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引路
當張大鵬發現剛才坐在自己邊的那位女人突然不見了,他吃了一驚。再回過頭來,透過車窗往左右一看,剛才停在前麵的那些軍車也不見了蹤影。四周霧氣騰騰。視線被騰起的霧氣遮擋。能見度極低。張大鵬有些害怕了。不知是寒冷,還是害怕。上長出了雞皮疙瘩。頭皮也開始發麻。頭上的頭發像中了什麽奇怪的魔法,一根根的都豎立起來。恐懼伴著寒夜籠罩著他的周圍。這時的張大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開。
車在大霧中不敢開快,隻能一點點的往前走。
就這樣,張大鵬在恐懼中將汽車開過了前麵的山彎。
大霧依然彌漫,張大鵬就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雲層裏。看不清方向。自己的車就被包裹在這一片雲層裏。
“他媽的,什麽鬼地方。”才罵了一句,自己的頭皮就發起麻來。他在心裏埋怨自己,幹嘛又提那個不該提的‘鬼’字呢。
張大鵬繼續開車前行。由於看不清前麵的道路。他也不知這時候自己走到那裏了。打開jbs導航,才發現自己的汽車離縣城隻有十公裏的路程了。
張大鵬有些放心了。剛才那種恐懼的心也放鬆下來。
汽車以每小時二十公裏的速度向縣城駛去。路上沒碰見一輛車。張大鵬懊惱不已。自從上次開夜車,被人打了以後,他發誓不再開夜車了。誰知道今天晚上又開起夜車了。而且還遇見那個女人——。
一想到剛才那個搭車的奇怪的女人,張大鵬就不免有些緊張。他這時才感覺到那個搭車的女人有些不對勁。她坐在自己邊的時候,張大鵬就感到她上有一股冷的氣味在包裹著她的單薄的體。當時他沒多想。也許這就是男人喜歡給女人幫忙的緣故。過後一想,就覺得這女人好像在那裏見過。怎麽那麽熟悉。可張大鵬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到底在那見過呢。不過又一想,這不可能。自己從來就沒來過這地方,怎麽可能在這見過這個女人呢。他又低頭一想。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黑天半夜的,怎麽會有一個穿連衣裙的女子站在路邊攔車。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從那裏走來的。再一想那女的總是用長長的披發遮住自己的臉,那雙眼睛露出的光冷冷。長發的空隙露出的臉滲白滲白的。不太像是正常的人。那她是?
張大鵬不敢往那想。他在心裏盼著趕快到城裏吧。千萬不要再發生什麽事了。
忽然車前麵的燈光映照下的大霧中,出現了一個白光點,光點在大霧裏一閃一閃的,就像是茫茫大海裏的航標燈。
看見這個光斑,張大鵬稍稍鬆了一口氣。終於到城裏了,張大鵬心裏想。他一打方向盤,向霧中閃爍的光斑駛去。
汽車緩慢的向霧中的光斑靠近。不久,張大鵬就感覺到汽車走上了一條沙石路。車輪一顛一顛的。道路開始崎嶇不平。張大鵬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對了路。剛才走的路是光滑的柏油路麵啊,這陣怎麽走到沙石路上了。不過他又一想,也許是修路吧,一路來時,也碰見過幾處修路的路段,不也是坑坑窪窪,顛簸不平嗎?先開吧,到前麵再說。
