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暗夜城外,一間窗戶緊閉,門也緊緊關上的茅屋裏麵,幽暗漆黑,林火正身處在裏屋那裝滿粉紅色洗髓湯的木桶中。

這木桶雖然狹小拘束,但是對於林火來說,卻是已經足夠了。地方小,四麵封閉,天地之間的靈氣反而都聚集在這木桶的洗髓湯中,凝而不散,拘束成一團,隨著湯中的藥力進入全身經脈。

隨著藥力與靈力不斷湧入,林火感覺到自己的經脈似乎都開始蠕動起來,逐漸變得強壯有力,水狀靈力也在一點一滴的緩慢累積,從初次浸泡洗髓湯到現在已經二十一天,原本屈指可數的乳白色水滴狀靈力也在丹田中形成水窪,似乎已經快要到達靈師巔峰境界了。

雙手快速結出八個印結,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水流的影響,將這一套*動作都熔煉進本能之後,林火幾乎不用思考,腦海中隻要升起一個小小的念頭,手印就自然而然地結了出來。

動作越來越快,雙手在洗髓湯中都幾乎形成一片幻影,身邊的湯藥也急速流動,將整個木桶弄得錚錚作響,如果不是雲老找來的這個木桶做工極好,用的又是上等楠木,興許林火隻要泡上一次,這木桶便會壞一次。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將這一套手印結完,林火緊緊閉上雙眼,趁著肉體對這套手印的暫時記憶還沒完全消失,將全部的心神都灌注到從丹田中流出的靈力流上,小心操控著靈力流,對應著手上結出的第一個手印,在經脈中以一個極為複雜的路徑運轉不停。

這完全是按照雲老所教授的運轉方式,在經脈中流轉的靈力流,每一個時間點都必須契合身體上結出的手印,差一絲一毫都不行,其對靈力的精準控製程度簡直難以想象,因此也隻有如雲老所說,先將這套*動作的八個手印都完全融入到肉體本能中,連思考都不需要就可以結出來,才能將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靈力的精準控製上。

不過即便是這樣聯係了許久,林火都還沒能將第一個手印,不動根本印的威力給徹底激發出來,畢竟要求靈力流完全對應結出手印的每一根手指上的動作,甚至連肌肉的跳動都不放過,難度幾乎是幾何級的增加。

靈力順著經脈潺潺流下,如同深山中靜靜流淌的小溪,沒有任何的停頓,一切都自然而然,宛若水到渠成。終於,隨著第一個手印的順利結出,經脈中的靈力也流動完整個複雜的路徑,看起來這個過程十分漫長,實際上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轟隆!

平地一聲雷,一道龐大的氣勁瞬間將這無比結實的楠木桶擊成粉碎,之後還未完全消散的氣勁更是破空而至,一舉將茅屋的牆壁打穿出半人高的大洞。

“幹什麽啊!半夜吵吵鬧鬧!”

微睜開稀鬆朦朧的睡眼,雲老撐了一下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外物走了進來,看起來還一副剛剛清醒過來的樣子。

”咦?你的不動根本印練成了!”

看到牆上齊腰高的大洞,還有破碎的大桶,雲老的睡意一下子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原本因為打哈欠而張大的嘴也沒能合上,一臉驚訝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林火。

這時候林火還端坐在破碎的木桶底座上,隻是臉上還掛則些許尷尬的神色,雙手也保持著剛才打出第一個手印——不動根本印的模樣。

“老師,看樣子我應該是練成了,隻是┅┅隻是┅┅我┅┅我動不了了!”

終於將最後一句話艱難地說出口後,林火的臉上也升起一片緋紅,剛才不是他不想起來,而是根本就動彈不得,似乎整個身體都變得石頭一樣僵硬,雖然能感覺得到肢體的存在,但怎麽樣都使不上勁。

“哈哈┅┅你也是太操之過急,身體都還沒完全適應靈力和手印的契合共鳴,就強自打出這不動根本印,現在該嚐到苦果了吧!”

