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簡燃分辨出味道的來源,語氣狐疑道,“好像浸泡器官......”

耳邊是陸延庭笑意滿滿的嗓音,“你剛才推門的時候,沒看見房間標牌?”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進來的,”

“畢竟捉迷藏這種遊戲,沒幾個敢躲在人體器官標本儲存間,也就不容易被發現。”

簡燃,“......”

我特麽哪知道遊輪還有這種地方?

話說回來,

儲存人體器官標本的資質和相關手續他們有嗎?!

他張了張嘴,剛想罵兩句萬惡的資本,就聽門外傳來腳步移動的聲音。

於是,兩道親密無間又默契十足的身影,開始屏息凝神,四目在黑暗中相對,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內容,

“遊戲開始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行動。”

簡燃耳朵豎了起來,心說,瑪德,居然比我還快?

這得多缺錢?!

就不怕先冒頭死得快?!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停在了門外。

簡燃心裏一驚,暗道,臥槽,什麽人呐,這都敢進?

跟我一樣,沒看門牌吧?!

“這地方會藏人?不能吧!那些富豪可是很愛惜羽毛的又很潔癖!更何況這地方鬧鬼噯!”是女生哆哆嗦嗦地出聲。

簡燃與陸延庭隔著一道門聽得一清二楚。

緊接著就是男生說話,“你說的對,咱們去下一個地方吧,記住行動迅速點,別讓其他誌願者看見,不然肯定被淘汰,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要被......”

他沒繼續說下去,簡燃心裏卻升起疑問。

誌願者?

他下意識朝陸延庭露出疑惑眼神。

外麵的兩人一拍即合,果然腳步聲漸漸遠離。

簡燃直接拋出疑問,“咋回事?還有誌願者?”

陸延庭點點頭,“有些人不想參加,就會在社會上招募一些誌願者,人數夠了,就能頂替他們的位置。”

“給多錢?”簡燃問出最關心的點,“這一聽也不是什麽好活,經常失蹤的就是他們這類誌願者吧?”

“每次就失蹤一個?不太現實!”

“搞不好全軍覆沒!”

“這些誌願者可能還是黑戶,官方係統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這樣一來,就算失蹤警方也束手無策。”

他一口氣說出自己的分析,陸延庭沒有反駁,默認地點了點頭。

簡燃冷笑,“有錢還特麽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

他說著,朝陸延庭投去審視的目光,“這麽一看,你還算是有良心的財閥呢?”

陸延庭摸了摸鼻子,“我倒不是多有良心,”

“隻不過沒那麽惜命而已。”

嗯,是在沒遇到你之前。

簡燃聽見這話,心裏有點那麽不是滋味,具體什麽感覺又說不上來,反正是酸澀中夾雜著不忍心,

他嗓音別扭起來,“以後得惜命了,不然豈不是砸我的招牌?”

陸延庭深邃眸光在黑暗中愈發幽亮,凝視簡燃半晌才嗓音低啞地開口,“好。”

他話音剛落,房間深處突然傳來異常的響動,在死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雖然兩人一直在對話,注意力顯然不集中,但耳朵卻同樣的敏覺,默契地朝著同一方向望去。

“什麽東西?”簡燃興奮起來,想要邁步朝前走。

陸延庭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涼薄唇瓣湊到他的耳邊,“記住,”

“罩著我。”

怦然心動的簡燃,“......”瑪德,隨時隨地都能撩人的本事,他是怎麽長的?!

簡燃很想甩開陸延庭寬大的手掌,但無奈身體很誠實——任由其手骨漸漸插入指縫,然後十指緊扣。

“走吧,這回我放心了。”陸延庭的嗓音明顯愉悅。

簡燃硬著頭皮,不知如何回答。

房間深處又傳來響動,這次聲音更大更詭異,仿佛在說,喂喂喂,你倆啥情況,這麽恐怖的氛圍也能談戀愛?

拜托!

尊重一下驚悚環節好嗎?!

於是,簡燃被陸延庭十指緊握,磨蹭著往前走,借著船艙窗戶上投遞進來的一束月光,便瞧見了響動的來源。

類似實驗室辦公桌麵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器皿,裏麵裝著醫學院才會陳列的人體標本,濃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鼻而來。

簡燃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指著一個漂浮的內髒,“遊輪為什麽有這種東西?”

“太不新鮮了吧?”

後半句吐出來時,所有器官似乎都動了動。

陸延庭笑著解答,“曾經那位在輪船上過生日的女孩是個醫學天才,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解剖。”

“你的意思,這些都是她的傑作?”簡燃歪了歪腦袋,有點不可思議,“我記得那才十歲出頭吧?”

陸延庭,“財閥家族盛產各種奇葩或者天才。”

簡燃,“......”這算是在誇獎嗎?

正想著,突然一個裝著斷手的器皿毫無征兆地裂開,玻璃碎了一地,福爾馬林噴灑在桌麵,順勢流淌到地麵,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隻被浸泡得浮腫的斷手,竟動了起來,像是行走的多足動物,直接朝著簡燃飛奔回來。

“臥槽?”簡燃罵了一句國粹,語氣十分嫌棄,“殘肢斷臂,也敢跟我嗚嗚軒軒?!”

他單手從褲子裏掏出一張符紙,準確無誤地貼在飛奔來的斷手上,然後扭頭朝陸延庭道,“快跑。”

於是兩人十分默契地遠離,好似愣怔當場的斷手。

幾秒鍾之後,崩的一聲巨響,整個遊輪都震顫了。

簡燃這才探出腦袋,瞧向冒黑煙的地方,還不忘出聲安慰,“放心吧,這五雷咒就對邪祟鬼魂有用,”

“遊輪啥的沒影響,不至於沉船。”

陸延庭緊鎖著的手骨緊了緊,“沒事,沉了我也不怕。”

簡燃心中微動,剛想回頭,卻見前麵一道白影飄過,是紮著兩隻辮子一身公主裙的小女孩,她目光冰冷地望過來,神情怨毒,

“你弄壞了我的標本!”

“你賠給我!”

“不然我就把你作成標本!”

簡燃倏地勾起唇角,嗓音慵懶不羈,“小朋友,別說哥哥不給你機會,”

“吹牛批這種事,你最好還是少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