汽車越往前開,路也越難走。車在崎嶇的路上猛烈的顛簸。好像車輪從一個個石頭上碾過。再往前走了一段,張大鵬忽然聽見了‘嘩嘩’的流水聲。而汽車也好像駛上了爛泥路。開都開不動了。再抬眼從車窗往前看。剛才一直在前麵的大霧中閃爍的那個白色的光斑也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車燈映照處,大霧彌漫。在彌漫的大霧中,張大鵬分明看見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條大河。霧氣在河水上空翻騰。而那條河在彌漫的大霧中看不到有多寬。隻見河水翻卷著浪花在霧中向下流去。流水的‘嘩嘩’聲在這空曠的河灘裏回響。
張大鵬的車正好停在泥沙堆積的河邊。半個車輪都陷了進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嚇一跳。
“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把車開到這裏了。他媽的,這真是見——。”剛罵到這。張大鵬渾一陣**,恐懼再次從這大霧中向他襲來。他不敢在這停留,剛忙跳上車,開始往後到。
一陣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在霧中回。車輪打著滑,拚命的從泥沙堆裏往外滾動。。張大鵬一邊用力把住方向盤,一邊踩著油門不斷的加油。汽車掙紮著。一點點從泥沙堆裏往後到。進進倒倒,倒倒進進。艱難行進。終於將汽車從河邊退回到公路上。
霧依然很大。張大鵬再次開著車緩慢的向大霧中的前方駛去。能見度越來越低。視線越來越模糊。張大鵬努力的睜大眼緊盯著車燈照耀的前方道路。小心的開著車。開著開著,張大鵬就感覺到車輪下的路有點不對勁。怎麽又顛簸起來。就像剛才走的那段崎嶇不平的道路一樣,顛顛坷坷。再往前走,車子又開始像走在石子路上一樣,晃動起來。張大鵬驚吒不已。
“這是又開到那裏去了?”張大鵬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急忙踩住刹車。汽車停了下來。張大鵬拉開車門,剛下車,前腳就踩進了濕軟的沙泥裏。他急忙拔出腳,向後到退了好幾步。
抬眼四周觀望,目視前方,又看見那個一閃一閃的白光癍。像是遠處投過來的一束燈光。在大霧中閃爍。
腳下是濕軟的沙土地。眼前,又出現了剛才那條奔騰的河流。河水‘嘩嘩’作響,那個在霧中白光癍就在河流的上空閃爍。
張大鵬這次更是驚駭不定。他汲取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停留,爬上車,發動起來就往後倒。這車像是比上次陷的還深。倒了幾次,都沒從那裏倒出來。他隻好重新嚐試著往後倒。他拉開車門。走下車來觀看,看見汽車的車輪掀起的泥沙堆在車輪的兩邊。張大鵬在附近找了一些石頭墊在車輪下,當他將手中的最後一塊石頭塞進車輪下的時候,一扭頭,看見車輪下麵被拋起的沙石旁,露出一個死人的骷髏頭。深陷的眼窩裏填滿了泥沙。張大鵬渾一哆嗦,趕忙抬起來向四周瞭望,依然是黑夜籠罩,大霧彌漫。河水作響。冷風嗖嗖。張大鵬緊張至極。爬上車,重新發動汽車。再次轟鳴著往後倒。又接連倒了幾次。最後,終於將車倒了出去。張大鵬一邊從後視鏡裏觀看車後尾的況,一年駕著車順來時的車撤往回倒,一陣折騰,總算又將汽車到回到大路上。
張大鵬緩了一口氣。透過車窗,向剛才退回來的路上望了一眼,那裏早已被大霧掩蓋。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有河流“嘩嘩”的流水聲在遠處大霧中回響。張大鵬不敢停留,第二次駕著車往前開。
沒走多遠的距離,張大鵬再次感到車輪下又開始顛簸了。他心裏想:不會再開到河邊去吧。要是這次再開到河邊去,那才叫真是邪門。說著,汽車就像上兩次一樣,‘咣當、咣當’的顛簸起來,走著走著,底下車輪打滑,又走不動。
張大鵬拉開車門,下來一看,不大呼一聲:“天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汽車竟然再次開到了剛才的河灘裏。
