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看我家鍾繁睿是不是中邪了?突然間就性情大變!”秦虹壓低聲音,神情古怪地望向矮桌前的老頭。
後者束著一絲不苟的頭發披著道袍,乍看上去卻像個常年耕地的農民。
老頭背後供奉著不知名的神像,幾炷香讓狹小的空間昏暗且煙霧繚繞。
“大師?”見久久沒有回應,秦虹又試探地問了一聲。
被喚作大師的人遲緩地睜開眼睛,露出一種非人似的陰毒,“我沒記錯的話,鍾繁睿是你的兒子?”
“對,以前求桃花也是為了他。”秦虹忙不迭地點頭。
大師冷笑兩聲,“桃花都腰斬了?”
問到痛楚,秦虹氣得牙根癢癢,“就賴那個小賤人,要不然也......”
“你有那個人的八字嗎?”大師突然打斷他問到。
“沒、沒有。”秦虹從來沒關心過這個,冷不丁被問得一愣。
大師皺起眉頭,“想成全人,或者......想害人,八字很重要,你不搞到手,我怎麽弄他?”
秦虹兩眼一亮,“我家繁睿還有救?”
“不就是桃花沒了?掃除障礙便可。”大師如是道。
秦虹趕緊起身,揉了揉跪麻的腿,“我這就去搞!”
她離開前掏出一遝錢,畢恭畢敬地放在矮桌上,“大師笑納。”
大師微微頷首緩緩閉闔眼睛。
秦虹這才放心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腳剛走,後者就把紙幣扔進了香爐裏。
“夫人,結果怎麽樣?”保姆一臉期待地問。
秦虹得意地笑出聲,“大師出馬,簡燃死定了!”
“真這麽靈?”保姆不小心問出質疑。
秦虹瞪她一眼,旋即道,“上次我閨蜜來這詛咒她老公的小三,你猜怎麽著?”
保姆湊過來,“怎麽著?”
“第二天,那小三就被人殺害分屍了!”秦虹惡狠狠道。
保姆被嚇了一跳,哆嗦著往後退了一步,“這這這,這也太......”
秦虹根本沒等她說完,已經自顧自地跳上車。
副駕駛的鍾繁睿依舊沉默不語。
秦虹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你去把簡燃的八字要過來!”
“媽,能不能不鬧事了?咱家的錢還不夠嗎?”鍾繁睿沒回頭幽幽道。
秦虹冷眼瞪過去,“夠?有人還會嫌棄錢多嗎?!如果不加入財閥家族,咱們永遠都......”
“開車吧。”鍾繁睿似乎聽不太進去,朝司機擺了擺手。
秦虹氣得七竅生煙,同時感覺鍾繁睿的舉動越來越詭異,好像......換了個人。
其實,這種現象早就有,隻不過沒那麽嚴重。
大多數時間親兒子所表現出來的欲望與自己十分相像,偶爾才會變得異常寡淡和冷漠......難道真被鬼上身了?
可大師也沒給說法啊!
秦虹對於鬼鬼神神的事並不陌生,畢竟做過太多登不上台麵的小動作。
就比如鍾繁睿那幾條魚,有誰沒被她下過邪咒成為招陰體質?
所以,大師說要除掉簡燃,秦虹便放心不少。
車子很快開回鍾家,門口停放一輛銀色賓利。
秦虹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的,張嘴就問,“繁睿,你有沒有印象?”
“是不是哪個追求過你的男人?”
難道大師這麽快就開始運作了?!
秦虹如此想著,便有些欣喜。
“應該是簡燃男朋友的。”鍾繁睿不鹹不淡地說道。
秦虹怔住,“簡燃男朋友?誰?是今天陪他來哪個?!”
“陸延庭?!”
她還是有點不敢置信,“不是影帝嗎?這也能勾搭上?!”
當時秦虹本想收斂一些,可已經撒潑打諢了,根本不好轉變形象,於是破罐子破摔,但這不代表她不認識陸延庭。
“嗯,就是他。”鍾繁睿自顧自地下車。
秦虹趕忙跟上,“你等等,把話說清楚!”
“我怎麽沒聽說......”
她追到客廳,有些尖銳的嗓音戛然而止。
遍地狼藉,讓秦虹驚愕地張大嘴巴,半晌才吐出幾個字,“誰、誰幹的?!”
“還能有誰?這不顯而易見嗎?”沙發上戲謔的聲音傳來。
秦虹目呲欲裂地望過去,“簡燃,你找死!”
“保安呢?!都哪去了!”
“小賤人,我今天......”
簡燃擺了擺手,“不用喊了,保安都被遣散了,今日鍾家有血光之災,誰在這誰被牽連。”
“你放屁!”秦虹控製不住出身的劣質,潑婦之魂附體,作勢就要衝上去,哪知踩在了碎裂的花瓶上,直接摔成大屁蹲,手掌也沒紮破,嘩嘩流血。
“啊啊啊啊啊——”
她握著自己的手腕,朝鍾繁睿怒吼,“還不快報警?!沒用的東西!你媽受欺負,你都不管?!”
鍾繁睿神情淡漠,“都告訴你有血光之災了,為什麽不注意一些?”
沙發上端坐著的兩人,朝他投去打量的目光。
簡燃率先開口,“為什麽一直躲起來?”
“我聽不懂你的話。”鍾繁睿別過臉去。
“躲著就能逃避得了?”陸延庭抿了抿涼薄唇瓣,“多少人因為你受到牽連?”
簡燃沒接著補刀,兀自思忖,
怪不得鍾繁睿始終有主角光環,原來他的金手指是盛樂!
被盛樂這種遊魂附身,恍如罩上一層無形的瑰麗外衣,所產生的吸引力,常人難以抵禦。
更何況,盛樂並無加害之心,就算附身,隻要掌握好時間,便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南城舊事是你寫的?”簡燃挑眉,“你應該很清楚,隻要確定線索,就很容易判斷,”
“你到底是誰!”
他說著,掏出一張符紙,憑空燃燒起金光,“別逼我用極端的方法,讓你承認。”
鍾繁睿回眸,一雙桃花眸瀲灩生波,“他讓你們來找我的?!”
“當然,”簡燃撇撇嘴,“否則誰願意浪費時間,在你們倆那點破事中周旋?”
“你就告訴他,我投胎轉世了。”鍾繁睿嗓音低沉道。
簡燃冷笑,“拜托你有點公德心吧,”
“你要是投胎,我倆就得去棺材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