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徒不知道為什麽,從認識蘇雲簷起就想對這個人揉揉捏捏,然後被無情拍開。

他絕不承認是自己變態,他的心是大狐狸的,一定是蘇雲簷平時太糯嘰嘰了。

阿娜依頭一轉,別別扭扭地說:“實話說了吧,我從山裏出來的時候,比較單純,被人帶去了不正經的地方。正好遇見白盛在找小姐,他選了一個看起來比我更好騙的女生,可那個女生也是被騙來的,她不想去,正好我發現白盛這個時候的魂魄和肉身不符,我也需要一個人把我帶到白家,我就替她去了。我們有一種專門用來養魂的蠱,我讓白盛吃下後,他不僅穩固了魂魄,而且對我言聽計從,我就這麽跟著他進了白家。”

“再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些可和我無關,是白盛和你兒媳婦自己鬧掰了。”

“還有比你更笨的?”

白知徒脫口而出,被蘇雲簷拐了一肘子,意識到自己這麽說那個小姑娘不好,默默低頭,在心裏給她道歉。

白老夫人死死摳著自己手裏的佛珠,氣息不穩,“你……你知道,我兒子的魂魄是什麽時候……變、變成這樣的嗎?”

她不能單憑阿娜依的一己之詞來懷疑自己的兒子,她必須要更有力的證據。

李濟琛和林知行擔憂地看著白老夫人,偷偷叫了家庭醫生等在門外,等會如果真的出現意外好及時救治。

反正現在跑不了,阿娜依盤腿坐在地上,“我想想時間,我遇見他的時候是半年前,那個時候他的魂魄就已經在身體裏一段時間了……那什麽,你不如想想你兒媳婦什麽時候接觸你兒子的比較好。”

聽到這話,白老夫人徹底沒了希望,她長歎一聲,“她……是兩年前和阿盛重新相遇的,我們兩家以前都是做生意的,後來因為公司的問題,我們全家搬走,換到另一個城市生活,兩年前,他們才重新相遇,阿盛還特別高興地告訴我,說他遇到了小時候一起玩的小姑娘……阿盛,我的阿盛……”

老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林知行攬住她,給這個命運坎坷的老太太一點支撐。

白知徒撚撚指尖,“阿婆,白盛的生日是什麽時候,還有你的生日,我說不定能幫你算一下。”

“阿盛是……鬼節那天出生的。”白老夫人閉上眼,說了自己的生日,然後道,“我生他的時候大出血,幸好醫生不放棄,才保住我一命,阿盛也因為我的問題先天有些體弱,小時候經常生病,所以我和他爸對他比較溺愛……”

白知徒站累了,拖過一把椅子大咧咧坐在正中央,扔出三枚古樸的老銅錢,嘴裏念念有詞。

蘇雲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突然覺得這人有點帥氣。

過了一會,白知徒收起銅錢,“阿婆,你兒子小時候總是生病不是因為體弱,呃,也有一點原因吧,但不是主要的,他鬼節出生,天生魂燈就比別人少一盞,容易招惹髒東西,你們兩口子又忙著工作,沒注意到他的問題,導致他的性格在長年累月之下有些移情易性,所以你們兩個這麽溫和的脾氣性格生出來一個叛逆的兒子,不過還好,他天性還算可以,也比較聽你們的話,所以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不過他二十歲的時候會有一個大難,能過去的話,後半輩子敞敞亮亮,過不去……嗯,目前來看,是沒過去了。”

“……”白老夫人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柱一樣,目光變得有些空洞,枉費她和去世愛人拚搏多年,最後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林知行著急,“大師,那還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啊。”

白盛和那個小青梅的孩子是幾個月前才懷上的,是不是白老夫人家的孩子都不一定,就算是,那也隻有**上的關係,一想到兒子的魂魄早就沒了,白老夫人要如何麵對那個孩子?

更何況白家現在與政府關係密切,掌控著很多行業的命脈,一旦白家倒台,勢必要造成巨大的工人下崗問題,引起社會動**。

“沒事,不過如此。”白老夫人顯然也知道自己家的情況,不允許她傷春悲秋,她咬牙撐起自己的精神,“老婆子我還能撐幾年,知行,等會幫我叫律師,若是我沒了,白家產業盡數交給你。從今天起,你額外跟著我一起見白家的董事會,林老姐那邊我會和她說的。”

不過是沒有血脈而已,隻要有她在,白家就不會倒,她決不允許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影響這麽多人。

不應該啊,怎麽會這樣。

白知徒想不明白,白老夫人身上的功德金光不是假的,但她的命怎麽會坎坷成這個樣子,而且現在看來,一點退路都沒了?無論怎麽看,都是血脈盡斷,孤寡終老的結局。

老道士不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嗎?

老天爺現在是還沒睡醒嗎?

