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明震怒。
明明是他先來的，怎麽還能被山老頭給搶了先？
“任務隨後再說，老師你先聽弟子告個狀！”
如月明熟練地從茶桌下翻出一套嶄新茶具，為自己倒上了茶水，然後大馬金刀地坐在了對麵。
望著毫無半點儀態的蠢弟子，山本深深地歎了口氣。
但凡這家夥能有京樂的一半精明，他都不會在總隊長的繼承人選上犯難。
如月明可以說是他教過的天賦最好的學生。
沒有之一。
也唯有像這樣的人，才能如他這般守護好十三隊，以及屍魂界。
畢竟，實力才是王道。
而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如月明開始控訴某人的殘暴行徑。
比如未經許可，擅自在瀞靈廷內釋放卍解；欲對花季少男行不軌之事等等。
山本聽得一陣頭大。
他竟然不清楚自家的蠢弟子，已經和千手丸搭上關係了。
不過就從描述來看，這位即將晉升零番隊的死神，貌似很是喜愛自家弟子？
還有，這交際能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先勾搭四楓院家的當代家主，後又和卯之花隊長長期保持師徒關係，後又是惹上了修多羅千手丸。
山本驚覺！
如月明貌似已經跟一半以上的隊長保持友好的關係，除此外，五大貴族中最強勢的朽木跟四楓院，都受過其恩惠。
明明是個什麽心機都沒有，甚至連腦子都沒有的蠢弟子，怎麽不知不覺間人脈這麽廣了？
貌似自己這個總隊長都有點不如他，到底誰才是總隊長？
老者皺眉思考。
“千手丸的事不急，老夫會警告她的。”
威嚴的聲音在茶室中響起，山本望提壺斟茶的如月明，認真道：
“此次任務十分重要，老夫希望你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
聞言，如月明喝了口茶。
山老頭每次都這麽說，但每次的任務不能說簡單，隻能說跟麻煩一點關係都沒有。
果然，宮司大人的魅力一如既往啊！
見某人不當回事，山本冷哼一聲，語氣加重了幾分：
“任務內容跟地獄有關。”
“哪個地獄？”如月明愣了一下。
“真央地下大監獄。”
山本沉聲說道，“關押曆代罪大惡極之人的地方。”
擔心蠢弟子的大腦宕機，他開始講述真央地下大監獄的情報。
事實上，真央地下大監獄存在的時間，要比十三隊長太多了。
甚至在屍魂界製度逐步完善的時候，真央監獄就已經初具規模了。
隨著法規和十三隊的出現，真央地下大監獄也在不斷的完善。
經過無數年的演變和重建，現在的地下監獄分為八層，從上至下依次是——
等活、黑繩、眾合、叫喚、大叫喚、焦熱、大焦熱、無間。
根據犯人罪行的不同，也會被投入至不同的地獄中。
但其實很多罪人的刑罰，都有四十六室的主觀思想在內。
比如痣城雙也明明什麽都沒做。
但偏偏因為其斬魄刀的能力，以及其偏激危險的思想，便是被判以收押至無間地獄中兩萬八千年。
堪稱曆史之最。
除此外，還有諸多冒犯貴族，因意外無法完成四十六室下達的任務之類的罪人。
如果說要從屍魂界挑出來一個怨氣最大的地方，那肯定非真央地下大監獄莫屬了。
山本聲音低沉道：“你的任務是，給人收屍。”
如月明額頭上冒出問號，一時間沒能搞明白山老頭的想法。
“正常來說，屍體不是會被分解成靈子，重新回歸到屍魂界中嗎？”
雖然沒怎麽上過課，但架不住見過的屍體多啊。
一般來說，靈壓越是強大的死神，其屍體保存的時間便越長。
不過就算是隊長級死神，經過一段時間的分解，也會化作靈子，重歸屍魂界的懷抱。
“真央地下大監獄是獨立於屍魂界的小型空間。”
“死在其中的罪人，其靈子回歸屍魂界的時間需要很久，分解速度極為緩慢，所以通常要將其搬回瀞靈廷內，進行隊葬儀式。”
“從架構上來看，和斷界差不多，但並沒有斷界完善，而且需要特殊的鑰匙才能進入其中。”
“一般來說，鑰匙都是由十三隊的總隊長掌握。”
山本似乎看出了如月明的疑惑，平聲解釋道，“但因為四十六室還未全部選出的原因，老夫暫時無法離開一番隊隊舍。”
“其他人老夫又不放心。”
“所以這項艱巨的任務，隻能交給你了。”
如月明皺了皺眉，倒是沒有拒絕。
