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中,血液汩汩地流淌著。
讓即將畢業的院生和死神們重新認知到了世界的真實和殘酷。
同時,也讓他們深深地記住了一個名字。
如月明!
今後,無論他加入哪個番隊,都將會是最萬眾矚目的存在。
白木真一癱倒在地,猙獰的臉上此刻盡顯扭曲,表情之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鬆和自信,隻剩下難以言喻的恐懼和哀求。
然而無人回應。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隻見那宛如惡鬼的少年舉起雙手,衝觀戰席上輕輕揮動。
見狀,山本的心中頓時浮現出不詳的預感。
還未等他開口製止,便是驟然聽到道場上傳來聲音。
“在下逆骨神祠大宮司,司掌驅魔、開光、祈福、祈禱、溝通神明、兜售護身符等等業務。”
“各位未來同僚,如果有需求的話,隨時可以來……”
藍染扶額無奈歎息,就知道會出現意外。
這家夥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給自己的神祠打廣告,等考核結束,怕不是要被山本總隊長扒了皮。
高台上,山本的額頭上青筋畢露,絲絲縷縷灼熱氣息縈繞四周。
如果不是旁邊訕笑的浮竹及時拉住了他,恐怕道場中的少年,已經被賞上一記鎏金夾克了。
“混賬小子,等到此次考核結束,老夫定……”
驟然傳來的殺意,讓如月明如墜火山,四周盡是熾熱高溫,仿佛要把他烤成人幹。
來不及多說什麽,瞥了一眼快要燒起來的山本,他一個縱躍跳離了道場。
回到準備席後,如月明雙手壓在大腿上,筆挺地坐直,仿佛剛才的一切跟他無關。
藍染瞥了他一眼,略帶感歎地說道:
“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想到這一步。”
如月明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好友,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戰鬥中表現得殺伐果斷,狂暴凶殘,可一旦結束,直接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間接改變了隊士們對你的固有觀念。”
“在加入番隊後,也不會被其他人排斥,能很快融入到……”
就在藍染分析的時候,如月明皺起眉頭,又緩緩地舒展開來,最後臉上浮現出恍然之色:
“沒錯,就是這樣!”
“知我者,惣右介也!”
見到他這幅樣子,藍染頓時放棄了分析的想法,自己還是想得太多,這家夥純粹就是為了打廣告而打廣告。
觀戰席上的死神們目光複雜地望著如月明,既有敬畏,也有尊敬,更有憧憬……
高台上,卯之花烈溫柔地笑著,目光緊緊地落在如月明的身上,一雙漂亮的眸子中滿是異樣的光芒。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無論天賦還是戰鬥方式,都很是契合那個名號呢……
高台上,衝牙源誌郎宣布此次考核正式結束。
絕大多數人通過了考核,成為了正式死神,接下來隻需等待番隊的通知即可。
也可以通過投遞入隊申請書的方式,向自己心儀的番隊呈遞申請。
不過這種方式一般隻適用於天才。
像鬆下武夫、竹下彩織這種,便是向心儀番隊投遞了申請書,並且很快得到了通過。
當然,像如月明和藍染這樣的天才。
根本不用寫入隊申請書,那些個負責招聘新人的席官,聞著味兒就找來了。
甚至如月明還沒有離開道場,便有數個膽子比較大的席官向他發出了熱烈邀請。
如月明的回複也很有禮貌,表示自己會慎重考慮。
雖說加入番隊後,還會因為職務調動而轉到其他番隊中,但一開始慎重一點也沒什麽錯。
很快,在人走的差不多時。
一位看上去病懨懨的溫和男子來到了如月明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好,如月師弟,初次見麵,我是浮竹十四郎。”
浮竹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笑容,一看便是那種中央空調級別的。
“我也是元流的弟子,而且加入比你早些,喊你師弟也不算失禮。”
“浮竹師兄好。”
如月明喊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的心理負擔。
他在台下看得清楚,如果不是浮竹攔著發怒的山本,他怕是早被一拳尅在了腦門上。
而且從麵相上來看,這位浮竹師兄也很是平易近人,和平常狀態下的卯之花隊長一樣好相處。
他背過身體,指了指背後的“十三”字樣,示意道:
“怎麽樣,有興趣加入師兄的十三番隊嗎?”
