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軍進屋，什麽也沒說呢。
就被許大茂，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砸暈了。
緩了好一會，田福軍才先起來自己要做什麽。
“許老師，你走南闖北的見的也比較多。”
“我想聽聽您對生產責任的看法，還請您能不吝賜教。”
許大茂聽完楞了一下，雖然他知道田福軍今天找自己有事要說。
但是沒想到這麽直接，並且如此的迫不及待。
“田主任，百聞不如一見，別人說的在好，不如親眼目睹。”
“我建議你專門抽出一段時間，去皖省、鳳陽的小崗村去看一看。”
“然後在結合本地的實際情況，形成一套屬於自己的東西。”
“千萬不要死般教條，那樣不但會讓官員失去信心，更多的是傷害老百姓的利益。”
田福軍：“這樣耗費的時間太多了，能不能用更快的辦法。”
“比如讓一個村，或者一個大隊，先行一步試試水？”
許大茂看了一眼田福軍，我靠～原先的疑問有答案了。
原來孫少安偷偷開展生產責任，是他背後鼓搗的。
田福軍隨便開出來的條件，就不是孫少安能拒絕的。
更何況，這裏麵還摻雜著一個田潤葉。
要不然孫少安快要結婚的時候，田福軍親自給他送錢。
孫少安當時還敢，問田潤葉的事情，田福軍也沒當場翻臉。
要是換成任何一個，就要結婚的男人，敢這樣直接問的話。
田福軍絕對上去，就是兩個大逼兜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結婚的時候，放任你們一點就算了，現在你把老婆都帶回家了。
還來打聽自己侄女的幸福，這不是敗壞自家人的名聲嗎。
（當然毛遂也是惡意的猜測，我很喜歡這本書，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原書沒辦法寫，隻能跟著電視劇走，但是電視劇太過完美，完美的讓人很難接受，所以在可疑的地方，加上一點點的變動，絕對不影響後麵完美的收工，和體現陝北男兒的特色。）
【其實我最喜歡的田曉霞這個角色，美麗的花朵，凋謝了也是美麗的。】
【灰姑娘與王子的故事，在正常的年代裏，隻有在童話故事裏才可以實現。田曉霞的死，是作者對世俗的一種妥協，標誌著兩個人身份，注定無法走在一起的悲哀】
……
田福軍既然這樣問，那他心裏一定有了自己的想法。
都是成年人，自己何必去當這個惡人呢。
許大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我畢竟隻是一個寫寫畫畫的文人。”
“就跟古代那個紙上談兵的趙括，是一個級別的。”
“動動嘴皮子還行，但是實際操作我就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
許大茂說完以後，就端起來桌子上的茶杯。
輕輕的喝了一口，但是並沒有馬上放下，在空中停頓了一小會。
田福軍看到以後，馬上就提出了告辭。
許大茂在他走後，懶洋洋的伸了個腰。
從桌子上拿起一本縣史，隨意的翻看了起來。
沒多久服務員又過來了，說樓下有一位田福堂的人找他。
他們哥倆組團來的吧？這玩意還能車輪戰？
但是自己剛在人家吃過飯，從不能翻臉就不承認吧。
無奈的對服務員說：“請他進來吧。”
“哈哈，許老師額今天來縣城辦點事，給你帶來點煎餅。”
“田支書，你真是太客氣了，謝謝你還惦記著我，請坐。”
田福堂：“這房間真好，我來招待所的次數也不少了，這個房間我還是第一次進。”
許大茂看看手表，馬上就到中午飯的時間了。
讓服務員通知食堂那邊，給他留出來一個房間。
許大茂：“田支書，這也到飯點了，咱們到食堂那邊，邊吃邊聊。”
田福堂：“那你要讓額請客，額們村在這邊有戶頭。”
“我這都是原西縣的賬，你就當是縣裏麵，感謝你一次不就行了。”
飯桌上許大茂是一句話都不談，全程招呼田福堂吃菜喝酒。
吃飽喝足回到房間以後，許大茂才開始問田福堂。
“田支書，你這是有什麽事嗎？看你幾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那是欲言又止嗎？我那是讓你堵的說不出來話。
“也沒什麽事，就是昨天咱們聊的，那個生產責任的事。”
“我這個人大老粗一個，腦子又笨，想了一宿也沒想明白。”
“許老師，今天能不能給額說說，要實行生產責任後。”
“村裏幹部的工分，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嗎？”
許大茂看著田福堂的轉變，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他的這一轉變，比10個孫少安都給力。
但是有的事情，自己真不能插手呀。
許大茂：“這個生產責任的事情，我能說的昨天已經說了。”
“我要是真好辦法的話，我早就說出來了。”
“田支書，我能問一下，你作為雙水的村長，最終的目的是什麽呢？”
田福堂：“許老師，實不相瞞呀，額們雙水村，在附近是有了名的窮。”
“去年，嫁出去二十多個女娃娃，才娶回來三個婆姨。”
“就是因為我們雙水村窮，都不敢嫁到額們村。”
“我想生產責任要是能搞的話，額們雙水村，也能好過一點。”
“讓村裏也少一些光棍漢，村民們少罵我幾句。”
“關鍵是現在縣裏的這個生產責任，他不是硬性的規定。”
“說什麽可以搞、也可以不搞，弄得額心裏都沒底咧。”
許大茂：“田支書，你要把眼光放長遠一點。”
“生產責任方麵的事情，我真沒有什麽好辦法。”
“不過你要相信上麵的領導，一定會考慮出一個周全的辦法。”
“不過就算生產責任，你們雙水村能領先，那麽個一年二年的時間。”
