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到林雪瑤消失,怒不可遏,“王八蛋!你做什麽?!”

他從小是被雪瑤媽媽帶大的,年過三十都沒結婚。

雪瑤就像他的親女兒一樣,隻要雪瑤能報仇,他什麽都不在乎。

可現在馬上就要結束了,林雪瑤卻被人抓走了!

“小子你敢!”老太太也生氣,她催動佛珠,顆顆佛珠停滯到半空,宛如利劍一樣瞬間向白知徒刺去。

與白知徒站的很近的蘇雲簷被這陣勢嚇傻了。

白知徒冷嗤一聲,以掌為攻,抬掌半寸,便有一股濃鬱氣流抵擋住佛珠,並把他們死死壓在地上。

老太太數次催動佛珠,都得不到回應。

手上僅有的半串佛珠也根根斷裂,滾落在地。

老太太恍惚地閉上眼,念念有詞,落下兩行眼淚。

司機衝過來,還沒近身就已經被白知徒一腿掃倒。

白知徒死死掐著他的脖子,把人摜在地上,“報警。”

司機掐著自己的手心,眼淚鼻涕混著塵土弄髒一張臉。

蘇雲簷見狀立刻報警。

當地警方聽說有命案,差點沒昏過去,立刻馬不停蹄地出警。

在白芮和蘇雲簷兩個人的認證下,很快便聯係上青禾市警方,把剩下的三人帶走。

蘇雲簷和白芮作為林雪瑤的同班同學,也要隨行。

至於老太太和司機,作為嫌疑人,也要一起被帶走。

好好一個采風之旅,最後支離破碎。

隻有蘇雲簷微博上的十八張圖,能記得他們來過這裏。

而白知徒,無辜路人一個,做完筆錄便可以直接離開。

白知徒沒急著離開,他溜到關著老太太的房間,隔著門窗對她比了個口型,“林雪瑤會好好的。”

老太太停下撚動佛珠的動作,拜托看守她的警員,遞給白知徒一個東西。

是一顆瑩潤的佛珠。

握住手裏圓潤的佛珠,白知徒很清晰的感覺到它的溫熱和散發的靈氣。

怪不得老道士讓他一定要在下山前算一卦,不僅是為了超度林雪瑤,更是為了這顆百年佛珠。

這顆佛珠,應該是能救他一命的重要靈物。

白知徒收好佛珠,背起背包,繼續踏上尋找未婚夫的道路。

他本以為靠自己的本事,可以一路暢通無阻,誰知道第二天就遇到大問題。

他不僅算不到大狐狸的去處,還沒有錢和身份證住旅館。

最後被旅店老板當成神經病押送到警局。

片警詢問半天,一個字都問不出來,隻能調取通訊錄,結果裏麵隻有兩個號碼。

第一個,打不通。

第二個……

蘇雲簷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剛剛好下課。

片警呼氣,“蘇先生嗎?你朋友精神方麵有問題的話就不要放他出來亂跑啊!現在這世道這麽亂,萬一人丟了怎麽辦?”

“不、不是,我哪有精神有問題的朋友……?”蘇雲簷傻傻的問道。

“嗯?白知徒不是您的朋友嗎?他沒帶身份證又什麽都不肯說,還非要住旅店,人家老板不讓他進去,他就在大廳胡說八道,非說人家八字血煞,有血光之災!”

“……”蘇雲簷一拍腦袋,頓悟了,“警官,你們現在在哪?我去接我的朋……朋友。”

片警飛快地說了一個地址,在白知徒不怎麽善意的目光中掛斷電話。

白知徒很生氣。

都怪這個警察,他現在在蘇雲簷心裏一定是一個神經病形象!

山下的人類怎麽都這麽不識貨,他又沒說錯,那個老板明明就有血光之災,怎麽能是胡言亂語呢?

蘇雲簷接到白知徒的時候,白知徒正背著背包在派出所’指點江山‘。

“你,今年28歲,父母早亡,幸好有個姐姐,把你拉扯大,”白知徒翹著二郎腿,“所以你從小就粘自己的姐姐,特別討厭你姐姐找的男朋友,天天和他在家鬧矛盾。”

被指到的警務人員臉色爆紅。

白知徒轉頭又盯上另一個人,“唔,上個月是不是狗狗跑丟了?實話告訴你吧不是丟了,是你男朋友故意扔掉的,他不喜歡狗,在騙你,你分不分手,不分手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你。”

女警察臉色變地很難看。

蘇雲簷:“……”

感覺好像要被打了呢。

看到蘇雲簷,先前打電話的片警擦著汗跑過來,臉上寫滿五個大字:趕緊帶人走。

“您好,是來接人的是吧?過來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白知徒也看到正站在門口的蘇雲簷,和他不高興的臉色。

罕見地閉上嘴,從一個’精神病‘變成乖寶寶。

蘇雲簷簽好字,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白知徒親密的好朋友。

聽到白知徒說自己沒地方去,蘇雲簷慶幸自己不住在學校,在校外有自己的房子。

看著窗明幾淨,設施完備的小公寓,白知徒臉上寫滿驚訝。

再看看蘇雲簷輕輕鬆鬆從飲水器裏接好水,擺在他們麵前,白知徒眼裏更是充滿羨慕。

他在無名山上住的小道觀,搭建年限已經不可考,但裏麵的設施堪比老古董,竟然連口水井都沒有,喝水還要自己去河流裏挑水!

