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獎勵?”

浦原喜助有些意外。

他以為如月明是那種剝削人醜惡階級,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言而有信,和表麵一套背裏一套的上層官僚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

如月明拍了拍手,示意道:“可以進來了。”

浦原喜助朝門外張望,好奇對方會給自己準備什麽獎勵。

然而嘴角還未來得及勾起,表情已然僵硬。

一摞又一摞的卷宗在房間中不斷地堆積,直至整個房間都被填的滿滿當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看到如此之多的卷宗,浦原喜助的臉色由白變綠,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收回之前的話。

如月明這人比那些屍魂界的那些上層官僚還要醜惡!

不,應該說沒有人比他更加醜惡的了。

正常來說,因為死神是長生種的原因,所以工作效率是較為低下的。

有些時候,一項工作進行個十七八天的都很正常。

浦原喜助更是其中的摸魚老手,一分鍾的工作任務恨不得用上十分鍾甚至一小時去完成。

當然。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他早就被其上司給狠狠教訓了。

問題是,浦原喜助每次給出的工作結果都堪稱完美。

這樣一來的話,效率低點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浦原喜助很滿意這樣的方式,沒事摸摸魚遛遛狗,這才是人應該享受生活啊。

直到某人的出現。

“這麽多會死人的。”

浦原喜助五官扭曲,抽象到了極點,好像是一根成精了的苦瓜。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如月明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寬慰道,“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喜助啊,你也不想年紀輕輕就被關進蛆蟲之巢吧?”

因為浦原喜助本就在二番隊第三分隊工作的緣故,所以很清楚蛆蟲之巢內是何等的髒亂差。

別說是被收容進去了,就算是讓他去管理蛆蟲之巢,精神狀態都有可能崩潰。

不過這麽多的卷宗,花上幾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整理,應該不過分吧?

“我剛剛算了下。”

如月明提醒道,“你處理之前那堆卷宗總共花費了兩小時又八分鍾,這裏的卷宗是剛才的十倍。”

“再算上休息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會過來檢查的。”

浦原喜助:“?”

原來你有正確的時間觀念!

萬惡的官僚階級!

充當了一手NPC,給浦原喜助發布了任務後,如月明就領著夜一離開了。

他很信任浦原喜助的能力。

那點卷宗在常人看來,沒有幾個月根本無法完成,哪怕多方合作,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但對於浦原喜助這個人來說,這點工作量還算不了什麽。

再麻煩,還能有製造崩玉麻煩嗎?

隻要給浦原喜助的時間安排充分,這家夥應該就沒有時間再去研發什麽崩玉了。

這樣一來,惣右介或許就不用再犯下殘害同僚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為了這個義子的未來,他幾乎要操碎了心。

在二人離開之後,浦原喜助望著麵前堆積成山的卷宗,苦瓜似的表情緩緩收斂,一隻大手用力地在臉上摩擦著。

緊接著一聲冷哼在房間中響起。

“還好我早有防備,提前留了一手。”

“不然的話,豈不是真的要忙上一整天?”

浦原喜助抽了抽嘴角,努力安慰自己,可在看到堆滿整個房間的卷宗,他還是有些破防。

實在是太多了。

他從加入二番隊到現在,見過的卷宗加起來都沒有今天見到的多。

…………

因為把工作全部交給了浦原喜助,夜一獲得了解放。

第一時間便是帶著如月明上門拜訪各個貴族,存在曆史越是悠久的貴族,越是值得關注。

當聽到敲門聲時,貴族們本來還有些不耐。

尋思這種關鍵的分贓時刻,怎麽會有不長眼的蠢貨前來打攪,難道不知道數錢才是最重要的嗎?

可當打開門,見到來人的時候,頓時換了一副嘴臉:

“啊,原來是如月大人和夜一大人啊,貴客上門,快請進快請進!”

“管家,準備茶水,取珍藏的上品羽衣茶!”

