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有些漫長,蘇雲簷叭叭了一會好像累了,開始抱著手機一下一下滑地得歡快。

白知徒也有手機,但是他對人間的了解,除了看電視,就是每年一次和老道士下山去采購。

所以白知徒對於現在年輕人流行的東西那是一概不知。

所以他的手機僅限於和老道士打電話發信息。

不過沒關係,他能偷偷摸摸的學。

用餘光確認蘇雲簷在看的軟件名字後,白知徒也下了一個。

黃紅配色的圖標,原來叫微博。

白知徒操作了一番後,成功注冊上賬號,並且熟練掌握微博的使用方法。

甚至已經知道怎麽看熱搜榜、排行榜了。

旁邊的蘇雲簷看到白知徒也在用微博,驚喜地說:“知徒,我們互關啊,到時候我發了旅遊照片艾特你。”

“……好啊。”白知徒告訴他自己的賬戶名字,雖然他不知道什麽叫艾特,但不妨礙他裝模作樣,“一定要艾特我啊。”

他可真棒,一點就通!

白知徒點開蘇雲簷的個人頁麵,發現他果然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幾千條微博除了轉發抽獎就是日常生活碎碎念。

有風景照,美食照,還有一些個人自拍,偶爾還有抱怨學習太難的吐槽。

白知徒能從這些字裏行間感受到,蘇雲簷很熱愛現在的生活,即使生活中並不是處處順遂,他也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白知徒往下翻了翻,冷不丁看到幾張大白狐狸的照片。

同樣的毛茸茸,同樣的大耳朵,同樣的憨態可掬。

和他的大白狐狸……好像。

“這是……”白知徒遲疑地出聲問道。

“可愛吧。”蘇雲簷的笑容透著一股洋洋得意的味道,“這是我的自……咳,我從網上找到的,是不是很可愛,我願叫他天下第一可愛大白狐。”

白知徒捏緊手機,“和我的好像……”

蘇雲簷仔細看了看,“是很像誒,不過正常的,可能是同一品種吧。”

白知徒不吭聲了。

他注意到蘇雲簷的微博頭像是自拍,便對著自己手裏的照片拍了一張,上傳成頭像。

蘇雲簷點開白知徒的個人主頁。

白知徒的賬號是新注冊的,空空****的宛如僵屍號,隻有一個新換的頭像。

看到那個頭像,蘇雲簷猛然扣緊自己的褲子,頗為不自然地說:“你還真是看重……你的家人啊。”

白知徒點點頭,那可是他未來的媳婦兒,能不看重嗎?

車子一路顛簸,趕在傍晚前到了學生們的目的地。

蘇雲簷知道白知徒的目的地是終點站火車站,隻是天色已經漸漸變黑,即使白知徒是男生,他也擔憂道:“這天變晚了啊,你自己去坐車要注意安全。”

白知徒點點頭,“你說得對,我也住下吧。”

說罷,背起背包,跟著學生們一起下車。

蘇雲簷緊追其後,“……也、也不是不行。隻是你不著急坐車嗎?”

“不急,我還有點事沒解決。”

白知徒看著鬱鬱蔥蔥的農家小院,衝天的血煞之氣像一個無底洞一樣,等待著吞食這群年輕的學生。

下山的時候白知徒給自己算了一卦,算到他的機緣在這輛公交車上,原先他還不知道這機緣是什麽,現在總算知道了。

農家小院是一對年紀頗大的老夫妻開設的一間小民宿,司機師傅正是他們的兒子。

小小民宿五髒俱全,設施精致幹淨。

蘇雲簷一邊逛一邊驚呼,嚴重懷疑是什麽不差錢的人家跑來開民宿體驗生活了。

白知徒不認識別的人,就抄著手跟在蘇雲簷身後。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穿著樸素,臉上深刻的溝壑紋路在白知徒麵前,顯現老太太坎坷的一生:未成年便已嫁人,好在夫妻和睦,家庭穩定,一輩子都在農間工作,育有一女一子,可惜,女兒未活過二十一歲。

白知徒不自覺又撚了撚指尖,是個可憐人啊。

老太太笑得和藹,即使行動有些慢也不減熱情,“來來來,都累了吧,兩人一間,房間裏都有熱水,快洗洗,休息休息。”

“謝謝大娘。”

眾人跟著老太太上樓,尋找自己的房間。

蘇雲簷和白知徒一起跟在最後,蘇雲簷興奮地拿著手機不停地對著民宿拍拍拍。

白知徒則有些玩味地看著隊伍裏一個女生,這女生長發及肩,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蕾絲裙,樣貌不俗,氣質上佳。

但白知徒看人從不看相貌,所謂的美人相在白知徒眼裏都是浮雲,白知徒看人看骨,可以直接透過她這副美貌皮囊,看到裏麵一堆醜陋的腐肉。

鵝黃裙子的女生挽了挽頭發,“雲簷,你們已經很熟了嗎?同行一路了,幫我們介紹一下吧。”

女生聲線柔和,一雙含情目拋給蘇雲簷。

蘇雲簷低下頭假裝玩手機,對女生的眼神視而不見,“哦,知徒,這是曾雯雯。”

曾雯雯臉色難看,恨恨地撇了撇嘴,但很快又收拾好情緒。

表情轉變之快,讓白知徒這個從小沒接觸過女孩子的’鄉巴佬‘歎為觀止。

其他人仿佛都習慣了一般。

“她好會變臉。”白知徒自認為在和蘇雲簷說悄悄話,實際上聲音大的曾雯雯本人都聽到了。

不過沒關係,反正白知徒不喜歡這個人。

蘇雲簷:“……”

忍不住笑了出來,誰讓他也不喜歡這個人呢。

旁邊一直給曾雯雯提包的男生不幹了,聲音洪亮如鍾,“你說什麽呢?!一個大男人家的詆毀一個女孩兒你好意思嗎?”

