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繭利從昏迷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十分陌生的麵孔。
兩人中等身材,一襲白色整潔的服飾,在胸襟領口處,還綴著象征著滅卻師身份的吊墜。
見狀,他當即心底一沉,意料到了自己的處境。
明明隻是一支殘兵敗將,現如今居然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想起之前的戰鬥,涅繭利的表情就越發難看起來。
他嚐試著活動身體,卻是發現全身麻痹,連動一根小指都無法做到。
“我們的死神大人蘇醒了啊。”
其中一人以戲謔的語氣說道,“肆意對我們的同族出手,如今品嚐到了最苦澀的惡果,感覺如何?”
“在死亡即將降臨時,是否有發自內心的懺悔呢?”
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說話的那位滅卻師,仿佛要將這張麵孔刻印在大腦的皮層褶皺上。
涅大人很記仇。
他發誓,如果能逃出去的話,必定會將眼前的滅卻師全部拆解,從器官到組織,一點不留。
“死神大人似乎並沒有跟我們交流的欲望。”
那人回頭,“繼續之前的試驗吧,我很好奇,他到底動用了什麽手段,方才免疫了之前戰鬥中的靈子箭矢。”
“我們的計劃,很有可能已經曝光在了死神的眼皮子底下。”
話音落下,另外一人走上前來,拿出手臂粗細的針管,刺穿了涅繭利的皮膚,隨著藥劑的推入,他的精神再度開始恍惚起來。
無法集中精神思考,這是涅繭利最為厭惡的一種狀態。
很快,人便是再度昏迷了過去。
“推演了一部分。”
“涅繭利使用的是類靈子技術,以液態靈子為基礎,在表層構建一道靈子薄膜。”
“這樣一來,就可以將攻擊的靈子箭矢的結構同化,破壞其攻擊性。”
“技術上限有限,靈子箭矢強度過高的話,就會免疫這一技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藍染望著熒幕上滾動的數據,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
跟他猜測的結果很類似。
不是什麽太有技術含量的能力,不具備深度研究的價值。
房間中真實畫麵顯露,帶惡人如月明一人分飾兩角,言語譏諷外加藥劑注射,讓涅繭利時刻處於無法思考的狀態。
在鏡花水月的輔助下,完全可以輕易做到這點。
不遠處的藍染則是負責解析壓榨涅繭利身上的剩餘價值。
在他看來,像涅繭利這種級別的科學家,全身都是寶,其利用價值甚至要超過瓦史托德。
完全不遜色於之前在虛圈收獲的薩爾阿波羅。
在某些方麵,甚至還要隱隱超出。
不過最可惜的是,涅繭利最有價值的大腦,卻是無法取出來應用。
憑藍染現在的科研能力,還不足以對其施加控製手段。
像涅繭利這種級別的試驗品,一旦超脫控製的話,將會釀造出極為可怕的災難。
所以,在沒有萬全的手段之前,藍染都會以鏡花水月的能力來隱藏自己和如月明。
這樣一來的話,就算出現意外,情況也會在可控範圍內。
災禍不會波及自身。
收集了部分涅繭利的相關數據後,二人來到另外一間實驗室,巨大容器好似蠶蛹,裏麵裝著現世之行的另一個收獲。
滅卻師,石田宗弦。
或許是因為意誌力方麵遠超涅繭利的緣故,藥劑並未對其生效。
凡是涉及到跟滅卻師有關的情報,都無法獲得。
思量之下,藍染決定試一試如月明的方法。
當石田宗弦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的麵龐,看似人畜無害,但實際上那份將邪惡二字寫在臉上的表情,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
再環顧四周,昏暗的環境,似乎讓他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石田宗弦心中一悸,兩眼一黑,再度昏了過去。
如月明:“?”
這匹夫怎麽回事?!
本大爺長得有那麽嚇人嗎?
好不容易將石田宗弦再度喚醒,這次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倒是沒有再次昏迷過去,隻是警惕地望著麵前的死神少年,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緊張。
眾所周知,死神和滅卻師屬於天生敵對的兩方陣營。
幾百年前,無形帝國更是在友哈巴赫的率領下,向屍魂界一方發動了戰爭,但因為種種原因戰敗。
就連友哈巴赫本人都“陣亡”於此次戰爭之中。
剩下的殘兵敗將逃亡至現世內,再無翻身可能。
出於某種考慮,屍魂界一方並未對現世中的滅卻師趕盡殺絕,反而任由他們休養生息,恢複生機。
可當涅繭利出現的時候,讓石田宗弦懷疑死神一方準備撕毀當年的口頭協議,準備對滅卻師下手了。
就在他心中揣測之際,對麵的死神開口了。
“醒了啊,滅卻師。”
“交代一下吧,你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殺害了我們的涅繭利大人!”
石田宗弦瞳孔一縮,當即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本來是打算將那死神送至屍魂界接受法規製裁的,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已經死了。
這下麻煩了!
滅卻師一族很有可能會因為此次事件,承受滅頂之災!
想至此,石田宗弦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是竹筒倒豆子,直接將自己知道的全部細節講述了出來。
甚至就連早飯吃的什麽,都詳細描述了一番。
倒是如月明有些意外,緊盯著麵前不過中年模樣的白發滅卻師,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石田宗弦。
未來雨龍娘娘的爺爺。
這次還真是大收獲。
話說,如果將這人噶了的話,會不會對未來的世界線造成無法估計的破壞和影響呢?