聞言,如月明麵露遲疑。
“不用馬上答應。”
浮竹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雖然如月明的表現十分驚豔,放眼十三隊,都屬於是能獨樹一幟的存在。
但瀞靈廷並不隻是打打殺殺就夠了,還有人情世故。
他平日裏大多時候都在雨乾堂養病,偶爾身體狀況好點,才能幫忙處理點公務。
大多時候都是由小椿仙太郎負責。
這位小師弟太強,以小椿仙太郎的性格,大抵會和他發生一些衝突,屆時他幫誰都不是。
如果任由雙方自行處理的話,小椿仙太郎估計會被拆成八份。
似乎是想到了那一可怕後果,浮竹連連搖頭,隨即看向如月明,正欲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不用擔心。”
“老毛病了。”
望著麵前少年的關切表情,浮竹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記得你剛才說你是逆骨神祠的宮司對吧?”
如月明點點頭。
“那,有庇佑佩戴者身體健康的護身符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浮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期待之色。
他當年能夠活下來,全靠向米米哈基大人獻祭病壞的肺部。
如今肺部狀態被固定在了三歲的時候,所以平常多虛弱,咳嗽起來更是一副隨時升天的樣子。
他也曾通過肺部中的禦眼之力,再次和米米哈基大人進行溝通,詢問是否可以獻祭其他東西來讓自己獲得健康。
但米米哈基大人給出答案,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
上次突然來襲的噩夢,還是米米哈基大人第一次和他主動發起通話。
他也因此向老師山本敘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之後便得知,禦眼之力被濫用,是因為眼前少年的祭祀。
浮竹思考過無數次,如月明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值得米米哈基大人如此對待。
僅僅是因為天賦好嗎?
直到現在,他仍然無法想明白這個道理。
聞言,如月明眼前一亮:
“這個好說。”
“就當是我給師兄的見麵禮了。”
話音落下,隻見他從完好的褲兜中拿出一摞護身符,從中抽出一張,遞給了浮竹。
製作護身符的木片是簽到抽到的,平時可以放在係統空間裏。浮竹愣了一下,沒想到經過剛才那麽激烈的戰鬥,如月明裝在身上的護身符竟然沒有損壞。
旁邊的藍染見狀,輕輕地歎了口氣。
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這家夥平常到底把東西藏到哪裏。
每次見如月明掏東西,都能整出點新花樣。
浮竹道了一聲謝,小心地接過護身符,認真打量。
精致的白色木片上描繪著熟悉的圖案,華貴的衣衫裹挾著黑色右手,擬人化的姿態給人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感覺。
在右手的手背位置,一顆獨眼微闔,漠然的目光凝視著前方。
“雖然無法保證完全恢複健康,但總歸會有點效果的。”
如月明的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容,“獨目大神會在默默中注視著你的。”
浮竹輕輕撫摸著手中的護身符,感受著其中蘊藏的熟悉力量。
片刻後,他抬起頭露出溫和笑容:
“多謝了,小師弟。”
“日後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還請一定要開口。”
如月明點點頭,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個人情。
這位浮竹師兄還是很好相處的,待到他徹底拉攏了對方,然後再搞定那位八番隊的京樂春水,就可以向山本發起反攻了。
屆時,元流將隻有一個聲音!
哼哼。
懷著這樣的想法,如月明目送浮竹十四郎的離去,之後跟著藍染再次回到了靈術院中。
因為二人的番隊還沒有選定,所以暫時還要繼續居住在寢室中。
…………
“惣右介,你想好去哪個番隊了嗎?”