“有關髒器的秘術啊,真的很抱歉,我們家從未收藏過類似的東西。”

……

連續走了幾十家貴族,都沒能想要的收獲。

不過讓如月明有些意外的是,今日拜訪的這些貴族,並沒有傳聞中那般囂張跋扈。

甚至可以說十分客氣。

無論是禮儀還是招待,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更誇張的是,在知道自己的請求後,他們直接打開倉儲大門,任由二人進去挑選。

甚至於當沒有獲得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時,貴族成員們還會畢恭畢敬地將二人送到門口處,口中不停的道歉,就差躬身一百八十度給二人送別了。

“這些眼高於頂的貴族也很好交流嘛。”

如月明若有所思道,“並沒有傳聞中那麽誇張。”

夜一:“……”

顯而易見的是,這家夥還不知道自己在六番區的可怕影響力。

在這裏,五大貴族就是毋庸置疑的天。

其中綱彌代更是天上的最強之王,距離神明的位置隻差一步之遙。

然而就是這樣的強勢存在,硬生生地被人搞垮,其家主甚至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而造成這一切的法外狂徒,至今仍逍遙在外。

如今他上門拜訪,又有幾個貴族敢對他使臉色的。

真以為如月明的拳頭不硬?

二人走走停停,連吃帶拿,一直來到貴族街的深處,一座奢華低調而又不失內涵的龐大宅邸麵前。

“如果朽木家還沒有的話,那就隻能想想別的辦法了。”

守衛死神隔著老遠就注意到了二人,第一時間回去匯報。

宅邸內,迎客廳。

朽木銀嶺微笑著坐在茶桌對麵,衝二人點頭示意。

在他的身後,朽木蒼純端正地坐著,臉上掛著一絲不苟的笑容。

家主和嫡長子親自招待,論規格的話,已經稱得上最高了。

夜一咂舌,驚訝如月明的影響力。

要知道,她之前擔任家主後正式來拜訪,都隻是朽木銀嶺招待而已。

如月明開門見山,直接訴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聽過之後,朽木父子的臉上俱是浮現出沉思的表情來。

單從描述其實不難猜出,如月明此行是為了十三番隊的浮竹十四郎而來的。讓他們有些驚訝的是,明明如月明加入元流並沒有多久,甚至和浮竹十四郎打交道的次數都很少。

但他卻是願意為了這位師兄前來尋求貴族的幫助,不得不說,這份心意難得可貴。

由此可見,如月明是個值得深交的好人。

盡管有關他的傳聞有些嚇人。

“相關的秘術倒是有,而且跟回道有關。”

朽木銀嶺示意道,“蒼純,去一趟書房,把七號和十三號卷宗取來。”

“是,父親大人。”

朽木蒼純恭敬道,轉身離開了迎客廳。

不多時,他拿著兩份卷宗走來,交給了朽木銀嶺。

“其上記載的回道秘術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髒腑的傷勢和病灶,但是否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朽木銀嶺解釋道。

“多謝朽木隊長了。”

如月明倒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卷宗。

倒是夜一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麵,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話說,怎麽不見朽木三席呢?”

聞言,朽木銀嶺遲疑了一下,緩緩道:“響河他因為剿滅叛軍有功,被山本總隊長調任到一番隊就職了。”

“現今在某特殊隊伍中擔任隊長一職。”

朽木蒼純在一旁補充道:“姐夫隻是去一番隊進修一段時間,到時候還會再回到六番隊……”

“蒼純!”

還未等朽木蒼純說完,朽木銀嶺便是嗬斥製止。

察覺到了父親的怒氣,朽木蒼純咽回了到嘴邊的話,接著對二人露出充滿歉意的表情。

“抱歉二位,事關一番隊的隱秘,老夫也不能擅自向外泄露。”

朽木銀嶺給出了個不算解釋的解釋,勉強糊弄了過去。

倒是如月明並未放在心上,道謝過後,抄錄了一份回道秘術後便是離開了朽木家。

對他而言,朽木響河是死是活都影響不大。

倒是在出了朽木宅邸後,夜一思考道:“明,你有沒有察覺到朽木隊長的態度有些異常。”

“有嗎?”