說完還不忘亮亮自己的肌肉,以此嚇唬白知徒。

白知徒抄著口袋,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男生,有些傲慢地說:“你叫雲凱,從小家裏條件就不太好,父親賭博,母親在你三歲時候跑了,你一直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因為家裏重男輕女的緣故,所以你自小就很大男子主義,認為女人就應該三從四德,但是對麵有錢人家的小姐卻另一副嘴臉……哦?你喜歡你旁邊這個女孩是吧?她叫曾雯雯?曾家的大小姐,家境富裕,可惜脾氣不好。”

這是白知徒第一次仔仔細細算這幾個人的命,不得不說收獲頗豐。

隻可惜,即使白知徒說中了雲凱的生平,雲凱依然嘴硬,“哪來的江湖騙子!”

但他緊繃的臉色泄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白知徒沒理會雲凱,他的目光移到旁邊一個頭發擋臉,靜默不語的女孩兒身上,“曾雯雯啊,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女孩兒低垂的頭顱低得更加厲害。

曾雯雯臉色一變,連忙拉住雲凱,笑容勉強,“大家能同坐一輛車,那就是緣分,何必吵架呢,多傷和氣啊,走吧走吧。”

她確實出身富貴家庭,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人,雖然她不認為眼前這個穿著老土的年輕人會懂,但也不會莽撞的得罪別人。

最前麵的老太太好像聽不到後麵的紛爭,慢悠悠地拿出門房鑰匙。

民宿安排的是兩人一間房,蘇雲簷隻好自動淪為和白知徒一間。

好在房間裏是兩張床,且各自有床簾,不至於讓兩個剛剛才認識的陌生人大被同眠。

從抵達民宿到進入房間不過短短二十分鍾,蘇雲簷已經瘋狂拍攝十八張圖,並上傳到微博。

構圖自然,色調清新,即使白知徒不懂攝影也覺得很好看,於是他順勢點了個讚。

蘇雲簷自從見到白知徒的微博頭像後,便像有心事一樣,幾次麵對白知徒都欲言又止,一雙圓潤的杏眼裏好像有無數情緒在翻滾。

白知徒:“……”

不要過來啊!

雖然他的大白狐狸跑路了,但他要守男德,才不要和什麽人類纏上因果!

兩個人洗完澡,蘇雲簷換上一身駝色居家服,褲子上居然還繡著小熊。

白知徒穿得自然還是從老道士那兒偷來的衣服,款式老套不說,搭配也亂七八糟。

不過白知徒和老道士一樣,對於外表一向不在意,一件大褲衩能穿一個夏天。

蘇雲簷想著白知徒剛剛算命的樣子,“知徒,你不會是算命大師吧?就是電視上演的那種,掃地僧?!”

“我又沒出家。”白知徒奇怪地看了他一樣,卻沒有反駁’算命大師‘這四個字。

他本來就是天才,不僅血脈壓製,更是天賦點滿。

雖然整天氣得老道士上躥下跳,但老道士也一直承認白知徒的能力已經比他自己強太多。

“那你能算算我嗎?”蘇雲簷搓手手,滿臉都寫著期待。

白知徒:“……”

直接被戳中死穴的白知徒頓了頓,不得不低下算命大師高傲的頭顱,哽咽道:“其實,我能力低微,一天就隻能算一卦。”

絕對不是什麽算不出來而找的借口。

“噢……”蘇雲簷強強鼻子,頗為失望,隻是在白知徒看不見的角落嘴角微翹。

能力差好啊,能力差就不會發現他的身份了。

“我和你說,曾雯雯那個人,我也不喜歡她。”蘇雲簷拉來一個凳子,帶著一臉的嫌棄開始說學校生活,“曾雯雯仗著家境好,經常欺負人,但是學校都壓下去了,那個雲凱一直喜歡曾雯雯,幫她做了很多事,兩個人算是狼狽為奸吧。”

白知徒聽著點點頭,蘇雲簷說的話和他算出來的結果大差不差。

“我說完了,你有什麽表示嗎?”蘇雲簷眨眨眼。

白知徒撩撩眼皮,“要什麽表示?”

蘇雲簷不滿,“你不是應該鋤強扶弱嗎?”

像電視小說裏那樣,順應天命,解決人間的問題!

白知徒摳摳自己的大花褲,攤開手,“你給我錢,我現在就去鋤強扶弱。”

“……睡覺吧!”

蘇雲簷’算命大師‘的幻想破滅在一瞬間,冷靜地把白知徒推開,爬上床睡覺。

夜晚風聲呼嘯,隱約還有幾聲尖叫。

白知徒聽著窗外的風聲,歎了口氣,還是掀開被子。

蘇雲簷在另一張床睡得人事不省,臉頰還紅暈暈的。

白知徒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把人搖醒,“醒醒,你再不醒過來,你就要變成攝影社的光杆司令了。”

蘇雲簷被晃醒,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睡眼惺忪。

還沒等他說話,便有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破長空。

作者有話說:

感謝閱讀~

其實前幾個月就在磨設定,磨來磨去整得自己都不會寫了,最後決定放飛自我,不做超過自己能力的高要求了~

快快樂樂地把這個故事寫完,希望小可愛們也能快快樂樂地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