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下,月色灑落。
當其中某隻不長眼的虛發現了天空之上屹立的身影之後,這一場同類相殘的戰爭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
對於虛而言,死神無疑是一種十分上等的食物。
無論是從口感還是從營養方麵來看,都要比同類強出不少。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少了。
很少有死神傻乎乎地前來虛圈,而且敢來虛圈的大多都是些死神中的強者。
尤其是那穿白色袍子的。
戰力比基力安大虛還要凶殘,甚至還有手撕亞丘卡斯的存在。
對於這樣的死神,虛群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天空上的那隻死神,靈壓微弱,也沒有標誌性的白袍子,絕對是軟柿子中的軟柿子。
捏他就完了!
不知是哪隻虛先醞釀出了赤紅色的虛閃,仿佛打響了信號一樣,其他虛也紛紛仰頭張嘴,朝著天空發射自己唯一的遠程攻擊手段。
刹那間,虛閃仿佛暴雨般衝向天空,頃刻間將漆黑的天色染成了赤紅。
見狀,如月明大怒。
本地幫派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自己明明在一旁看戲,就連自身的靈壓,也是完全收斂了起來。
可沒想到還是被卷入到了戰爭中。
眼下,更是直接成了虛群集火的對象。
麵對這如暴雨般的虛閃光束,他甚至連閃避都懶得閃避。
迎著無數道錯愕的目光,在藍染驚訝的視線中。
如月明張口,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刹那,遊離著狂亂電光的赤色洪流突襲噴薄而出,匯聚為巨大光柱的烈焰夾雜著雷霆,席卷了整個戰場。
所過之處,虛群破碎泯滅。
瞬間,被波及的大虛迸發出哀鳴,被烈焰覆蓋,瞬間化作焦黑。
這是虛群戰爭中為數不多的基力安。
“白雷和赤火炮的融合破道。”
藍染訝然道,“以吐息的方式爆發出來,雖然樣子有些怪,但威力還是很不錯的。”
或許是因為掌握太多知識的緣故,藍染已經習慣了循規蹈矩的思考方式。
跟如月明比起來,固然強出太多。
但在思維的轉變上,往往略有不足。
最起碼,他絕對不會幹出跟虛群對噴的這種事情。
龐大的戰場被瞬間撕開,無數虛喪命於如月明的赤雷吐息之下,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散發著燒糊氣味的焦黑顏色。
荒漠中的白沙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痕跡。
在無數道驚懼的目光下,裹挾著雷光的身影從天而降,仿佛流星墜地一般,一頭衝入虛群中,**起漫天的黑白沙子。
距離落點最近的犀牛虛,直接就撞了大運。
巨大的軀體瞬間分崩離析,短小的四肢向著四麵八方飛濺,落到了東南西北的不同方向,軀體化作爛醬平攤開來,在銀白色的沙漠上留下了一灘鮮紅的痕跡。
與此同時,虛圈的某座實驗室內。
金粉發色的薩爾阿波羅坐在座位上,手肘落在扶手上,右手撐起傾斜的腦袋,饒有興致地盯著麵前巨大的熒幕。
跟屍魂界的實驗室不同,這裏並沒有太多的金屬構造。
大多是由生物改造而來,隨處可見的血肉蠕動,整間實驗室都好像是活物一樣,不時從角落處傳來砰砰的心跳聲。
熒幕上,正是如月明在虛群中大殺四方的畫麵。
“這小子是怪物嗎?”
隨著戰鬥的進行,薩爾阿波羅微微蹙眉,不解道,“距離上次見麵才過去多久,靈壓居然又變強了?!”
“照這個進度下去,還能把他裝到容器中嗎?”