不知為何,石田宗弦莫名地打了個冷顫,仿佛被某種大凶之物盯上了一樣。
“就這些嗎?”
如月明麵露凶狠,“我勸你最好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交代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本隊長可不是無形帝國那群嬌滴滴的滅卻師,我有的是手段和力氣!”
石田宗弦的瞳孔不能再縮了,已經跟針尖差不多大小了。如果不是這麽大個活人被綁在這裏的話,如月明甚至懷疑他也掌握了變貓之術。
石田宗弦表情複雜地望著麵前的死神,萬萬沒想到對方看上去如此年輕,居然是護廷十三隊的隊長。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知道自己並非現世的滅卻師一脈,而是來自無形帝國。
看樣子,如果再有隱瞞的話,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無休止的酷刑。
石田宗弦絲毫不懷疑屍魂界的審訊手法。
同樣,也不相信自己具備扛住這一切的意誌。
到時候,不僅是他,很有可能還會波及到現世的其他滅卻師。
想至此,石田宗弦目光低垂,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無形帝國的部分隱秘,以及在陰影之中沉睡的滅卻師陛下——
友哈巴赫。
一番敘述,藍染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從平靜逐漸變得嚴肅。
原來當年滅卻師戰敗後,剩下的滅卻師逃回了現世,分為兩支,其中一支留在現世,另外一支則是帶著沉睡的友哈巴赫,重新返回了屍魂界。
他們利用操縱靈子的技術,在瀞靈廷的影子中構築了一片空間,並於其中重新打造出無形帝國。
恢複帝國戰力的同時,也在等待著友哈巴赫的蘇醒。
至於石田宗弦,因為不願認同友哈巴赫的滅世理念,所以選擇了前往現世生活。
可他來到現世還沒有多久,便遭遇了涅繭利一事。
“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
石田宗弦勉強擠出一絲自認為的友好笑容。
藍染衝如月明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將針管中剩下的藥劑,全部注入到了石田宗弦的血管中。
這是藍染開發出來的昏睡藥劑。
能讓人在瞬間失去意識,昏睡過去,藥效之強,甚至就連浦原喜助都扛不住。
檢查過沒有疏漏後,二人一同離開了試驗室。
“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嚴重。”
藍染沉聲道,“幾百年來,無形帝國居然一直存在於瀞靈廷的影子之中,而屍魂界對此從未有所察覺。”
“如果不是這次巧合的話,可能要等到友哈巴赫從沉睡中蘇醒,我們才會知曉。”
“屆時,等待屍魂界以及死神們的,將是難以想象的滅頂之災。”
聞言,如月明咧嘴一笑:
“惣右介喲,作為屍魂界僅次於我的智者,想必你的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應對方法了吧?”
作為最了解藍染的男人,如月明對自己的這位摯友,向來是報以百分之一百二信任的。
既然藍染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慌亂,那就說明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藍染:“……”
他盯著一臉放鬆的如月明,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山本總隊長和初代十三隊都無法解決的敵人,居然如此放心地交給自己。
見對方不似開玩笑的樣子,藍染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需要對滅卻師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
“石田宗弦如果願意配合的話,我會在盡可能不傷害到他的前提下,完成對滅卻師能力的分析。”
“大致計劃已經有了,但更具體的方麵,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聞言,如月明嘴角瘋狂上揚。
果然,自己才是屹立在天頂之上的存在,些許奉承即可讓藍染為自己不計代價地打白工。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藍染向曳舟桐生請了病假,並以鏡花水月偽裝出了自己生病的樣子。
然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科研之中。
如月明也沒閑著,大力操練十一番隊的同時,也是將主意打到了涅繭利的身上。
說實話,如此好的一個工具人,就這麽被裝在容器中,多少有點浪費了。
而且像他這種水平的死神,藍染早研究了十個八個了,眼下涅繭利的研究價值並不大。
因此,如果能將其發展為像浦原喜助這種任勞任怨工具人的話,那屍魂界真就未來可期了。
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
如月明一拳撩翻麵目凶殘的狛村左陣,轉身離開了十一番隊。
望著其遠去的背影,比武台上的眾人一臉疑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倒是更木劍八獰笑一聲,舉起鋸齒長刀,直指東仙和狛村。
“既然宮司大人離開了,那今天就由你們兩個來跟我廝殺吧!”
因為打不過如月明,所以被其強製要求稱呼宮司大人。
不過如月明也向更木許諾,如果有一天更木能擊敗他的話,也可以向他下達類似的命令。
為此,更木劍八的訓練強度直接飆升了數倍。
聞言,狛村和東仙表情微變。
來不及拒絕,便看到凶人持刀劈砍,凶殘的氣勢撲麵而來。
流魂街,逆骨神祠。
如月明盤坐在供桌前,畢恭畢敬地將清酒和烤紅薯擺上去,思考了一下後,又拿出一把金平糖。
然後便是輕車熟路地祭祀儀式,細碎的黑影出現在供桌之前,形成一人高的巨大右手,獨眸緩緩睜開,平靜地注視著麵前的少年。
如月明嘿嘿一笑,好像嘮家常一樣,將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對於米米哈基,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藍染的實驗室,還在神祠下麵呢。
對於這位一路走來幫助自己無數次的神明,如月明早在很久以前,就把祂當成了家人。
或者說是,寵溺自己的長輩。
敘述期間,在如月明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黑影右手產生了幾次微不可查的波動。
“所以,大佬有無好的方法控製一手涅繭利。”
如月明蒼蠅搓手,笑容很是諂媚,“最好是能一勞永逸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