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土,佛珠,不管哪個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東西,你怎麽、怎麽會一下子就集齊了兩個呢!”

蘇雲簷並沒有獲得寶物的激動,反而覺得很抓狂,白知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喲,原來你也知道這兩個東西啊。”白知徒放下花盆,還特意轉了轉角度,讓逐漸西沉的夕陽能再照耀一下這個花盆,“放心啦,沒事的。”

蘇雲簷看到白知徒的動作,更抓狂了,“這麽珍貴的東西你就放到陽台上?!”

陽台!這麽空曠而開放的地方,萬一被人偷了怎麽辦!

“不會有人閑得無聊來偷一個花盆的。”白知徒的鼻子突然嗅了嗅,“你怎麽沒帶著我給你的符啊。”

他畫的符都帶著一股藥香,很好辨認。

蘇雲簷的抓狂卡了一下殼,磕磕絆絆地解釋,“啊……我、我這不是回家了,就放下了。上學的時候帶著呢。”

第一次撒謊,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企圖掩飾尷尬。

白知徒是好心,但他實在是帶不了那個。

若是在學校裏當眾出現耳朵和尾巴,會被當成變態抓走的。

“你耳朵怎麽紅了。”白知徒好奇地用食指戳了戳蘇雲簷的耳朵,發現居然又變紅了,“你不會是在害羞吧。”

被他戳一戳,就害羞了?

為什麽?

……

難道……蘇雲簷喜歡他!

聽老道士說大部分人都喜歡厲害又有錢的人,他長得帥,能力又強,還能賺錢,蘇雲簷喜歡他好像很正常。

白知徒被這個’事實‘驚了。

“關你什麽事!我要去做飯了!”

蘇雲簷覺得不能再待下去,找了個借口立刻跑路。

留白知徒站在原地精神有些恍惚。

這種恍惚一直持續到吃飯的時候。

白知徒一邊吃一邊回味自己剛才的想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蘇雲簷都幹了什麽呢?

蘇雲簷把隻認識了幾天的他帶回家,還讓他租房。

蘇雲簷願意給他做飯,甚至可以點菜。

蘇雲簷洗衣服的時候都會帶著他的髒衣服。

蘇雲簷……

真的會有人這麽善良心軟,去照顧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嗎?

蘇雲簷擺明了就是喜歡他!

可是他不喜歡蘇雲簷啊,他自己的未婚夫,耳朵和尾巴都毛茸茸的,別提多可愛了。

不行。

既然不能給蘇雲簷回應,就不能再和他近距離接觸。

白知徒,你可以的,你不能做老道士那樣見一個愛一個的渣男。

白知徒帶著非常沉重的心情睡了一夜,他特意把大白狐照片用透明膠粘在胸口,想要夢夢自己可愛的狐狸媳婦,然後堅守自己的男德。

結果一夜酣睡,什麽夢都沒做,嘴邊還流了點口水。

起床後蘇雲簷又去上課了,飯桌上還有已經吃習慣了的,色香味俱全的早飯。

想吃。

不能吃。

但真的很想吃!

白知徒天人交戰,最後敗給自己嗷嗷叫的肚子,生著悶氣把早飯吃光。

複雜的感情問題,還是吃飽了再說吧。

此後幾天,白知徒照樣在小巷子擺攤順便直播。

旁邊的黃鶯一直沒有出現,應該還在和綾清道長忙家裏的事情。

經過這幾次的直播,他現在開播也是有觀看人數的了。

雖然人數隻有二十幾個人,但這二十幾個人已經成為他的固定觀眾,閑著的時候白知徒還能和他們嘮嘮嗑。

隻是他一直沒有洗清自己拍電視劇的身份,哪怕他鬆口要給那二十幾個人免費算命,直播間的人依舊打個哈哈跳過去。

這讓白知徒很鬱悶。

更鬱悶的是因為先前踹了周必興一腳,導致現在小巷子裏總是有舉著手機過來說要算命的人。

一問出了什麽事,卻連個一二三四都說不清,擺明了隻是湊熱鬧。

白知徒小時候身上全是狐毛,一直到六歲才慢慢褪去。

六歲之前他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圍觀。

有些大人小孩看到他,甚至會拿著剪子去剪他身上的小絨毛。

十幾年下來,白知徒最討厭被這種不知所謂的人圍觀,這種聚集程度的騷擾讓他心裏暴躁。

在一腳踹翻幾個惡意搗亂的人後,白知徒小藍布一收,拜拜了您內。

鬱悶地回家,家裏空空落落,能喘氣的生物除了白知徒,再沒有第二個。

白知徒這才發現,他下山後,除了蘇雲簷,一直沒有其他朋友。

他下山本是為了找他的大白狐,想帶著他回無名山,一起住進那個他一點一點搭建的小木屋,過與世隔絕的二人(狐)世界。

剛下山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生存問題是頭頂大事,可現在房租有了,身份證也有了,他的大白狐還不知所蹤。

下午三點半,黃鶯帶著三杯奶茶和三盒精致糕點,再次上門拜訪。

上一次來的時候,黃鶯穿著樸素幹淨,身上還帶著為生活奔波的疲憊痕跡,雖然仍然漂亮,但白知徒始終覺得有些違和。

而這次的黃鶯仿佛重新找到正確道路一樣,穿著簡約大氣的小禮裙,舉手投足間都是從小培養的氣度和優雅。

白知徒點點頭,這才對嘛。

“之前你走得太匆忙,我都沒有機會正式感謝你一下。”

