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房間裏的三名嘉賓,已經被嚇得躲進牆角裏,而渾身通紅血肉模糊的人形東西就在一步之遙,黑黢黢的牙齒又尖又細,留下渾濁惡臭的哈喇子,滴落在地板上。
它聽見房門被踹開,下意識回頭張望,遍布血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門口的簡燃,似乎在衡量自己與他的力量懸殊......
“嗨——”簡燃抬手打了聲招呼,“咱倆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麵吧?”
“這麽有緣分,要不要交個朋友?”
嚇得屁滾尿流蜷縮在一起的三名嘉賓,“.....”都特麽這種時候了,還要交朋友?!
脊背倚靠在牆上眉頭緊鎖的陸延庭,“......”我不喜歡你這種到處交朋友的性格,得改!
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形東西,“......”他在說什麽鬼話?!
簡燃直接單手拎著桃木劍,緩緩走進房間,掛在臉上的笑容肆意不羈,“小朋友,大人在跟你打招呼呢,”
“你怎麽能不回應?”
“這樣很沒禮貌哦?”
“你媽媽難道沒有教過你?!”
聽見最後一句,杜雲夢瞪大了眼睛,捂住嘴不停搖頭,好像在說,‘別提它媽,別提它媽——’
可惜,他來不及發出提醒的聲音就瞧見人形東西發出低吼,抓地的四肢猛地彈跳,朝著前麵攻去。
簡燃不慌不忙地舉起桃木劍,準確無誤地砸在那東西的腦袋上。
看起來沒使多大勁,卻聽到一聲慘叫,隨即便是地板碎裂的聲音。
在場人循聲望去,竟瞧見那東西生生被砸下去一截,四肢都陷進了地板裏。
臥槽,這是什麽鬼畜力量啊?!
早知道簡燃牛批至此,
當初或許該早點坦白......
杜雲夢心裏想著,餘光瞄向其他兩人,瞧見他們與自己的表情差不多,都是‘悔不當初’
“這麽不堪一擊?”簡燃又用桃木劍,敲打著那東西的腦袋,“白吃那麽多人肉了?”
那東西呲牙咧嘴,發出非人類的動靜,眼珠子裏迸射出仇恨怨毒的光,四肢掙紮著想衝破束縛,可腦袋上,一下又一下敲擊的桃木劍,似乎蘊含某種力量,讓它根本抬不起頭,
“小屁孩,這世間容不得你,活著也是遭罪,不如我早早幫你解脫吧?”簡燃說著,眼神陡然淩厲起來,
而那東西竟像是聽懂了一般,揚起臉來,血肉模糊的臉愣愣地望著簡燃,“解、解脫?!”
“它”發出艱澀難辨的聲音。
簡燃居高臨下,緩緩點頭,“對,解脫,”
“去入下一個輪回吧,別再不人不鬼地活著......”
他邊說邊抬起桃木劍,劍鋒衝下,金光乍現。
正要猛然落下之際,窗外忽然一陣陰風刮來,厲鬼隨之咆哮,
“滾開——”
“離我的孩子遠點——”
陰風裹挾煞氣,如同刀子般衝進房間,陳列盡數碎裂。
簡燃神色一凜,“劉鶯,”
念出這個名字,他便將視線投遞在牆角上,“還不滾出去,留這等著被吃呢?!”
杜雲夢等人如夢初醒,手腳並用地往外麵爬,顫顫巍巍地繞過那東西,出了門就瞧見一雙大長腿,
他們抬起頭,“陸、陸哥?”
陸延庭抿唇冷笑,“嗬,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
聽見這仨字,他們都露出複雜惶恐的表情。
沒錯,他們就是故意將劇組引到這,然後用攝像頭錄製一切,引起某個機構重視,再來解決山莊厲鬼......
杜雲夢哭喪著臉,“我們也不想啊,可......先輩們日夜托夢,威逼利誘,想要讓我們幫忙解脫......”
忽然間,房間的門傳來更加撕心裂肺的陣陣嘶吼。
陸延庭神情緊張起來,抬腳就往裏麵走,卻被杜雲夢擋住,“陸哥,你真不能進去,容易被吃......”
還沒說完,他就被結結實實地踹了一腳,
“滾——”
陸延庭扔下這字,徑直邁進客房中,眼前卻已然沒有了簡燃身影,唯有窗簾還在劇烈飛舞晃動。
他眯了眯眼睛,旋即毫不猶豫地快步至窗邊,縱身一躍......
山莊後身,荒村森然。
周圍林木,無風自動。
鬼氣陣陣,血腥濃重。
簡燃單手拎著桃木劍,緩步踏入荒村地界,周遭景象,竟是猛地一變。
還是那個祠堂,鐵櫃就立在中間,有泥沙源源不斷地流出,混合著血液,將石頭鋪的路浸染大片。
“鶯兒——”
“鶯啊——”
簡燃耳邊響起中年女人撕心裂肺地呼喊,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拚了老命也要見女兒最後一眼。
“族長,我的鶯兒呢?!”劉母被攙扶著,滿臉淚痕望過去,“你說過,就是嚇唬嚇唬,逼她說出來,就放了她,”
“現在她人呢?!”
族長坐在正上座,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
旁邊**胳膊的壯漢,滿臉心虛,時不時往鐵櫃瞄。
劉母一下子看出端倪,直接衝到鐵櫃前,猛地將櫃門打開,已經沒有生息的劉鶯混合著泥沙直挺挺地倒在母親懷中。
“鶯,你醒醒,你快醒醒——”
劉母哭成淚人,心如刀割,卻仍舊沒有喚醒女兒,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平複情緒,緩緩抬頭朝著族長望去,
“你答應過我的,為什麽食言?!”
“你還我鶯兒命......”
“胡鬧夠了嗎?!”族長直起身子,不耐煩地打斷她,“劉鶯不知廉恥,未婚先孕,換做古時候,就該浸豬籠,”
“我這算是仁慈了!”
“趕緊把人帶回去吧,”
“折騰一宿,大家都累了。”
他說著就站起來,渡步要往後堂走。
劉母卻冷颼颼地出聲,“我的鶯沒死!”
“她還會把孩子生下來,”
“你們給我等著!”
“報應一定會找上門!”
族長不信,卻莫名心裏一哆嗦,轉過頭去望向劉母,隻見後者已經流出血淚,死死地盯著自己,如同鎖定獵物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