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拿你沒辦法。”

如月明搖頭失笑,隨即伸手一扯,完好的死霸裝頓時被撕碎,露出精壯的上身,肌肉線條層層分明,彰顯著極致的力量之感。

還未等綾瀨川弓親開口,二人凶相畢露地廝殺在了一起。

其姿態,比之狛村和斑目的戰鬥要更加誇張。

躺倒在地的斑目一角,錯愕地望著眼前的一幕,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已然將其撈走。

旁邊觀戰叫好的隊士極為熟練地在附近的金屬立台上一頓操作。

頓時,四周的地麵開裂,全新的鬼道結界從裂隙之間升起,直接將對轟的二人圍繞在了其中。

浦原喜助的設計方案。

考慮到某兩個家夥戰鬥起來根本不會考慮他人的勞動成果,為了防止過度加班,他在隊舍內設置了多重的縛道結界釋放裝置。

傻瓜式的操作,就算是如月明也能輕鬆搞定。

被攙扶到一旁的斑目一角,和綾瀨川弓親站在一起,目瞪口呆地望著麵前凶殘到極點的戰鬥。

在他心目中占據了極為重要地位的更木劍八,此時正被按在地上摩擦。

盡管金色的靈壓好似烈炎一般熊熊燃燒,可依舊是扛不住那年輕人的暴戾**。

更木劍八笑容猙獰,野獸般的氣息肆意迸發,凶悍的氣勢裹挾著狂暴的鋸齒長刀,徑直向著如月明劈落。

那足以將尋常死神瞬間劈作兩半的攻擊,落在如月明的身上,竟然隻留下了一道白印。

幾乎是同時響起的,還有那如同鋼鐵般碰撞的聲音。

硬抗了更木劍八一刀,如月明也不含糊,同樣是反手一刀砍了過去。

似乎是想效仿如月明,這似野獸般的凶人,竟也站在原地不動,試圖硬抗下這一刀。

然後——

**的胸膛登時被劈開猙獰裂隙,粘稠滾燙的血漿頓時迸射而出,讓偌大的場地中充斥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見狀,斑目一角頓時急了,趕忙上去準備製止這場戰鬥。

可還未走出一步,便被狛村拉住,粗獷的聲音解釋道:

“不用擔心,這就是更木的戰鬥方式。”

“隊長他下手很有分寸的。”

此話一出,斑目一角瞪大眼睛,剛準備反駁時,卻是聽到前方傳來了狂暴的吼聲。

凶性激發!

此刻,由本能接管戰鬥!

猙獰猩紅於那雙狹小瞳孔中浮現,更木劍八從如月明的肩膀上抬起鋸齒長刀,陷入瘋狂。

雜亂無章的斬術,攻向前方身影的要害。

更木劍八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他不懂得什麽劍道,更不懂什麽叫做躲閃。

他的每一次動作的改變,都是為了能更好地進攻。

鮮血逐漸將其浸染,黑色的死霸裝上掛著粘稠的血漿,到處都是猙獰傷口,看似命不久矣的樣子,實則如惡鬼的麵龐上滿是享受笑容。

這樣才對!

隻有在廝殺的時候,更木劍八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真是美妙啊!

跟這家夥廝殺,完全不用顧忌會不會因為力道過大而將他砍死,隻需要盡情地享受戰鬥就好了。

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數的更木,再一次感受到了活著的氣息。

讓自己的生命遊走在刀鋒的邊緣,這種極致的沉浸,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替代的。

無需思考其他的一切,此時的腦子裏隻剩下了兩件事。

一是砍死眼前之人,二是——

被眼前之人砍死!

“哈哈,隊長拿出你的全力啊!”