白知徒從有記憶起就跟著老道士挑水,一直挑到前幾天下山。

老道士不知道哪根筋有問題,能花大價錢搭建網絡和空調,卻不知道買個飲水器!

蘇雲簷泡好茶,“說一下吧,你怎麽連個身份證都沒有?不是說已經畢業很久,出來旅遊的嗎?”

謊言被戳破,還是被蘇雲簷戳破,白知徒覺得很丟人,他乖乖坐好,“那個……其實都是騙你的,我是剛從無名山上下來。”

“無名山?”蘇雲簷挑一挑眉,“就是郊外那座常年大霧的無名山?”

白知徒:“你知道無名山?”

蘇雲簷:“山上是不是有一個無名道人?”

白知徒更驚訝了,“你知道我師父?”

老道士這麽有名嗎?

蘇雲簷摸摸茶杯,“嗯,家裏人和無名道人有些聯係,所以也知道玄術的存在。”

白知徒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在民宿的時候,蘇雲簷對怨氣衝天的林雪瑤並不害怕。

“那你知道我嗎?我比我師父厲害多了。”白知徒躍躍欲試。

“抱歉,暫時還不知道。”蘇雲簷掩飾性地假咳。

他能知道無名山和無名道人,還是因為家裏和無名道人有些聯係……

但那個時候完全不知道無名道人收了一個徒弟。

既然白知徒是無名道人的徒弟,按照無名道人宅山裏幾十年的性格,怎麽會放自己的徒弟下山呢?

“其實,我下山是為了找人。”白知徒翻翻背包,把那張狐狸照片拿出來,“找他。”

“呃……它不是……不是去世了嗎?”蘇雲簷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擊中白知徒的心髒。

白知徒:“……”

他哪裏有說去世了??

“不是,沒去世,他就是跑了。”白知徒鬱悶道,“他不樂意和我在一起,逃婚了。”

可憐的白知徒至今仍未能知道大白狐狸為什麽跑路。

他不帥嗎?他實力不強嗎?

蘇雲簷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逃、逃婚??”

他怎麽不知道逃婚這件事?家裏也沒說過啊!

“嗯。”白知徒點點頭,把老道士的話簡單說了一下。

聽完白知徒的解釋,蘇雲簷呼了一口氣。

真是嚇死他了,感情並沒有訂什麽婚約,隻是無名道人自己算出來的而已。

“首先呢,你們並沒有訂婚約啊……不能算逃、逃婚。”蘇雲簷磕磕絆絆地說出那個詞,“其次,說不定,說不定無名道人騙你呢……哪有人和狐狸結婚的啊……”

白知徒垮下臉,不高興了,怎麽沒有人和狐狸結婚,他就是!

隻是他媳婦現在跑路了而已!

而且他的大白狐不僅能變成人,獸體還毛茸茸的,大耳朵大尾巴,比人類可愛多了。

蘇雲簷:“……”

白知徒眼裏的鄙視都要溢出來了。

他妥協了,“那你現在要去哪。”

“不知道。”白知徒悶聲悶氣地說,“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

下山之前忘記問老道士要了,老道士居然也真的沒給。

蘇雲簷摸摸臉頰上的小梨渦,不忍心,“那要不你先住我這裏?我正好在找室友。三室兩廳大平層,電梯房。”

白知徒揪緊自己的書包帶,眼神發亮,“真的嗎?”

蘇雲簷可真是個好人!

“當然啊,我騙你做什麽?”蘇雲簷笑嗬嗬拿出一份租房合同,

“房租要兩千!”白知徒驚呼,已經見識過社會險惡的他知道兩千是筆多大的數額!

蘇雲簷是在搶錢!

蘇雲簷老神在在,絲毫不害怕被拒絕,“我這裏可是市中心啊,毗鄰地鐵,而且我押一付一,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你的身份證信息。”

白知徒憋屈地偷偷用手機百度,沒有身份證可以租房嗎?

答案是可以,但沒有房東會租。

“……”白知徒艱難道,“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暫時沒有了。”蘇雲簷笑得可愛,眯起來的眼睛像極了正在耍壞的狐狸。

可白知徒再也不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蘇雲簷就是個錢串子!

但那又能怎麽樣呢?

他沒有錢!還沒有身份證!

白知徒悲傷的簽好合同,感覺這不是租房合同,而是賣身契。

不,這就是賣身契。

未婚夫還沒找著,就先背負巨額房貸。

從此以後,他就要為了整整兩千塊的房租而奮鬥了。

作者有話說:

扔進存稿箱後垂死病中驚坐起,發現忘記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