是不想睡覺,頂不住養成的生物鍾起作用,枕著任伽奕胸口迷糊了。任伽奕叫了她幾聲沒叫醒,慢慢後仰讓她睡得更舒服點,給岑家打電話。

岑母想讓岑杺和任沁奕住一屋,方聽楓明天再接岑杺。不然任伽奕來回跑,再回公寓就十二點了。岑衍不同意,這就去開車接岑杺。方聽楓明知岑杺會讓任伽奕一起回來,卻沒多言。

岑衍的思想比岑父還傳統,他不允許岑杺在外麵過夜,況且也不相信任伽奕。就算是淩晨一兩點,他非接回岑杺不可。方聽楓不能因這事幫任伽奕說話,會適得其反。

幾十分鍾後,岑衍到了公寓。岑杺在一樓臥室睡熟了,任伽奕等在客廳。

岑衍進門先去看岑杺,倒不急著叫醒她,檢查一番沒發現有不對的情況,走出臥室問:“沁奕呢?”

任伽奕去樓上看過任沁奕,回道:“她也睡著了,這幾天收拾行李估計累了。”

“她快開學了?”岑衍走進客廳打量這棟公寓,隨口問一聲。

這兩人也就因為都有妹妹才能聊上兩句,要不相看無言。

“她後天報道。”任伽奕從冰箱裏拿兩罐果汁擱茶幾上,問岑衍:“坐下聊?”

岑衍不著急走,擺明有話要說。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邊上沒人,岑衍是時候和任伽奕探討日後的打算。

茶幾上的玻璃花房精致好看,岑衍坐到沙發上挑個頭,說:“這是小杺做的?”

“嗯,沁奕知道岑杺晚上喜歡做手工從網上買的。”任伽奕打開果汁喝了口,“我一會裝起來給你帶回去。”

岑衍應了聲,又問:“小杺和沁奕相處怎麽樣?”

“她倆性格互補,相處不錯,主要吃得挺好。”任伽奕說著笑了笑,眉眼間盡是柔色。

方聽楓說過岑杺跟著任沁奕學廚藝,岑衍挺支持。不過一想到岑杺以後要給任伽奕做飯,岑衍又心有不耐,引到正事上:“你和小杺相處有幾個月了,應該看得出她有多喜歡你。她年紀小不適合現在談婚論嫁,至少要等到畢業。但是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打算。畢竟對她而言沒有分手一說,你有想清楚麽?”他盡可能就事論事,不帶偏見。

任伽奕放下果汁回:“岑杺年紀小,我可以等。另外我已經向家裏提這事。”

“你家裏怎麽說?”岑衍很關心這一點,“你父母知道小杺的情況?”

“他們還不知道,我正在找機會說。”任伽奕如實回答。

尋常人家對阿斯伯格沒有概念,對自閉症很有認知。可是阿斯伯格不等同於普遍認知的自閉症。大多數不了解的人時常將兩者劃上等號。

岑衍最近思量過,即便再寵著岑杺,家裏的條件再好,阿斯伯格依然是岑杺不能消除的弱點,還有遺傳的可能。哪個家庭接受岑杺都心有疑慮,這是人之常情。

為了岑杺將來的生活穩定,岑衍特意找到一個很不錯的公司,想安排任伽奕去做財務類工作。這個崗位不算累,任伽奕可以朝九晚五,薪水不差又能照顧岑杺,以後做的好還有晉升空間。岑衍的考慮可以說是很周到,可惜他又忘了任伽奕根本不可能像岑杺一樣聽他擺布。

任伽奕聽岑衍說完,不解道:“你為什麽總想安排我的生活?”

“這是你和小杺最好的選擇。”岑衍還算平和地回複,“難不成你要一直四處奔波,連照顧小杺的時間都沒有?我認為這不是一個丈夫該有的行為。”

任伽奕瞧他端著過來人的架子,低眸一想,輕笑出聲。

要是任沁奕得知岑衍提出的條件更要笑得滿地打滾。她哥需要別人安排工作?簡直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