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簷雖然坐下,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在拿你的事情取樂。”

“沒關係。”林知行很大度,“這種事任誰碰上都會好奇的。”

蘇雲簷:“所以是怎麽回事呢?廚房隔音太好了,我根本沒聽清。”

“我來說!”白知徒躍躍欲試。

被蘇雲簷無情製止,“你歇會吧,上次你給我講的時候,十句話裏有八句話都在誇你自己本事大,我到底是在聽原委還是聽彩虹屁啊。”

“……哈哈哈,我來吧。”林知行和和氣氣地打圓場,精煉的講完整個事情。

聽完整件事的蘇雲簷人都傻了。

林知行的妹妹死後被白知徒弄成了供奉?就是那種,保家仙一樣的供奉?

然後林知行的奶奶還能和供奉對話,驅使供奉去做一些事情?

……好吧,林知行奶奶也是他妹妹的奶奶,做到這一點也不稀奇。

然後白家的白老夫人好像被自己兒子兒媳婦囚禁,兒媳婦還不是普通人……

林家的供奉林雪瑤還失蹤了。

蘇雲簷覺得腦袋迷迷糊糊的,這好像不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普通社會,他隱約覺得自己曾經安靜而平凡的世界好像一去不複返了。

“所以你們想的辦法就是讓知行的奶奶去把人請出來嗎?”蘇雲簷問。

林知行有些困擾地撓撓頭,“目前隻能這樣了,如果是我們去的話,他們完全有理由直接不見。”

“這是最笨的辦法。畢竟我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白知徒有些無奈,他的本事雖然高,但也沒有徹底脫離’人類‘這個範疇,有些事情他還是做不到。

“唔……或許,我可以試試?”一個老太天被那麽折騰,蘇雲簷覺得白老夫人很可憐。

“?”白知徒以為自己聽錯了,麵上帶著不信任。

“……”蘇雲簷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幹什麽這個表情,你別忘了你的證件是誰做的。”

居然敢鄙視他,白知徒怎麽好意思的!

“別介意,我隻是有點驚訝。”白知徒做了一個點錢的動作,“你不是隻有鈔能力嗎?”

這件事擺明了不是鈔能力能解決的,所以他就是在鄙視,但不能讓蘇雲簷知道。

不然他的飯真的會被小心眼的蘇雲簷卡掉。

今天可是吃他最喜歡的毛血旺呢!

“要你管。誰說我隻有鈔能力,本少爺家大業大,能人輩出。”

蘇雲簷拍著胸脯把這件事包攬下來。

當夜,蘇雲簷洗完澡穿著睡衣跪坐在**,對ipad視訊裏的大姐和二哥撒嬌。

屏幕裏,長相極為漂亮的一男一女,頭頂著毛茸茸的狐耳,頗為冷酷地看著他們的小弟。

他們這個小弟喲,家裏最小,山裏最鬧,明明弱得比山上的雞還菜,卻非要去人間體驗生活,下山就下山吧,結果這麽多年下來,給家裏主動打電話的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蘇雲簷搓手,明亮的眼睛裏寫滿哀求,“哥,姐,你們對我最好啦,就幫幫忙嘛!”

“我記得某人上次剛讓我和你哥辦了一個身份證吧。”蘇雲簷的姐姐湊到屏幕前,帶著探究的味道,“怎麽,這次還是那個人?”

她長相豔麗,長眉薄唇,像一朵盛放的靡豔玫瑰,卻帶著滿身的尖刺,濃密的黑發上一對白中帶黃的大耳朵撐滿整個視訊屏幕,擠得旁邊男性直接出框,費了好半天勁才把蘇雲簷姐姐擠走。

同樣濃顏的五官,蘇雲簷的哥哥眉目略顯柔和,抖抖淡黃色的大耳朵,散落一頭絨毛。

由於擔心自家弟弟,二哥直接開啟囉嗦模式:“弟啊,雖然我們不反對你談戀愛,但是找對象這種事,總得和家裏說一聲你說對吧。你現在才三百歲啊,即使你在人間生活了十幾年,但你始終是個三百歲的小朋友,你怎麽能一聲不吭就談戀愛了呢,對方竟然還是個沒有身份證的黑戶,看起來也不像有錢的樣子,除了長得挺帥的,我和你說這個男人帥不能當飯吃啊,像他這麽帥的就更不行了,很容易出軌的,就比如我前任,前前任和前前前任,都和他一樣帥,哎,你對象還有其他朋友嗎?有沒有和他一樣帥——”

大姐直接捂住還在嘮叨的男人的嘴,“你哥前兩天又分手了,現在神智還有些不太清醒。”

蘇雲簷一臉無語,“我看出來了。”

他二哥也在人間生活,是個戀愛至上的戀愛腦海王,偏偏戀愛運不怎麽樣,戀愛十八次,能被甩十七次,剩下那一次可能是他移情別戀。

就這樣,仍然屢敗屢戰,用他哥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做狐狸的呢,不求像妲己老祖宗那樣禍國殃民,但總要造福世界的嘛,不然白投胎了。”

