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年前,並無屍魂界虛圈現世的概念。
整個世界處於生死皆無,既無前進亦無後退的狀態。
靈子不斷地循環,維係著世界的穩定,就連虛也是循環的一部分。
可當虛開始吞噬人類的時候,循環便終止了。
而且如果一直這麽下去的話,全部魂魄都會淪為一隻巨大的虛,整個世界也會因此而靜止。
此時,靈王誕生。
強大的滅卻之力消滅了虛,使靈子再度開始循環。
然而當時的五大貴族始祖,包括誌波家在內的五人,並不認可這樣的世界。
他們的動機並不相同,但目的卻是出奇的一致——
三界分立。
而想要達到這一目的,必須要借助於靈王的力量。
再之後,出於某種原因,五大始祖以靈王之力為楔子,分離了這個原初世界。
並創造出現在的三界——
屍魂界、現世以及虛圈。
最後五大始祖為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穩定,將靈王封印到了名為“活著的同時死去的充滿矛盾的螺旋”之中。
並且分割了他的身體,將其分成無數份丟到三界的各個角落。
靈王的右臂,便是其中之一!
盡管資料很是細碎,但藍染依舊從中推斷出了事情的大體脈絡,震驚的同時,也對靈王的目的產生了好奇。
如果真的按照資料上內容顯示的那樣。
靈王豈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那麽他為什麽甘願犧牲,任由五大貴族始祖對自己百般折磨,甚至是將身體分割成無數的碎片?
其目的又是什麽?
當舊的問題解決,新的問題很快就會冒出。
無窮的好奇在藍染的心中滋生,他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去一步步地剖析出事情的真相。
但僅憑大靈書回廊中的記載,貌似並不足以滿足這一需求。
其中很多內容都被掌管此地的綱彌代家給毀掉了,眼下獲得的也不過是些許隻言片語而已。
或許可以嚐試去綱彌代的宅邸中尋找一番。
當這個想法冒出的時候,藍染險些無法扼製內心的衝動,第一時間離開大靈書回廊,前往綱彌代的宅邸。
直至他察覺到了某人的嘿嘿傻樂聲,方才硬生生地將這一衝動壓製了下去。
把尋找到的線索資料全部整理過後,藍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如月明的身邊。
令他驚訝的是,這家夥居然在看書。
而且很是津津有味的樣子!
懷著好奇,藍染目光望去,看到了上麵的文字:
“山本重國於流魂街遭遇超巨型白色大虛,並與之發生戰鬥。”
往下便是有關戰鬥的詳細描寫。
藍染有些意外,很難想象,虛圈中居然存在能夠單方麵暴打總隊長山本重國的大虛。
而且從體態樣貌的描寫上看,它似乎並未達到大虛進化的頂點,瓦史托德。
“惣右介,我們把這段截下來整理一下,然後投稿到《瀞靈廷通訊》怎麽樣?”
如月明心滿意足地合上書籍,衝旁邊提議道。
聞言,藍染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他。
防止某人的血濺到自己身上。
自從魂葬祭禮過後,這家夥的作死能力似乎又有很大的提升。
瘋狂作死但又活得好好的。
很難評價這種行為。
二人簡單地整理了下,將數據和信息全部記錄到藍染隨身攜帶的硬盤中,然後循著來時路,離開了大靈書回廊。
全程無驚無險,平穩到讓藍染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滿載而歸的他,並沒有繼續跟如月明在一起扯皮,轉身去了流魂街的秘密實驗室,去完成禁忌實驗上的一些想法。
倒是如月明在回到十一番隊後,收到了來自握菱鐵齋的邀請。
“請我去鬼道眾講課?”
如月明一臉狐疑地盯著麵前的肌肉壯漢,嚴重懷疑他被破道炸壞了腦子,導致神誌不清,胡言亂語。
“沒錯!”
握菱鐵齋盤坐在對麵,雙手搭在膝蓋上,認真道,“無需表現出那種眼神,我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以你的鬼道造詣,完全可以勝任!”