更木的靈壓再度暴漲一截,金色的靈壓化作實質化的光柱直衝天際,將蔚藍的天空全部渲染。

好似烈陽升起一樣。

如月明咧嘴一笑:“好啊。”

話音落下,一把斬魄刀打著轉飛出,徑直沒入到一旁狼藉的草地上。

刀身劇烈顫動,似乎在傳達著什麽不太好的信息。

結界外的綾瀨川弓親已經看到頭皮發麻了。

以他的認知,根本無法理解到底為什麽會有死神在戰鬥中舍棄斬魄刀這種操作。

倒是斑目一角見到這一幕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方才狛村左陣也是這樣揍他的。

甚至在動作上都和那年輕人如出一轍,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見狀,更木劍八爆發凶殘笑容,一往無前地向著如月明劈出了最後一刀,就好像是抽了煙盒裏最後一根煙的最後一口。

拳骨破空,長刀劈砍。

巨響覆蓋一切,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下來一樣。

旋即。

震耳欲聾的喧囂聲,磅礴的衝擊化作海浪,於轟鳴聲中驟然擴散,肆意的餘波將地皮撕裂,黑色的泥土席卷上天。

烈風如刀,狠狠地剮在了鬼道結界上,**開了一層層的漣漪。

經過浦原喜助的精準計算,以及求助鬼道眾的大鬼道長握菱鐵齋的協助,十一番隊的隊舍擁有著全瀞靈廷最強的防禦結界。

就算對戰的兩人是山本和如月明,浦原喜助也有信心保證撐過第一輪餘波的衝擊。

燃燒著深紫烈焰的拳骨,重重地轟斷更木手中的鋸齒長刀,又毫無滯澀地將那滿是猙獰疤痕的胸腔打至塌陷。

骨骼碎裂的聲音,讓場外的二人牙齦發酸,頭皮發麻。

他們經曆過的戰鬥多了,但像如月明和更木劍八這般狂野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自從上次敗在了更木劍八手中之後,斑目一角便努力修煉,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有二十五個小時在磨礪自身。

可就算如此,他依舊跟不上更木劍八的腳步,難以望其項背。

可就是如此可怕的存在,硬是被那年輕人揍至麵目全非,轟然倒地,再起不能。

見狀,隊舍內爆發出陣陣歡呼,大隻佬們發出亢奮的喝彩聲。

“不愧是隊長大人!”

“哦哦,宮司大統領我們敬愛你口牙!”

“大王天下無敵!”

望著躺倒在地,一副命不久矣樣子的更木,如月明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讚:

“不差,比之前強多了。”

“照這個進度下去,你很快就能見到我真正的實力了。”

聽到此話,更木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把你砍死的。”

如月明同樣咧嘴笑著:“拭目以待!”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發生碰撞,實質化的鬥誌肆意迸發。

很快,幾個大隻佬走上前來,動作熟練地將渾身是血的更木劍八抬走。

這樣的戰鬥,已經不止一次了。

每次更木挑戰如月明的時候,都會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甚至重傷瀕死。

可他依舊甘之若飴,每每手癢了就會找借口向如月明發起挑戰。

對此,十一番隊已經習慣了。望著朝自己走來的如月明,綾瀨川弓親蒼白的麵容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他很難將眼前麵容和善的年輕人,和剛才暴打更木劍八的人聯係到一起。

如果不是其死霸裝上還沾著未幹的血跡,綾瀨川弓親甚至懷疑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隊長大人,請問加入十一番隊的要求是什麽?”

當弓親還在糾結的時候,旁邊的斑目一角已經發出了作死提問。

他表情堅毅,眼裏充滿了對十一番隊的向往。

聞言,如月明嘴角勾起,露出自認為的和善笑容:

“十一番隊無外乎兩個字,對上麵要忠,對朋友要義!”

斑目一角眼前一亮。

還有比這裏更適合他的地方了嗎,答案是沒有。

十一番隊就是理想中的天堂!

沒有任何猶豫,斑目一角當即選擇加入十一番隊。

作為他形影不離的好基友,綾瀨川弓親無奈之下,也隻能選擇加入。

盡管這十一番隊完全不符合他對美學的要求。

再度收獲兩員大將,如月明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十一番隊日益壯大,距離推翻山本暴政之日已然不遠!

…………

“蠢貨!”

一番隊中傳來山本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旋即便是如烈日般的爆炎騰空而起,直接將半個房間焚燒成了灰燼。

一老一少二人光著膀子於道場中角力,狂暴的靈壓若汪洋般肆意奔湧,驚人的氣浪洶湧排開,木板掀飛,牆磚倒塌,鬼道結界**開層層漣漪。

“未經老夫允許,你居然敢擅自前往斷界!”