他大姐就比較喜歡搞事業了,男人隻會影響她修煉的速度。

他們家三個孩子,二哥和他這個老三都在人間,隻有大姐選擇留在玉澤山。

現在是玉澤山的大姐大,整個山頭都是她罩的。

“我和你二哥態度一樣,不反對你談戀愛,但要確保對方是個好人。”大姐很嚴肅,大大的狐耳都豎起來了。

“大姐……我沒有談戀愛……他是我室友。”蘇雲簷無力反駁,“而且……他是個算命的天師,我怎麽敢啊。而且他現在也不知道我不是人……”

“什麽?!他還懂玄學?那更不行了。”大姐語重心長,“雖然現在已經是新社會,我們和天師的關係沒有那麽緊繃,但還是有一些不法分子覬覦我們得天獨厚的能力,想要走一些歪路,雲簷啊,你本來實力就弱,連山上的雞都能揍你,你在外麵更要保護好自己啊……不行,我這就下山,我得去看看你。”

蘇雲簷徹底敗了,他隻是來找大姐幫忙’偷運‘一下白老夫人的,誰知道他那個話癆二哥也在玉澤山,一聽說他要給一個男人幫忙,整個人都炸了,搞得現在又變成了他的教導會。

就是因為每次都這樣,他才會從玉澤山跑路的嘛!

作為全家武力值第一,大姐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改變,哪怕是他們的父母。

蘇雲簷看到視頻裏蘇大姐踹了蘇二哥一腳,讓他趕緊去換衣服,和她一起下山。

隻能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大姐,別忘了我的事情!”

大姐再次擠到屏幕前,具有攻擊性的美貌瞬間放大,在屏幕裏變得奇奇怪怪,“姐忘不了,你給我在家乖乖等著!”

翌日,白知徒打著哈欠起床,猛然發現家裏煥然一新。

蘇雲簷平時喜歡在沙發上蹭來蹭去,整個沙發都亂糟糟的,但現在整潔而幹淨,說是新的都有人信。

客廳和玄關處窗明幾淨,地板閃亮的能反光。

若說之前兩個人住的地方比狗窩強一點,現在就是狗窩變別墅,直接大換樣。

蘇雲簷正蹲在地上,賣力地擦電視櫃。

白知徒也悄悄蹲下,“你怎麽突然打掃衛生。”

蘇雲簷沉浸在幹活中,被白知徒嚇了一跳,“你嚇死我了,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白知徒覺得好冤枉,“這也能怪我?!”

蘇雲簷扔給他一塊抹布,“快,來幫我一起擦,待會我家人要來,他們如果看到家裏髒兮兮的會罵死我的!”

“你家人怎麽突然要來?”白知徒不想幹活,把抹布拿在手裏,用指尖轉著玩。

“還不是為了白老夫人。”蘇雲簷捶捶肩膀,“我淩晨五點起來幹活,累死了。”

要不是他實力太差,他才不用自己幹,一個法術就搞定了!

然後看到白知徒在快樂轉抹布。

蘇雲簷:“……”

爆發,也許就在一瞬間。

戰爭,可能就在下一秒。

白知徒乖巧收了’神通‘,“不就是幹活麽,還有什麽,看我的。”

蘇雲簷被他信誓旦旦的口氣震到,驚喜道:“你是準備寫個符籙,然後讓家裏煥然一新嗎?”

“不是。我準備自己幹。”白知徒拿起抹布,老老實實幹活,“而且符籙怎麽可能讓家裏煥然一新,這是普通的灰塵,又不是什麽髒東西。”

他總不能在家具上貼個黃符吧。

等等,以後可以多抓幾個投不了胎的怨鬼來做壯丁,這樣他和蘇雲簷就都不用幹活了!

白知徒,你真是個大聰明!

“……明白了。”蘇雲簷臉上寫滿了’失望‘兩個字,好像在說:原來玄學大師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白知徒:“……”

可惡,怎麽感覺被鄙視了。

難道這就是現世報?

兩個人頭挨頭,屁股挨屁股地擦了兩個小時,總算搞定最後一個家具。

剛想休息一下,門鈴被人瘋狂按起。

白知徒懶在沙發上,蘇雲簷隻能爬起來去開門。

“弟啊,姐來給你送快遞了。”貓眼外是一張看了幾百年的臉,黑色長發,濃妝豔抹。

身後隱隱約約好像還有什麽人。

大概是他二哥吧。

兩個人真的來了。

蘇雲簷垂頭喪氣地推開門,“大姐,二哥。”

“快,先把人推進去。”蘇二哥推著一個麵無生氣的老太太,風風火火地進門,“這老太太從我們偷出來就這樣了,和我們無關啊!”

一看輪椅上的老太太,白知徒直接從沙發上跳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蘇二哥,“你們怎麽做到的。”

“我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你就是知徒吧,你好你好,我是雲簷的二哥,,我叫蘇雲且。你的身份證就是我去辦的。”

蘇雲且說完,鼻子不自然地動了動,感覺頭上和尾椎骨癢癢的,有種要現行的衝動。

“!!!”他捂著腦袋,震驚地看著白知徒,他行走人間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天師逼到當場化形的地步。

而且這個天師隻是看了他一眼,這人到底是多強?!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可愛們的閱讀!

熱得我今天連幹三根大雪糕,現在鬧肚子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