白知徒盯著白老夫人的臉,突然道:“誒,不對啊,阿婆,你是多孫的福壽麵相,可是你兒子又沒了……等等,你兒子以前是不是挺花心的?阿婆,你兒子可能在外麵還有孩子!”

“什麽?!”

“還能這樣嗎?”

什麽叫峰回路轉,這就是了!

“真的,你有沒有你兒子的東西,拿來我看看。”白知徒也有些驚訝,他就說天無絕人之路,上天一定會給善良的人一條生路的。

“有有有。”白老夫人把自己手腕上的紅繩退下來,“這是我以前買給兒子保平安的,戴了十多年,他長大後嫌一個男人戴這個不好看就又還給我了。”

“就這個。”

白知徒接過紅繩,“有沒有檀香?最好還有朱砂。”

尋人親緣這種事情不能再靠他的蠻力了,必須要用道具。

“我去準備!”李濟琛立馬舉手,不過幾分鍾,擁有鈔能力的李大少就準備好了所有東西,而且全都是上等品。

白知徒忍著仇富的心態,依次擺好東西,點上三柱檀香,又將朱砂灑在桌麵上,將檀香圍繞在中心。

咬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落在朱砂上,開始念老道士教給他的符咒。

冉冉檀香打著旋兒散落在偏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白知徒。

白老夫人更是帶著期許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維護現在唯一的一點希望。

白知徒穿著正款西裝,卻做著與這身衣服完全不相符的事情,低眉斂目,檀香氤氳中蘇雲簷仿若覺得自己看到了隱匿在深山中不問俗事的神明。

他搖搖頭,努力把這個想法扔出腦袋,白知徒哪裏是神明,他就是個貪吃貪睡的笨蛋,頂多……就是本事大了點,人長得帥了點,刷碗勤快了點!

“白大師正經起來,還是很有高人風範的。”林知行躲在蘇雲簷旁邊,壓低聲音道。

“老實說,這也是我第一次見他這麽正經。”蘇雲簷也悄悄和他咬耳朵,“他以前都是直接上手的,場麵一度十分驚悚。”

林知行回想起當初林家被白知徒強行壓著跪拜老祖宗的場景,深受同感。

李濟琛作為唯一一個和白知徒接觸不深的人,像個局外人,不過他硬是靠著話癆和好奇心擠了進來。

白知徒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得出結果後他把所有東西都收好,然後用打火機全部燒幹淨,用清水淨手。

“沒錯,阿婆,你兒子還有一個血脈在外麵,我不知道具體的人是誰,但我知道一個大體方位,要不要過去看看?”

白老夫人激動地站起來,林知行和李濟琛也跟著湊熱鬧。

因為涉及到白家的事情,他們沒有叫司機,而是由林知行開車。

白知徒坐在副駕,一路指點他該往哪開。

等紅綠燈的時候,蘇雲簷突然覺得白知徒有點像人型導航儀,幻想著白知徒做導航時趾高氣昂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結果被白知徒當場抓包,“你笑什麽。”

蘇雲簷為自己的幻想感到不好意思,臉頰兩側染上紅暈,“沒什麽,你快看路吧。”

白知徒眯起眼,撚了撚手指,麵無表情道:“我算出來了,蘇雲簷,你罵我。”

“……你作弊!”蘇雲簷不服,白知徒這人怎麽能用自己的本事這麽作弊!

“我不管,我記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罵什麽,但你剛剛就是在罵我,我的身體已經感受到不舒服的氣場了。”

白知徒趾高氣昂地撂下這句話,繼續給林知行指路。

急事在前,蘇雲簷也不能和他吵架,隻好用’哼‘一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李濟琛和林知行對視一眼,紛紛達成一個共識:這兩個人,公然打情罵俏,不知羞。

林知行跟著白知徒彎彎繞繞走了三條街,終於來到目的地。

一下車,所有人都驚了,冷酷的灰白色高牆,重金屬做成的大鐵門,門口還站著兩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

這裏是監獄。

白老夫人一天之內遭受三次重擊,老太太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必須靠著林知行才能勉強支撐。

他們沒有獲得允許,工作人員不讓他們進入。

“別急別急,我來操作一下。”

李濟琛再次運用鈔能力,開始瘋狂打電話,大概打了四五個電話,說得他口水都幹了,他舔舔嘴唇,笑道,“雖然過程有點艱難,不過還是搞定了,時間隻有三個小時,白大師,你ok嗎?”

白知徒看著高大建築物點點頭,“沒問題,這裏煞氣太重,我在外麵感覺不出來,但是進去後我應該能找到準確的人。”

隻希望在監獄裏的那個人不要讓白老夫人太過失望才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閱讀呀!

最近因為工作更新不太穩定,先跟小可愛們道個歉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