“這一次必須將他拿下,不然的話,下次再見麵可能真就打不過了。”
上次的失敗,曆曆在目。
連續兩次的失利,更是讓薩爾阿波羅對如月明格外上心。
因而在虛群中散播了大量的錄靈蟲,用以實時捕捉隨機刷新的如月明。
他見過無數的死神,就連隊長級的強者都曾研究過。
但像如月明這樣的存在,卻是聞所未聞。
薩爾阿波羅有種預感,如果他能夠獲得這個死神,並對其進行深入研究的話,定然能夠研究出最完美的姿態。
隨著戰鬥的進行,無數的畫麵被裁剪固定在了熒幕上。
無數的數據在其上翻動著,進行著計算推衍,數據分析。
作為一位科學家,薩爾阿波羅最擅長的,便是通過獲得大量的情報,然後對敵人進行詳細分析。
最後再研發出最簡單有效的對敵方案,然後輕而易舉地將目標拿下。
前兩次的戰鬥過於倉促。
這一次,定然不會目標逃走了。
…………
沸騰的白沙漸漸平息,激**的電弧和火焰快速消弭。
完好無損的身影緩緩浮現。
半身的死霸裝破碎,**出精壯的軀體,完美的線條凸顯著強大的力量,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強的可怕的感覺。
單是剛才的虛群強度,根本不足以對現在的他造成一丁點的破防效果。
如今的如月明,完全可以化身泥頭車,在戰場上肆意馳騁,拋棄所謂的躲閃跟防禦,將全部的重心放在進攻上。
“一般貨色。”
他點評了一句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靈壓激發,殘破的死霸裝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很快就恢複如初。
藍染有些意外,瞬步來到如月明的跟前,端詳著和尋常死霸裝樣式沒有任何區別的服飾。
“怎樣,羨慕吧?”
如月明炫耀道,“這可是修多羅研究所出品的限量版,就算山老頭都沒有高端貨。”
藍染點點頭:“這我倒是有所耳聞,即將晉升零番隊修多羅千手丸的研究所,前段時間爆發出了相當之強的靈壓波動。”
“單從數據上分析,應該是發動了卍解。”
“再根據有關她的一些傳聞,你不會是用身體換來的這一身死霸裝吧?”
聞言,如月明額頭綻起青筋,瞪大眼睛:
“齷齪,肮髒,沒想到惣右介你竟是這樣的人!”
“交易的事,怎麽能用如此下流的話來形容?!”
接著便是一連串難懂的話,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麽“能報複回來就不算吃虧”。
彌漫著硝煙的戰場上,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然而就在二人交流之際,一道熟悉且暴虐的靈壓出現在遠處,並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的方向趕來。“又是你。”
如月明微微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空上的身影,毫不掩飾的戰意不斷地上漲著。
“騷粉菠蘿!”
“薩爾阿波羅·格蘭茲!”
原本還保持著優雅姿態的薩爾阿波羅在聽到如月明對自己的稱呼時,險些破了防。
這混蛋連人名字都記不住是吧?
“都一樣都一樣。”
如月明擺擺手,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對於遭遇薩爾阿波羅,並沒有什麽可意外的。
這家夥惦記他很久了。
如果不是因為忌憚山老頭的話,怕是早殺到屍魂界了。
見對方如此敷衍,薩爾阿波羅也不再廢話什麽,當即便是俯衝落下,宛如隕石般朝著如月明所在的方向砸落。
“來得好。”
如月明反手便扯掉了剛剛修複完好的死霸裝,迎著薩爾阿波羅的麵孔,便是重拳出擊。
碰撞的刹那,轟鳴爆發。
銀白色的塵沙激**而起,化作巨浪,將虛圈的天地連接。
打量著用拳頭接下自己攻擊的薩爾阿波羅,如月明有些驚訝。
本以為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強速度就夠凶殘了,沒想到薩爾阿波羅也不甘落後。
在還沒有拔刀的情況下,竟然能跟自己對拳。
旋即,如月明咧嘴一笑,臂膀上的力量層層爆發,一簇又一簇的深紫烈焰燃燒著,絲絲縷縷的白氣於齒縫之間逸散開來。
氣勢凶悍到了極點。
一骨!
轟!
攻擊落空,麵前的薩爾阿波羅陡然消失,震撼大地的力量在沙漠上爆發,一層層的沙浪不斷地炸開,席卷著衝向天空。
望著被轟出的巨大沙坑,薩爾阿波羅眼角一抽。
如月明意外,他更意外。
單從數據上的分析,還不足以判斷出真實的強弱,可切身體驗過後,方才感受到其中的恐怖。
這家夥的力量,比之前要恐怖太多了。
而且就連最短板的靈壓,也被填補了。
三等靈威,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隊長級了。
好在,自己也有所準備。
眼見對方逃走,如月明皺眉,轉身便準備追過去,可當他試圖發動瞬步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發覺了嗎?”