雲老伸出手掌,在林火肩頭上猛拍了一下,順著勁道將他僵硬身體內殘留的霸道氣勁驅散,臉上卻不由得為自己這個徒弟現在狼狽的樣子而大笑不已。

“不過你這樣雖然吃了點苦頭,但總算將不動根本印這個最簡單的印結給學成了,剩下的時間,隻需要你好好地體會那一瞬間,靈力與手印之間的共鳴感覺,再發出第一個印結就不難了。”

已經恢複了活動的林火雖然對雲老的大笑頗為不滿,但隻能強自壓下,心裏卻不斷碎語著,這個老家夥,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前來取笑,真是為老不尊。

“你現在的實力,也差不多快要到達靈師巔峰境界了,現階段結出不動根本印的威力我可以給你交個底,至少相當於一般初入靈宗境界的通靈人全力一擊。”

“可這手印的威力雖然龐大,對身體的負荷卻很高,就算是你是經過我和洗髓湯鍛煉過的,發出這一記不動根本印後,也免不了全身僵硬幾秒。如果和你實力差不多的人較量,也沒多大問題,但若是遇上比你實力強上一個境界的,這身體僵硬後的幾秒足以讓你喪命,因此這一個手印,在你沒到達靈宗境界之後,最好還是不要用出來。”

一向為老不尊的雲老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臉上還露出罕有的嚴肅表情,林火也深知這其中的凶險,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現在的暗夜城中,可不是那麽平靜了。我考慮到你現在如此低微的實力,隻要遇上一個靈宗境界的敵人,說不定便會被打得屁滾尿流,所以英明偉大,英俊不凡的為師就給你一個保命的煙花,一旦有什麽凶險,便將這煙花放出來,偉大的為師也好保住你的小命。”

戲謔的聲音極為欠扁,幸虧林火是經曆多了這種自我吹噓和貶低他人的行為,也知道老師強大的實力,他才沒有暴走要和雲老較量一場的打算。

剛開始的時候,也沒發現這老頭這樣無恥啊!看來當初那副道貌岸然,讓我拜他為師的樣子果然是裝出來的,時間長了就露出真實嘴臉了,林火心中不停地誹謗著。

現在做飯要我負責,燒水要我負責,就是練功也要承受他的折磨,自己怎麽那麽命苦啊!想到這裏,林火心底突然生出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

暗夜城中,這時候卻顯得頗為不平靜,城西處,刀劍齊鳴,鮮血紛飛。

林破天的一刀斬下來,黑氣翻湧,空氣呼嘯,在還沒有斬下的時候,周圍就立刻狂風大作,地上的塵土都被龐大的氣勁揚起來,威勢驚人,駭人膽魄。

看著長刀的力量,不要說是麵前那人的腦袋,就是一塊百煉鋼都能被生生劈成兩半。

本來穿著黑衣服的敵人手持一杆火焰長槍,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林破天卻偏偏大開大合,將手中的長刀揮舞得比長槍還豪氣萬丈,沒有一點被長兵器束手束腳的感覺。

這種武技,顯然已經是對手中長刀的熟悉,空間招數的把握,都到了一個很微妙的境界。

但那黑衣人的長槍也絲毫不含糊,一招一式顯得極為清晰,配合著漫天翻飛的火焰,似乎對方的每一招都在他的預想之中,而他的兵器正放在那裏等著對方在,這種進攻方式,真是讓林破天頗有些奈何不得,交手了數十招,都一直被他死死拖住,分不開身。

噌!

卻是那林破天將手中的兵器都扔了出去,長刀一下子就插在石板上,發出極為清脆的震顫聲響。

“嗷!”

龍吟的聲音仿佛從天上傳來,但卻實實在在是從林破天的口中吼出。聲勢之浩大,氣勢之凶猛,甚至令在場所有的戰鬥都停了下來。

“看來你們的實力還算不錯,竟然能逼我召喚出骨龍附體,還真是要稱讚一下。”

雖說是稱讚,但後背長出一雙骨翅,額頭正中生出一隻獨角,全身已經被白骨包裹,正懸浮在空中的林破天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要稱讚的表情。

“你果然已經邁入了靈王境界,看來還隱藏得夠深的。”

許雁南臉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看著半空中的林破天咬牙切齒地說道。

通靈外化,附在身體之上,將通靈的威力進一步釋放出來,正是靈王境界的通靈人才能擁有的能力。

“不過我早就防著你藏拙,你們林家十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但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徐雁南那張猙獰的麵孔上,顯得極為詭異,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朝向另一個方位,微微彎曲著身子,用一種敬畏的語氣說道。

“謝大人,雁南不才,需要您老人家出手了。”

話音剛落,一股陰森無比的氣氛瞬間籠罩了整個戰場,空氣中也飄散著濃濃的腐臭氣味,仿佛地底寄存了許久的東西被發掘出來一樣。

不遠處,驀然出現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中的人影,正一步一步地向這裏走來,那空氣中濃濃的腐臭氣味,正是從他那裏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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