“這次是誠心邀請,還望如月隊長答應!”
話音落下,握菱鐵齋便是深深地低頭,態度誠懇到了極點。
如月明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後,也是欣然答應。
正好在鬼道上,他也有些奇思妙想,不如就讓鬼道眾的成員來幫他實現。
盡管有著專屬詞條【獨具匠心】,但集思廣益方為正途。
更何況,這些可都是免費的勞動力啊。
不用白不用。
很快,在握菱鐵齋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瀞靈廷西南麵的鬼道眾隊舍。
範圍規模上,倒是比單個的十三隊隊舍大上不少。
再怎麽說,鬼道眾也是跟十三隊平級的存在,有此規格也算正常。
寬敞的道場內,繁複的縛道結界層層堆積,複雜的紋路於其上若隱若現,彰顯著鬼道眾的底蘊。
上百人盤坐在地板上,滿是殷切地望著從大門處緩步走來的身影。
對於即將來講課的人,他們已經期待很久了。
開創出鬼道全新體係的天才人物,十一番隊的現任隊長,總隊長的關門弟子,屍魂界中最耀眼的新星。
如月明大人!
道場上首,如月明跟握菱鐵齋雙手環抱,作仁王立,氣勢凶悍彪勇,像十一番隊更多過鬼道眾。
倒是下麵的鬼道眾成員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完全沒有在意這點小問題。
“在正式講課之前,我們首先要明白什麽鬼道?”
如月明擺足了架勢,學著山本平常給他上課的樣子,居然真的唬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就連握菱鐵齋也不由得對其刮目相看。
本以為曾經的學生還停留在天才的階段,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就已經具備開宗立派的大師風範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有人能回答我嗎?”
下方頓時有人舉手示意。
“以靈力為基準,輔佐以咒文和手印的咒術。”
如月明點點頭:“很教科書式的回答,十分標準的答案。”
“但並不是我心目中的答案。”
“鬼道,糅合了靈力咒文以及手印三種組合變化,其功能包羅萬象,如果僅僅是以攻擊手段來概括的話,未免有些太過狹隘。”
“那麽問題的關鍵來了,如何開發出新的鬼道以及鬼道體係。”“這也是我今天要講的課題。”
不得不說,因為經常被山本教導的緣故,如月明在師道方麵也算是頗有造詣。
簡單的幾句話,便是調動了在場人的情緒,並將今日所講的內容完全的鋪展開來。
唯一讓握菱鐵齋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的,就是眼前的畫風有些不大對。
“赤火炮的原理是什麽。”
“不就是將靈壓屬性轉變為火,然後釋放出去嗎?”
“世人的目光是狹隘的,為什麽破道大多都是雷火之類,卻很少夾雜其他的元素?”
“要學會善於發掘其他元素的力量,唯有如此方才能夠創立出完全不同的鬼道。”
如月明將平日裏腦子裏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些構想,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甚至還在現場臨時發揮。
像什麽樹界降誕、木人之術、鬆明、爆風亂舞、水龍敬……
用他的話說,這群人就是長期在填鴨式教育的影響下,導致思維僵化,無法開發出想象力。
而鬼道的本質,無非就是將想象力化為現實。
就從後期有昭田缽玄表現出的那些鬼道來看,完全可以將他所說的那些全部轉變為現實。
而如月明所要做的,便是將思維給他們引導出來,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該說不說,鬼道眾的成員還是很有天賦的。
或許無法創立出新的鬼道,但沿著前人的想法進行複刻,對他們來說並非太過困難。
尤其是如月明已經為他們鋪好了路的情況下。
很快,握菱鐵齋也是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討論之中,整個人表現的格外亢奮。
從如月明的描述中,他看到了鬼道的真正潛力!
