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條件不錯,兩人一房,還有獨立衛生間,除去陳列老舊,還算幹淨整潔。

簡燃躺在**,耳邊就是浴室裏嘩啦啦,令人煩躁的流水聲。

他滿臉不自在,還陷入了無限聯想,

白皙肌膚被流水浸濕,肌理之下蘊含著強壯力量……

“草!”簡燃煩躁地罵了一句,“真特麽絕了!”

“我居然對一個男的……”

“對一個男的怎麽了?”

衛生間的門不知何時打開了,陸延庭**半身,腰間圍著浴巾走出來,有水珠順著淩厲棱角垂落,順著喉嚨突起慢慢下沿。

簡燃下意識望過去,表情呆了呆,旋即皺起眉頭,“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就從**彈跳而起,如同上了弦的箭,直接衝出去寢室。

陸延庭嘴裏那句“我陪你去”壓根沒說出來。

他望向近乎砸上的門,臉色沉了沉,“美人計就這麽不管用嗎?”

陸延庭回到浴室,對著鏡子左轉右轉,“線條練的明明不錯,肯定比季淵明那小子強……”

吹著走廊裏的陰風,簡燃感覺腦子清醒不少。

怪不得當年畢業,師父說要必須抵禦糖衣炮彈的迷惑,娛樂圈尤甚。

不管男女,全特麽是妖精!

胡思亂想的功夫,簡燃已經走出寢室樓,院子裏有幾個病人正在工作,手裏拿著剪裁草木的專業剪刀,楞楞地望過來。

“你們忙著,不用管我。”簡燃擺擺手,邁開步子往急診樓走。

可沒走幾步,那幾個病人突然發了瘋似地跑過來,將簡燃團團圍住。

剪刀鋒利,朝著肚子比劃。

“院長說了,不許亂跑,要不然受罰!”一個麵黃肌瘦的男病人抄起剪刀就要捅。

簡燃嘴角勾起弧度,手腕一轉就別了過去,“別激動,我剛來的,不懂規矩。”

“剛來的怎麽了?!”另一個黝黑黝黑的病人語氣惡狠狠的,“我進院的時候,也沒人告訴規矩,照樣被懲罰了!”

他說話間也沒閑著,拎著剪刀就衝上去。

這回簡燃沒客氣,抓住鋒利那處,順勢一拽,另一手變為拳頭直接懟肚子上,

“兄弟,啥懲罰啊,是這樣嗎?”

黝黑病人疼得呲牙咧嘴,一句話沒說出來。

簡燃將視線落在另外一個病人驚呆臉上,笑眯眯地說,“要不,你告訴我?”

“別別別,兄弟你剛來,規矩可以慢慢學,”病人將剪刀收到身後,表情變得特別親切,“要去哪溜達,要不我們哥兒幾個帶你轉轉?”

簡燃歪了歪腦袋,“也好。”

於是,在三名麵容和善,沒有絲毫攻擊力的病人領路下,簡燃開始閑逛起來。

忽然,他頓住腳步,朝急診樓某處望去。

窗戶前站著一道人影,神情肅然陰沉,戴著金絲框的鏡片後麵,眼睛閃爍著幽暗的光。

與簡燃對視片刻,他移開身體消失在窗戶前。

“那是你們院長?”簡燃問。

麵黃肌瘦病人,“代理的,原來是我們主治醫生。”

“哦,”簡燃緩緩點頭,又問,“原來院長呢?”

黝黑病人突然表情變得神秘,“死了!還被吃了!”

剛說完,腦袋就被懟了一拳,“別他媽胡說,你看見啦?!”

黝黑病人捂住腦袋,表情委屈,“咋沒看見!”

“腸子流了一地!那還能活?”

簡燃眼眸露出精光,語氣興奮起來,“腸子流一地?”

“快仔細講講!”

話音未落,急診樓門口突然快步走出來一名身材魁梧的護士,掐著腰凶巴巴地喊道,“36、37、38,”

“工作做完了嗎?!”

“晚飯不想吃了?!”

“想去禁閉室?!”

一聽這話,病人們露出恐懼的表情,來不及跟新認識的哥們告別,轉頭就跑。

魁梧護士走過來,“不要與病人接觸,他們很危險,不知道什麽時候犯病就會產生攻擊性!”

簡燃淺笑,“多謝提醒,不過我覺得他們性格溫順,還挺熱情。”

護士死魚般的眼睛盯著簡燃,“最好不要相信表麵,你並不了解這裏。”

說完這話,護士轉身就走。

簡燃站在原地翹起唇角。

很快到了晚飯時間。

陸延庭見到簡燃第一眼就問,“去哪了?”

“隨便轉轉,了解一下這個醫院的規矩。”簡燃嘻嘻哈哈,打著馬虎眼。

陸延庭挑眉,“跟誰了解,什麽規矩?”

“不讓亂說,否則會被懲罰。”簡燃眨了眨眼睛。

陸延庭抿唇一笑,“好吧,我自己去問。”

他說著轉身要走。

簡燃沒想到陸延庭行動力這麽強,急忙攔住他,

“你要問誰?”

“當然是病人。”陸延庭回眸挑眉。

簡燃,“別別別,他們容易捅你。”

“擔心我?”陸延庭笑了。

簡燃,“……”擔幾毛。

“我怕你打草驚蛇。”

兩人對話間,房門被叩響。

“陸哥,該出來吃晚飯了。”秦特助的聲音傳進來。

“好的,馬上到。”簡燃不要臉地搶答。

旋即直接打開門,動作之快,讓正準備趴門偷聽的秦特助來不及收回動作,腦袋尷尬地停滯在半空。

“……”

簡燃垂眸,臉色晦暗不明,“這麽好奇?要不咱倆換房間?”

秦特助一聽這話,有些心動,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就瞧見簡燃身後那張冰山臉和犀利如劍的眸光。

他擺了擺手,“不了不了,還是你倆住在一起比較搭。”

走廊裏的演員正往食堂走,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第一場戲就去太平間?還是晚上?太刺激了吧?”

“我聽說醫院有規定,別的時間不開放,咱們雖說是拍電影,但也得守規矩。”

“刑偵片嘛,這種驗屍情節必不可少,你得習慣。”

“我腦子倒是能習慣,就怕胃不給力,到時候再吐出來。”

“晚上少吃點吧,馮導出了名的嚴格,你別再被遣送回去。”

簡燃在後麵聽得一清二楚,並且神情略有所思,好像極為讚同前麵人說的話,進了食堂卻吃的比誰都多。

“大嬸,再加個雞腿!”

食堂阿姨瞪他一眼,“叫誰大嬸呢?”

“叫姐姐!”

簡燃望著魚尾紋深邃的女性同胞,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姐姐?”

“那你得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