張大鵬伸手撓了撓頭皮。給自己壯壯膽。重新上車,發動汽車往回倒。又是幾次倒車不成功。張大鵬一氣之下,拉開車門,不到車啦。他從口袋裏掏出煙,往嘴上叼了一支煙。掏出打火機點著,就站在車旁抽起煙來。
“媽的,老子不走啦。你是什麽鬼,什麽妖。老子就等著,看你能把老子我怎麽樣。”張大鵬嘴裏說著,抽完一支煙,又點上一支煙。一連抽了三支煙。
遠處,大霧依然彌漫。空氣中包含濕漉漉的水汽。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前麵的河水在嘩嘩的流淌。
那個白光斑就在河中央的霧中一閃一閃的晃動,像是無邊的大海上的一座航標燈。引著張大鵬不由自主的又向前邁動腳步。
就在張大鵬邁步向著光斑走去的時候,就聽見後有人在大聲喊:“是誰在那裏啊?誰在那裏?快回來,別過去,別過去。”
張大鵬一驚,猛的醒悟過來。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往回望。
“有人。”張大鵬心裏一陣驚喜。他趕忙起,從嘴裏拿掉煙。高聲喊到:“我,是我在這裏。”
“你在那裏幹什麽?”那人又喊到。
“我迷路了。找不著路。”張大鵬使勁喊到。
“快回來。別往那裏去。”那人喊。
張大鵬跳上車,發動汽車往後倒。真邪門,這次竟然順利將車倒了出去。他小心的駕駛汽車,將車倒回到公路上。
公路上,停著一輛大貨車。車上裝載著一車貨。兩個穿皮夾克的中年男子站在車邊。正望著張大鵬。剛才,就是他們看見張大鵬停在河灘裏的汽車,才喊他的。
張大鵬停好車,走下車來,走到那兩人麵前,掏出煙遞給他們每人一支。
那個大眼睛,全臉胡的人帶著一臉疑問,問張大鵬:“你把車開到那裏幹什麽去?”
張大鵬說:“我也不知道。已經連開了三次,都跑到河灘裏了。連汽車都倒不出來了。”
“哦。”那兩人聽張大鵬一說,臉上顯出驚恐。
“你趕快開上車,跟我們上縣城吧。別在這裏停留了。”剛才對張大鵬說話的那個人再次說道。
“怎麽了?”張大鵬不解的問道。
“你就別問了。快去開車吧。到縣城,我們再給你說。”
說著,那兩人就上了自己的大貨車。
張大鵬也趕緊上了自己的車,發動汽車,跟在大貨車後麵。向縣城駛去。
汽車臨近縣城,剛才彌漫的大霧也漸漸散去。路邊顯出一棟棟樓房和已關門的各類店鋪。張大鵬開著車跟著那輛大貨車,來到了縣城裏的一家賓館門前。前麵的大貨車靠近路邊停下來。張大鵬也緊跟著停下車。
剛才那兩人從車上下來,走到張大鵬麵前,用手指指旁邊的賓館,說:“你是外地來的吧。要住宿。那就是賓館。”
張大鵬滿心感激的對眼前這兩位樸素的司機說道:“謝謝你啊,師傅。我是從外地來的。對這裏的路不熟悉。多謝你們幫忙。”
“不用客氣。出門在外也不容易。我們給你幫這點小忙不算什麽。”還是那位全臉胡說道。
“你說也就奇怪。我怎麽接二連三的就把車開到河灘裏去了呢?”張大鵬對他們說。
那個全臉胡說:“那塊河灘不幹淨。過去槍斃人都是拉到那裏槍斃的。前年有個外地來的司機,也是晚上把車開到那裏,汽車掉進河裏,司機也給淹死了。你算走運,遇到了我們,要不啊,就難說了。”
“啊,是這樣。莫非是——。”張大鵬說到這裏。沒敢往下說。
“你沒看見什麽吧?”那人又問。
“我在大霧中看見一個光斑,在我車頭一閃一閃的。我以為前麵就是縣城,就開著車跟著它往前走了,誰知道,這一走就走到那塊河灘裏了。”張大鵬對那兩人說道。
“哎呀,看來你命大。那個光斑可能就是個鬼,她在把你往河裏引呢。”
全臉胡的一席話,讓張大鵬倒吸一口冷氣。他就感到自己後脊梁直發冷。
“真遇見鬼了?”張大鵬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