黃鶯一直不是一個認命的人,但陡然發生的家庭變故讓她不得不認清命運的無情,好在生活沒有放棄她,讓她在擺攤的時候能遇到白知徒。

她拿出一張銀行卡,非常正式地放到茶幾上,“我父母剛醒,之前我們的家產都已經變賣,這裏麵是我做生意以來所有的收入,白大師如果不嫌棄就先拿著,剩下的,我會分期付清。”

“客氣了。”白知徒連看都沒看,直接抱著奶茶嘬,“你的酬金我已經收到了。奶茶很不錯。”

白知徒雖然愛錢,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會要高昂酬金。

黃鶯麽,兩杯奶茶足矣。

白知徒:“你要謝謝你自己,如果不是你自己一直在堅持,你怎麽會遇到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隻是有時候轉機,隻會給有準備的人。

黃鶯這次上門除了感謝,還有一個原因,是綾清道長給她留了幾句話,一定要她轉達給白知徒,黃鶯把這些話打印了出來。

白知徒掏掏耳朵,【我學藝不精,讓黃苦主受了傷害,是我的責任】【好好保管那盆土,我已經回師門找師父了】【不日一定上門拜訪!!】

白知徒嘖了一聲,綾清到底幾歲啊,他六歲退毛以後,打架打輸了都知道不能回家找家長。

算了,來就來吧,大不了到時候讓蘇雲簷直接關門落鎖。

“白大師,你以後還去擺攤嗎?”黃鶯問道。

白知徒看看窗外的太陽,有些懶惰,“不想去,一堆人圍觀。”

黃鶯那天打人的時候,也料想到了這個結果,這也是她來這裏的第三個目的,她從把手邊一直放著的小箱子打開,裏麵是一全套直播設備,“那這套設備應該能派上用場。”

白知徒樂了,他就說嘛,黃鶯這個小姑娘,兩杯奶茶的價格,足矣。

白知徒的電腦在辦好身份證那天就買了,但他不會用,放在書桌上連個擺設都不算,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黃鶯直播的經驗那是三個蘇雲簷和白知徒加起來都比不上的,她不費吹毫之力就在白知徒房間架好設備,做好鏈接。

白知徒以後想直播,隻要坐下,開機,然後說話就行。

除了這種室內直播設備,她還準備了方便手機保持平衡的**器。

順手幫白知徒開了個美顏,保證白大師上鏡帥出新高度。

看著煥然一新的專業房間,白知徒高興地眉飛色舞,他按照黃鶯教得那樣打開直播間。

第一時間把鏈接發給還在學校的蘇雲簷。

發完他就後悔了,不是說好要保持距離,不能讓蘇雲簷愛上他嗎?

他怎麽就管不住這手呢!

但後悔也晚了,蘇雲簷也第一時間打開了鏈接,還頗有閑情逸致地給白知徒打了個電話。

“白大師,這個點兒怎麽開直播了啊。”蘇雲簷說話的時候有些喘息,白知徒看了看時間,覺得他可能在回家的路上。

於是白知徒直接點菜,“我想吃糖醋裏脊。”

“不行喲,今天我約了朋友,我們要去聚餐。”蘇雲簷拉過旁邊一個人的手臂,笑得很開心,“錢我會退你一部分,出去吃點外賣都可以,今晚不用等我啦,拜拜。”

“……”看著被掛斷的通訊界麵,白知徒陷入沉思。

蘇雲簷拒絕了他。

蘇雲簷怎麽會拒絕了他。

蘇雲簷不是喜歡他嗎?

黃鶯不知道白知徒在想什麽,她今天上門的事情都辦完了,準備和白知徒告辭。

白知徒抬頭看看黃鶯,小姑娘還乖乖巧巧地坐在椅子上,身上已經隱約開始顯現功德金光,昭示著黃鶯日後不平凡的一生。

電話鈴響起,居然是很久不見的林知行。

林知行在電話裏問他,“白大師,好久不見,打擾了,我現在在您家樓下,不知道方不方便上門拜訪?”

“有事?”白知徒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了,他還沒吃飯。

“是有一點困難,需要白大師幫忙。”林知行態度很是溫和,“而且我還帶了李家膳莊新出的特色菜,供白大師品嚐。”

白知徒:“……”

林知行這個冤大頭真的很會拿捏他。

黃鶯看白知徒有事,便用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先走。

白知徒點點頭,“那你上來吧。”

“那我先走了。”黃鶯很有禮貌的道別,一打開門,正好和門外的男人撞了個四目相對。

黃鶯訝異道:“知行哥,怎麽是你。”

林知行看著黃鶯也有些驚訝,“你也在這?”

“好久不見了。”黃鶯拘謹地捏捏耳垂,臉色有些泛紅。

林知行溫和地看著她,“是啊,很多年了。”

白知徒麵無表情地看著久別重逢第一秒就冒粉紅泡泡的兩個人,再摸摸口袋裏至今隻是個照片的媳婦,決定一會兒不管飯有多好吃,都要給林知行加錢。

作者有話說:

感謝閱讀呀~~

到周四啦,距離放假還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