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第六人民醫院的場景,超長大巴裏麵的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在繁華城市的背後,還有這樣古老破舊的建築,如同穿越到了七零八零年代,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感。

尤其是瞧見那些神情呆滯仿佛常年被藥物侵蝕大腦,完全喪失基本生存能力的病人時,有女演員忍不住驚呼,

“他們好像被控製了,”

“該不會......”

法治社會,禁止製無根據猜想。

女演員被旁邊的同伴瞪了一眼,這才察覺自己的言語不當,趕忙閉上嘴。

大巴很快開進院子裏,臨下車前,助理受馮導委派站在前麵,開始宣讀拍攝事宜,

“各位,因為拍攝地點的特殊性,我們就不舉行開機儀式了,大家下車後,注意秩序,不要隨意亂走,以防刺激到病人,拍攝場地已經提前準備好,聽從指揮就可以。”

“切記,發生任何解決不了的事情,請第一時間聯係節目組。”

“下午的時間,各位可以先去宿舍安頓行李,等吃過晚飯,我們就開始第一場拍攝。”

助理拿著話筒滔滔不絕的功夫,馮向輝早已走下大巴,踏上台階與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攀談。

簡燃原本沒睡夠,還在閉目養神,卻感覺有刺眼目光投遞過來。

他微睜眼眸,順勢望過去,就瞧見馮向輝與中年男子齊齊地盯著自己,神情嚴肅視線淩厲,嘴角勾起的弧度隱約帶著幾分不屑與輕視。

六目相對,誰也沒退縮。

好像在實力演繹,

‘瞅幾毛’

‘瞅你咋地’

“現在可以下車了。”

助理的聲音傳來,簡燃忍住自己想豎中指的衝動,收斂視線,緩緩起身。

等磨磨蹭蹭下車時,瞧見陸延庭就站在不遠處,好像在等人。

簡燃恨不得有隱身術,卻發現避無可避,陸陰魂不散已經走過來,用所有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咱倆一間房,方便對戲。”

“用、用不著這麽卷吧?晚上也對戲?”簡燃努力擠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弧度。

他發現上一輩子和這一輩子,都沒遇到過像陸延庭這麽難纏的狠角色。

沒等陸延庭說話,馮向輝走過來,“我就欣賞陸影帝這種敬業精神,為了這部戲,他做出很大犧牲,”

竟然主動要求加雙男主的互動!

想到這,他十分悲痛且憤慨地望向簡燃,“我希望有些演員,能夠自覺學習,就算隻學到皮毛,也能受益終生。”

“就你倆一間吧。”馮向輝最後敲定。

簡燃,“......”我尼瑪?!

殺人不犯法的話,我第一個弄死你!

短暫的分配房間之後,劇組工作人員與演員陸續走進特意騰出來的職工宿舍。

二十多年的建築樓,到處都是古舊的痕跡,因為采光不好,一樓走廊陰冷,無端吹起一陣涼風,順著脖領就鑽進衣服裏。

馮向輝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往助理身邊靠攏,小聲地說,“我咋感覺有點恐怖呢?”

他雖然已經年近三十,導演過不少各種類型的電影,驚悚片也有,但對於第六人民醫院的恐懼,卻好像來自靈魂深處......

“今晚你跟我睡吧,我自己害怕。”

助理聽見這話,嘴角抽了抽,迫於**威最終點頭,“那、那好吧。”

拜托,大家都是打工仔,誰願意睡覺時,還麵對那張日常畫圈圈詛咒的臉?!

馮向輝放下心來,又恢複趾高氣昂的表情,“趕緊收拾,晚飯別遲到,”

“第一場戲的演員,提前熟悉劇本,NG太多次,我會考慮換人。”

說著就要進房間,剛邁進去腿,卻突然回頭,“秦特助,進來一下,我有工作安排給你。”

秦曉乖巧道,“好的。”

心裏卻罵了一長串火星語。

同樣滿肚子抱怨的人,還有簡燃。

他不情不願地拖著行李箱走進房間,沒顧得上撲麵而來的發黴味,就被陸延庭堵在牆角,

“你這麽討厭我?”

“啊?”簡燃尬笑,“這從何說起呢,你先讓開,我收拾一下行李。”

“不然你為什麽總躲著我?”陸延庭絲毫不放鬆,堅持壁咚。

簡燃皺眉,“主要你命格太硬,容易衝到我這種弱質男流。”

陸延庭怒極反笑,“你是弱質男流?”

“追著鬼打的弱質男流?”

倏地,他頓了頓,表情盡量舒緩柔和一些,“命格硬這事我認,但八字跟你很配。”

簡燃一聽這話,緊張起來,“你知道我八字?”

那豈不是等於被拿捏三寸?!

想到這,他強行冷靜情緒,“陸哥,咱倆配也沒用啊,法律不允許......”

陸延庭便勾起嘴角,神情玩味地打斷他,“你覺得配是哪個配?”

“我隻不過想說,遇見我之後,你財運亨通而已。”

簡燃,“......”

草!

我特麽想多了?!

陸延庭突然抽離身子,站得筆直如鬆,“我說的不對嗎?”

簡燃,“......”好像特麽真對,

無力反駁。

“所以,別躲著我,不然會斷財路。”陸延庭勾起得逞的弧度,在簡燃懵逼的視線中轉身離開,開始收拾行李。

心亂如麻的簡燃倚靠在牆角,“......”咋感覺被洗了腦?!

某間辦公室,監控攝像頭正全方位無死角地監控,將醫院各處畫麵展示在屏幕。

其中一個屏幕中,突然有人披頭散發地衝出病房,身後跟著幾名護士和保安,直接撲倒那人,用皮帶繩索緊緊拴住,一根極粗的針管紮在脖子上。

一係列動作利落又嫻熟,像是每天都要上演多遍,早就練出來......

那人被紮之後,全身抽搐,似乎極為痛苦,忽然猛地僵直身體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球直勾勾地盯著監控攝像頭,猙獰模樣恐怖駭人。

而與馮向輝交談的中年男人就在監控畫麵前,嘴角勾起詭異古怪的笑容,嗓音陰冷,

“拍電影?”

“這種把戲也想得出來?”

“嗬,進了醫院,就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