他並不反感這類的任務，隻是隱約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兒，但又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山本揮揮手，示意其離去。
“回去準備下吧，明天這個時候，老夫在內廷等你。”
如月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望著其遠去的背影，山本微闔的雙眸緩緩睜開，眼底閃過深邃之色。
“長次郎，你說他真的能擔得起如此重任嗎？”
聞言，出現在走廊外的雀部長次郎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輕搖頭：
“我也不知道。”
“如月隊長的能力很強，天賦也很好，盡管做事有些率性而為，但其直覺往往很是精準，能夠把控諸多事件的命脈。”
“最重要的是，如月隊長就好像是一條紐帶，將屍魂界各方的勢力都帶動了起來。”
“雖然近段時間的大事有些多，但我能察覺到，瀞靈廷，不應該說屍魂界，比以往時候多了幾分生機……”
雀部長次郎的評價，並沒有出乎山本的意料。
沒有人比他更懂如月明。
盡管這蠢弟子大多數時候都不靠譜，但在關鍵時刻，往往能夠發揮出神來一筆，從而扭轉局勢。
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對其多加重視了。
本來總隊長的人選，唯有京樂春水。
但後來如月明的出現，讓他的想法出現了動搖。
或許，準備後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翌日清晨，如月明如約來到了內廷。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之前曾因為朽木響河事件，專門來此悼念死去的四十六室。
雖然因為在葬禮上笑出了聲，被山本狠揍了一頓，但他覺得不虧。
再來一次的話，他能笑得更大聲。
很快，他便是見到儀表泰然莊嚴又略有慈祥之態的老人，山本元柳齋重國。
似乎是因為今日之事過於重要。
所以山本在儀表上很是注意，就連那及腰長的胡須都被梳理得緊緊有條，甚至還綁了辮子。
“跟上。”
山本望了一眼如月明，開口道，“真央地下大監獄在議事堂的下方，需要穿過多重縛道結界，別走丟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山本絕對不會叮囑最後一句話。可他不敢保證如月明不會走丟。
一旦迷失在真央地下大監獄的話，不知道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山本從不質疑自己這位弟子的搞事能力。
就算如月明把真央地下大監獄拆了，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頂多就是血壓飆高罷了。
二人穿過數重縛道結界，又走過一麵黑暗區域，正式來到了地下監獄的入口處。
令如月明意外的是，居然有熟人在這裏守衛。
“總隊長大人。”
有昭田缽玄躬身示意，“您準備進入真央地下大監獄嗎？”
山本搖搖頭，推了一把旁邊發愣的如月明：
“他去。”
“老夫還要留守瀞靈廷。”
有昭田缽玄望了如月明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他的職責僅僅是維護這裏的縛道結界，等任務期滿後，就能回去擔任鬼道眾的副鬼道長了。
對於這位如月明同學，有昭田缽玄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當初在畢業考核上的驚豔表現，足以讓每位鬼道眾的成員為之讚歎。
直至現在，偌大的鬼道眾仍舊沒有人能夠達到如月明在鬼道上的高度。
想至此，有昭田缽玄就忍不住發出歎息。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還大。
山本轉過身，認真地望著如月明，將一個蘊藏著強大靈壓的木章遞了過去：
“這是開啟監獄的鑰匙，好好保管。”