山本怒視著眼前的不肖弟子,用怒意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震驚。

這才多久沒和這小子動手,其實力居然又呈現出了暴漲的趨勢。

就算是吃豬飼料也不能這麽離譜吧?

“汙蔑,絕對的汙蔑!”

如月明還在嘴硬,背後肌肉虯結,全身的力量爆發,抵住了山本的全麵壓製。

深紫烈炎和赤紅火焰於道場中交織,使得四周溫度止不住地暴漲。

反抗山本暴政的同時,如月明努力地回憶著近段時間的細節,試圖尋找到出現紕漏的地方。

知道這件事的,無非是藍染、浦原喜助以及涅繭利。

好兄弟肯定不會出賣自己的,他有這個自信。

浦原喜助有賊心沒賊膽,更何況他還在沒日沒夜地忙碌著其他科研項目,根本沒時間來告密。

至於涅繭利,就更不可能了。

這家夥已經沉浸在自己的眠計劃中無法自拔了。

就在其苦苦思索之際。

山本靈壓爆發,推開如月明,隨即從腰間的束帶中取出一捧灰白的織布。

“哼,老夫從不汙蔑他人。”

“小子,你看這是什麽?”

大手一抖,破損的羽織呈現,其上寫著偌大的“十一”二字。

如月明定眼一看,眉頭緊鎖:

“似乎有點眼熟。”

山本當即呼吸一滯,怒道:“蠢貨,老夫問你,你的隊長羽織哪裏去了?!”

“這難道還能是其他人的羽織不成?”

如月明小聲嘀咕:“說不定是浮竹師兄的羽織……”

山本深吸口氣,試圖將飆升的血壓壓製下去。

但嚐試了幾次後,他發現這無異於徒勞。

然後,老少互毆再度於殘破的道場中展開。

當如月明鼻青臉腫地坐在茶室中時,山本心中的怒氣已然宣泄大半。

但幾乎同時,訝然於心底再度浮現。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蠢貨弟子了,明明前不久揍這小子的時候,還無需動用多少力量。

可這一眨眼的功夫,在不動用流刃若火的情況下,他竟然無法第一時間壓製如月明。

這誇張的進步速度,已然是超出了山本這幾千年來的認知。

縱觀屍魂界曆史,也從未有像如月明這樣進步斐然的存在。

“說吧,你去斷界幹什麽?”

山本用流刃若火溫了一爐茶水,拿起茶壺的同時,又從桌案下掏出了幾個紅薯,擺放了上去。

火苗躍動,炙烤著焦皮。

“斷界,唔,斷界……”

大顆的汗珠從毛孔中滲出,如月明絞盡腦汁,試圖尋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來糊弄老頭。

奈何他為人真誠,平常很少說謊,臨上陣了反倒有些想不出來。

“實在想不出來就別想了。”

山本無奈搖頭,“先飲茶吧。”

他倒不是刻意約束如月明,主要還是因為斷界作為隔絕三界的特殊空間,其危險性還是極高的。

就算是經常觀察斷界的十二番隊研究人員,也很少會在斷界中逗留。

一旦迷失的話,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更嚴重的是,一旦碰上拘流或拘突,就算是隊長級的死神也很難全身而退。

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吞噬,喪命其中。

好在這蠢弟子雖然沒有腦子,但運氣還不錯。

既然不願意說,那就隨他去吧。

人沒事就行。

在其沉思之際。

如月明悄然伸手,從熾熱的火焰中掏走了一隻紅薯,熟練地剝開皮輕咬一口。

金黃的果肉香甜可口,軟糯之下,一股子熱氣充斥在口腔之中。

饒是如月明吃慣了藍染做的發光料理,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讚歎道:

“不愧是屍魂界的最強死神,烤紅薯這塊還得看您啊!”

山本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誇獎,隨即拿過另外的紅薯,邊剝皮邊說道:

“明天就是朽木家嫡長子的婚禮了。”

“老夫最近比較忙,你代老夫去一趟吧。”

如月明抬起頭,詫異問道:

“朽木蒼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