如月明歪著頭想了想,“是有點不對勁,對方似乎在刻意隱瞞什麽。”

“之後我去問問山老頭吧,他應該知道點什麽。”

夜一頷首:“也行,先回去研究下這回道秘術有沒有用。”

…………

二番隊。

第三分隊宿舍。

琢磨研究了一晚上的二人再次來到了這裏。

朽木家的秘術效果不能說沒有,隻能說用處不大。

治療一般傷勢和病患的話,能得到很好的反饋,可一旦涉及到那些跟靈子有關的病症,就直接麻了爪子。

於是乎,深思熟慮之下,如月明決定動用planC。

聽到敲門聲,浦原喜助有氣無力地拉開門,一眼便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張臉。

“如月三席,四楓院隊長。”

“早上好……”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快要魂飛魄散了,整個人都被堆積如山的卷宗掏空,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生氣,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望著麵前黑眼圈如熊貓的浦原喜助,如月明開始沉思。

這家夥居然還能站著跟自己說話,看樣子昨天的工作效率還是有所保留啊。

夜一隨便翻閱了幾份卷宗,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後,便是讓手下全部搬了出去。

這些卷宗還需要下發到各個部門去執行。

到時候有了問題再來找浦原喜助解決就是了。

“喜助啊,任務完成的不錯。”

如月明用力地拍著他的肩膀,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見到對方這副模樣,浦原喜助頓時緊張起來。

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像你這樣有能力有才華的年輕人,屍魂界已經不多見了。”

如月明咧嘴笑道,“為了獎勵你這兩天的努力,我決定把你調任到十一番隊,擔任四席,你看如何?”

“雖然我還不是十一番隊的隊長,但調任這種小事,跟上麵打聲招呼就行了,流程方麵你無需擔心。”

驟然聽到如此“喜訊”,浦原喜助的心髒險些停跳,他訕笑著辯解道:

“如月三席,相較於前往一線戰鬥,其實我更擅長文職人員的工作。”

對於如月明的厚愛,他著實是無力承受。

再來上這麽幾次的話,浦原喜助都擔心他會短命個幾百上千年的。

“那正好。”

如月明從掏出了他連夜趕製出來的有關替換髒腑的設計方案,“研發這個方案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浦原喜助傻眼了。

不是說好的調任十一番隊嗎,怎麽還帶臨時變卦的?

見浦原喜助的表情逐漸絕望,如月明安撫道:

“放心吧,不會一直剝削你這份勞動力的。”

“等研發完這份方案後,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浦原喜助:“……”

他能怎麽辦,他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小隊士。

反抗什麽的,還是在心裏想想就好了。

付諸行動的話,怕是要上雙殛之丘的……

哦不對,以他的資曆還沒資格上雙殛之丘,頂多來個席官行刑。

真是可悲啊……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浦原喜助欲哭無淚。

…………

交代好任務後,如月明獨自來到了一番隊。

經過夜一的提醒,他還是有幾分上心的。

尤其是意識到朽木響河這人潛在的威脅後。

“老師!總隊長大人!”

正在靜心書寫的山本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刹那,下意識的一個手抖,一副完美的作品就此毀掉。

青筋在額頭暴起,老臉發黑,血壓更是止不住地飆高。

這混賬弟子,性格也太過毛躁了,根本不懂穩重二字,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氣死。

如月明輕車熟路地尋到書房,一把拉開房門。

見到並不想看到的臉,山本沒好氣地訓斥道:“每次來都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老夫的臉都快讓你給丟盡了!”

如月明訕笑一聲,規規矩矩地走入房間內,將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詳細說了一番,並著重強調了朽木響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