眼見道場中一整個熱火朝天的場景,如月明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還是免費的勞動力好使啊。
隻需要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報酬,就能讓這群人免費幫自己工作,進行鬼道的完善。
他們累了甚至還會用回道給自己提神。
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扔下一大堆隻有開頭跟結尾的方案後,如月明拍拍屁股跑路了。
留下鬼道眾成員們熱淚盈眶地望著其遠去的身影,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像如月大人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見了。”
“一心為鬼道奉獻一切,卻又不在意名聲。”
“吾輩楷模,吾輩楷模啊!”
“定不能辜負如月大人的期望,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覺,也得把這些鬼道全部開發出來!”
…………
東流魂街八十區。
“記得隱藏好靈壓。”
“我們是去捕捉大虛的,不是跟虛幹仗的。”
藍染提醒一句後,方才啟動設備,打開了黑腔。
如月明嘿嘿一笑:“明白。”
“屍魂界誰不知道我做事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藍染:“……”
這家夥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自知之明嗎?
眼下屍魂界,就算是山本總隊長也沒有你如月大宮司的名氣大吧?
強忍著吐槽的欲望,藍染用靈子鋪墊出一條平整的道路來,並在進入黑腔的第一時間,瞬步前進。
其速度之快,已然是形成了道道殘影。
而當如月明踏入斷界中時,轟隆隆的雷鳴便在黑暗的盡頭處響起,緊接著便是如同泥頭車般的龐大身影疾馳而來。
所過之處,一切盡皆被碾成靈子。
對於這一幕,他已經逐漸習慣了。
拘突就好像是自家養的寵物,一旦嗅到了他的氣味,就會第一時間趕來。
可惜眼下還不敢讓它跟自己親近。
等他變強一點再說。
如月明爆發瞬步,很快便跟上了前麵的身影。
跟他構建的靈子踏板不同,藍染對靈子的精細掌控,完全可以輕鬆製造出一條通天大道。
別說是走兩個人了,就算是八匹馬並排跑都不是問題。
經過一段時間的長途跋涉,黑腔的出口在前方打開,兩道身影縱身一躍,落在了白色的沙地上。
藍染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並以靈壓感知了一遍四周,在意識到並沒有危險的時候,方才拿出了設備,在銀白細沙上開始勘測。
虛圈中的虛群的數量很多,大虛的數量同樣不少。
但問題是虛圈太過廣沃了,其範圍一點也不比屍魂界小,而且死神對其中的探索很是有限。
所以想要在這裏尋找到合適的實驗材料,還是需要看點運氣的。
或許是前往大靈書回廊時用光了運氣,最近幾次前往虛圈,藍染都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隻好喊上如月明,準備二人一起向虛圈更深處探查。
以這家夥的運氣,少說也得遭遇幾個基力安群。
再好點的話,亞丘卡斯群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有可能再引來那隻一直覬覦其身體的瓦史托德,薩爾阿波羅。
很快,藍染便是確定了虛群的靈壓。
在他的指引下,二人於月色下快速移動著。
虛圈中的靈子密度極高,遠超屍魂界。
這也導致生活在其中的弱小虛,可以通過吸食空氣中的靈子生存。
同時也使得具備一定靈子操縱能力的存在,可以在天空之上飛行。
當然,這麽做是比較耗費靈壓的。
藍染絕不會做出這種為了一點風度,而做出這麽無腦的事情來。
反觀某人就不一定了。
抬頭看了一眼在天空之上疾馳飛行的身影,藍染直接沉默。
從最開始到現在,這家夥的靈壓從未有一丁點衰減的跡象。
就好像一直維持在恒定一樣。
他的靈壓恢複速度,向來都是這麽誇張的嗎?
荒漠之上。
混亂暴虐的靈壓彼此交織,龐大的虛群此刻正在互相廝殺爭鬥,吞噬著自己的同類,追求更高層次的進化。
戰鬥場麵極為殘忍,殘肢迸飛,血漿四濺。
就在此時,一道和虛完全不同的身影,出現在了漆黑天空中。
戰場的邊緣,一隻黑紫色蠕蟲從白沙中鑽出,悄無聲息攀附在某隻虛的身體上,一雙醜陋的複眼,死死地盯著天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