如月明躺在**,雙手搭在腦後,目光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自回到靈術院後,他就一直在思考去哪個番隊。
從夜一她們開出條件來看,無論是二番隊還是四番隊,亦或者鬼道眾,都有讓人無法拒絕的**。
太難選擇了。
藍染也在思考,番隊的選擇還是很重要的,這關乎到自己未來的計劃的走向。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
他不會選擇跟如月明同一個番隊。
哪怕跟那些死神隊長比起來,這家夥的感知都敏銳的可怕。
如果長時間混跡在一起的話,那些無法暴露在陽光下的秘密,遲早會被他發現。
屆時,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藍染回憶著各個番隊的職務和特點,然後根據如月明秉性,判斷出哪幾個番隊他絕對不會選擇。
“我大概會在三番隊、五番隊、十二番隊……”
話還沒說完,充滿節奏的鼾聲便是從一側的床榻上響起。
藍染驀然沉默。
有些時候,真的想給這個崽種一刀。
…………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的時候,如月明條件反射般地從沉睡中蘇醒。
倒不是因為生物鍾到點了,而是某個熟悉的靈壓以網狀的形式,覆蓋在了整間寢室。
就在這時,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如月明,速來一番隊隊舍報道!”
其中壓抑的難掩怒火,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被人攪醒清夢,如月明麵目猙獰,當即便準備以靈壓隔絕通話,然後再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回籠覺。
可就當他有所行動的時候,嚴厲的聲音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如果你敢用靈壓隔絕天挺空羅,老夫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嚴師。”
話音落下,那邊率先掛斷了通話。
大早上好端端地被某個發癲老頭恐嚇了一番,如月明於一片恍惚中翻身起床,發出有氣無力的哀嚎:
“這就是人生啊……”
一番隊隊舍,隊首會議室。
當如月明被雀部長次郎領到這寬敞中帶著一絲奢華的房間前時,心裏不免咯噔了一下。
他望向旁邊一絲不苟的華發紳士,試探性地問道:
“雀部副隊長,今天應該沒有隊葬儀式要舉行吧?”
聞言,雀部長次郎深深地望了如月明一眼,以他跟隨山本多年的經驗來看,今天可能不會有什麽隊葬儀式,但以後就很難說了。
“沒有。”
得到了肯定回答,如月明頓時安下心來,隨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直接推門而入。
“山本……”
一時間,數道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其中一道尤為危險,頓時讓其到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咳,總隊長大人,您今天看上去氣色很不錯啊!”
山本不屑冷哼:“托你的福,還沒被氣死。”
一想起昨天這小子在道場中的行徑,他的怒火就從心頭燃起。
靈術院開辦至今快有兩千年了,大大小小的畢業考核更是舉辦了三百多屆。
但是像如月明這般離譜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昨天如果不是浮竹攔著……
就在山本生氣的時候。
如月明的注意力已經被會議室中的其他人吸引,大致掃了一眼,發現大多都是熟人。
比如卯之花烈、四楓院夜一、握菱鐵齋、浮竹十四郎。
也有不認識,但從外表勉強能判斷出身份的,比如一襲粉紅花紋羽織的京樂春水、長相上和朽木蒼純有幾分相似,穿著象征身份的隊長羽織的朽木銀鈴。
當然還有完全不熟,一點印象沒有的。
黑發卷曲,年輕男子的普通樣貌,一身黑色死霸裝毫無特色,在一眾大佬之間,表情顯得尤為緊張。
好久不見的夜一十分開心地衝他揮手打招呼,卯之花烈則是回以溫柔的笑容,美麗的眸子中充斥著名為期待的神色。
握菱鐵齋、浮竹十四郎、京樂春水俱是微笑示意,算是打過了招呼。
如月明十分友好的一一回應。
見狀,山本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示意道:
“今天喊你來,主要是商議關於你今後的去處。”
如月明來到房間的中央,聽到這話,稍稍放鬆了少許。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我自己來決定嗎?”
山本點頭,倒是沒有直接否認:
“正常來講,確實如此。”
“很多靈術院的天才都可以決定自己的去處,向心儀番隊呈遞入隊申請書。”
“但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老夫也不得不重新安排一下。”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指了指會議室中的眾人,說道:
“他們都想招你加入他們的番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