薩爾阿波羅站在遠處,優雅地笑著,“經過了兩次失利的我,再次出現麵對你的時候,又怎會不做一丁點的準備呢?”
在他說話的時候,焦黑的塵沙中似有生物在蠕動。
很快,一隻醜陋的紫黑色蠕蟲鑽出,攀爬在了薩爾阿波羅的肩頭。
“它的名字叫錄靈蟲。”
“專門用來收集他人的戰鬥數據並傳遞給我的一種生物造物。”
“你之前多次來虛圈捕捉大虛,進行戰鬥,都被錄靈蟲進行了收錄。”
薩爾阿波羅一手按在胸前,一手高高舉起,仿佛演講家一般,為如月明心中的困惑解答。
“對付你這種擅長白打的死神,隻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毒藥,就能夠讓你徹底喪失戰鬥力。”
“現在的你,應該察覺到自身靈壓的流逝了吧?”
如月明緊皺眉頭,感知著自身的狀態。
確實如薩爾阿波羅所說的那樣,靈壓大量地流逝,已經不足以支撐高強度的戰鬥了。
不過,開個始解應該問題不大。
望著停在原地不動的如月明,薩爾阿波羅心中充滿了歡喜。
盡管過程充滿了曲折,但結果總歸是好的。
他響轉閃爍,出現在了如月明的身邊,厚重的靈壓傾泄而下,覆蓋在其身軀之上。
沒有靈壓的死神,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他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對眼前小鬼進行解剖了。
然而就在薩爾阿波羅準備下手之際,黑色的鎖鏈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瞬間纏繞在了其右臂之上。
薩爾阿波羅表情驟變,剛欲發動響轉閃避,卻是發現腰間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條泛著微光的鎖鏈。
在他震驚的目光下,對麵的少年咧嘴一笑:
“靈壓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話音落下的刹那,沒有絲毫靈壓的拳骨便如同暴雨般傾泄而下,其速度之凶猛,甚至形成了道道殘影。
隻一刹,劇烈的痛苦便是將薩爾阿波羅的理智覆蓋。
身前的骨甲瞬間破碎,緊隨其後的,便是傳達至神經深處,無法扼製的劇痛。
血漿飛濺,胸腔塌陷,紅白黑紫,五彩斑斕,顏色交織。
濃厚到化不開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映照出某人的極致凶殘。
死亡的威脅瞬間降臨。
薩爾阿波羅於本能的驅使下,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哪怕有著無界的壓製,紫色的靈壓也是飛快的凝聚成型,化作光球。
下一刻。
紫色的光柱於二人交戰處爆發,龐大的衝擊瞬間貫穿天穹,成為戰場上最耀眼的一幕。
狂暴的衝擊將目光所及之處層層爆開,無數的硝煙塵埃衝天而起,灰白色的塵埃將荒漠和天空連作一個整體,暴虐的狂風呼嘯不止。
一圈圈的肉眼可見的紫色靈壓波紋,不斷地擴散**開。
兩道焦黑的身軀從爆炸的中心飛出,藍染瞬步上前,穩穩地接住了正麵抗下虛閃的如月明,同時——
“破道之九十。”
“黑棺。”
方才因為二人距離太近的緣故無法動手,眼下兩人分開,已是最好時機。
深邃的黑暗拔地而起,無盡的靈壓奔流洶湧落下,黑暗凝聚出一麵麵鐵壁,瞬間將薩爾阿波羅的身軀籠罩在了其中。
漆黑色的紋路在黑色長棺上浮現,無數道利刃於內部爆發,血肉的撕裂聲不絕於耳。
待到黑棺褪去,一道不成人形的軀體呈現在二人的眼前。
硬抗二人合擊技的薩爾阿波羅,氣息儼然微弱到了極點,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藍染皺眉,警惕退後。
以他的經驗,瓦史托德級的大虛不應該如此孱弱才對。
然而就在他後撤的時候,那道焦黑的身影上陡然亮起了紫色的光芒,黑色的表皮層層脫落,更為恐怖的靈壓於其中逸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