“跟著它，會為你指引出正確的道路。”
如月明收起木章，解放了斬魄刀，將它鎖在環扣之間。
這樣一來，除非是無界丟了，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會掉。
山本見狀，眯了眯眼。
這混小子應該不會弄丟自己的斬魄刀。
有昭田缽玄在其命令下，打開了外層的縛道結界。
隨著一層層光幕綻放，漆黑深邃的大門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門扉之上，有龍飛鳳舞的毛筆字。
“卍”！
當如月明將木章推向前方之際，巨大的門扉應聲而開。
內部，依舊是一片黑暗。
“老師，那我先走了。”
如月明衝後麵揮揮手，咧嘴一笑，徑直走入了其中。
山本望著其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擔憂。
希望一切正常吧……
…………
內部環境，並沒有如月明想象中那麽黑暗和複雜。
其階梯整體向下，仿佛沉浸在地底深處一樣。
不時在兩側牆壁上出現的巨大白色柱子，倒是為環境增添了幾分光亮。
不過在意識到無法看清楚具體環境的時候，如月明點亮了赤火炮。
兩顆乒乓球大小的火球，懸浮在其身體的兩側，照亮了來時去時路。
階梯的盡頭，黑色的漩渦出現。
直至這時，如月明方才意識到，漩渦的後方才是真正的真央地下大監獄。
事到如今，倒是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隨手掐滅了火球，踏步進入其中。
當觸及漩渦的刹那，扭曲而又壓抑的靈子壓迫而來，仿佛沉入海底中一樣，壓力從四麵八方傳來。
漩渦之後，標準的監獄構造。
中間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深邃走廊，兩側則是由殺氣石鑄造的特殊監牢，整體的構造倒是有些像如月明前世玩過的一個魔塔遊戲。
隻不過少了守衛，更多的是被禁錮在其中的罪人。
就在如月明好奇打量的時候，熟悉的提示音響起。
【地點簽到：真央地下大監獄】
【獲得靈壓等級+3，當前為lv89】
【獲得白打等級+5，當前為lv70】
【獲得瞬步等級+5，當前為lv60】
【獲得鬼道等級+5，當前為lv60】
【獲得專屬詞條：堅不可摧！】
【堅不可摧：最好的防禦是進攻？錯，大錯特錯！防禦就是防禦，千萬不要跟進攻混淆，靈體防禦提升百分五十！】
好得很啊！
如月明咧嘴一笑。
正愁防禦力不夠呢，沒想到瞌睡來了送枕頭，直接鳥槍換炮了。
其實他的防禦力已經足夠驚人了。
可奈何最近碰到的都是怪物。
無論是卯之花烈，還是千手丸。
這兩個瘋女人直接視他的強大靈體於無物，抬手便是在上麵留下傷口。
如今專屬詞條增強了一波防禦，倒是要看看今後誰還能破他防！
囂張了好一陣後，如月明方才拿著木章鑰匙行走在黑暗的走廊中，尋找著徹底喪失生機的罪人。
他倒是沒有所謂的同情心和聖母心。
哪怕被關押到這裏的死神可能是無辜的，如月明也不會將他們放出。
誰知道是真無辜還是假無辜？
萬一放出來個罪惡滔天的家夥，豈不是還要他動手善後？
監獄中的罪人並不多，一層也就幾十個。
而且大多靈力澎湃，靈壓激**，一個個生龍活虎，完全不像是快要死的樣子。
值得一提的是。
被關押到這裏的罪人，身體上也在承受著相應的刑罰。
根據關押的監獄層數不同，刑罰也會有所差別。
比如黑繩地獄中的罪人，他們的身上纏有鎖鏈，被禁錮於固定位置，無法輕易移動。
焦熱地獄內，則是高溫彌漫，肆意灼燒。
從上到下，如月明一路走著，並未發現太多的屍體，僅有寥寥幾人因為壽命耗盡，倒在了其中。
用木章鑰匙打開監牢，以黑色鎖鏈纏上，直接裹成粽子，然後再拖著前行。
而在他經過眾合地獄的時候，監牢中，一雙充滿血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如月明，眼底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
“如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