“到最後還是會被別人追上，最窮的名頭還是摘不掉呀。”
田福堂：“那額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許大茂：“其實我昨天晚上回來以後，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
“能夠稍微的改變一下，你們雙水村的經濟情況。”
“就是需要村民們廢點力氣，不知道田支書想不想做呀？”
田福堂：“廢力氣？那也叫事？額們莊稼漢。”
“什麽都沒有，就是有把子力氣。”
“隻要能讓村民灶台上多兩個饃饃，事、額就先應下了。”
許大茂：“你就不怕我讓你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
“那不能夠，許老師你就不那樣的人。”
不得不說，陝北大漢的這種性格，有時候真的挺討喜的。
許大茂：“田支書，我投資你們雙水村，建一個磚廠吧。”
田福堂：“那不能夠呀，上麵根本不會批準的。”
許大茂：“應該知道我的學校，很快就要開始了。”
“學校跟定要擴建和翻新的，這裏麵就要用到大量的紅磚。”
“那我就在學校名下，靠掛出一個磚廠來，廠址就定在雙水村附近。”
“這個磚廠，從選址建廠開始，我就全權委托給田支書和雙水村村委。”
“我呢，隻出一個會計來統計，開支和收入的情況。”
“磚廠每年純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是田支書的顧問費。”
“這個不對外公布，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就好了。”
“還有一個百分之三十，是交給雙水村村委的管理費。”
“隻要你還是雙水村的支書，這個管理費會一直給下去。”
“磚廠開工以後，會采用計件工資，幹的越多拿的越多。”
“另外我還會拿出來百分之二十，在年底獎勵工作最突出的幾位工人。”
“這樣一來，你們村委有了福利，也能多幫助那些老人和孩子。”
“村民們隻要不懶，每天都能賺一份工錢。”
“手裏有了錢，村民的生活不就上去了嗎？”
“那時候，給灶台上添幾個饃饃都是小事，想娶那個村的婆姨，才是大事呢。”
“這樣下來，就算沒有生產責任的事，田支書，你對村民也有了一個完美的交代。”
田福堂：“那不成，這樣算下來，你還能落幾個錢。”
“建廠的錢都是你出的，額不能讓你做賠本買賣呀。”
許大茂：“我壓根就沒打算，靠這個磚廠掙錢，主要是想幫助田支書。”
“在說，我手裏這不是，還有百分之二十嗎。”
田福堂：“那這樣的話，那個什麽顧問費額也不要了。”
許大茂：“顧問費是你應該拿的，並且拿的一點都不輕鬆。”
“從辦證、選址、建廠，村民工資的商定，各方麵的分工。”
“還有後期各個單位方麵的協調，這都你是的事，而且一點都不輕鬆。”
田福堂：“那……”
許大茂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田支書，咱們就這麽說定了，我給你出個證明信。”
“跟大家合計好了以後，選好地方就打電話給我。”
“我那時候估計在四九城，不過我會把錢匯給你，至於跑手續這些事，你就多費心吧。”
隨後許大茂又把自己，在四九城的呼機號給他，告訴他的使用方法。
送走了田福堂，許大茂這邊算是徹底安靜下來了。
像紅磚、水泥這些基建材料，是未來的一條必經之路。
自己現在能鑽個空子，先扶持他一下。
等三、四年以後，政策徹底放開了。
想要擴大規模，自己手裏也有一批熟練的工人。
女人在逛街這方麵，真是很有耐心和耐力。
秦淮如一直逛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來，東西是雇車拉回來的。
招待所的服務員幫忙往上拿，就這樣還跑了兩趟。
看看她買這一堆東西，許大茂就頭疼。
安塞腰鼓十個、宜川胸鼓十個、黃龍鬥獸鑼鼓五個。
誌丹刺繡一箱、洛川毛麻繡一箱、黃陵木刻一箱子。
安塞剪紙一箱、富縣薰畫一箱。
就著秦淮如還說有幾個大鼓，實在沒辦法帶。
還有泥塑、豆粘畫、延長漢畫像石，這些沒有現成的，這次沒買到。
許大茂……
當天晚上許大茂就挑出來，最大的那個黃龍鬥獸鑼鼓。
讓秦淮如好好的表演了一下，結果用力過猛，五個變成了四個。
話說田福堂從許大茂這裏離開，直接來到了他弟弟田福軍家。
今天田福軍的女兒田曉霞也在家，正在跟田潤葉聊天。
“大大，您來了。”
“爸，你怎麽來了？”
“我找福軍商量點事，曉霞今天沒上學嗎？”
田曉霞：“我們學校好跟二中合並，可能要好長時間不能正常上課。”
“我正跟我姐商量呢，她過兩天去四九城的時候，我也想跟著去長長見識。”
“就是不知道，那個許老師答不答應。”
田福堂：“許老師很好說話的，我估計讓你爸一說準成。”
徐愛雲下班回家以後，發現大哥來了。
臨時又加了好幾個菜，一頓忙碌還做好飯呢，田福軍這時候回來了。
“哥，咱們昨天不是剛打過電話嗎，這是有啥事呀？”
“我今天去找那個許老師來著，他給我指出一條路。”
“但是我拿不定注意，這事也不好在電話裏說，我過來跟你商量一下。”
田福堂這樣一說，把屋裏幾個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來了。
等他把今天的經過，有選擇的講完以後。
兩個小女孩，都感覺這是好事，表示讚同。
田福軍：“都去燒窯的話，村裏的工分怎麽辦？完不成任務是要挨批評的。”
田福堂：“不就是和泥、打坯、風幹和砌窯嗎。”
“晚上可以幹，空閑的時候也可以幹。”
“想要日子過的好一點，還能怕吃苦受罪？”
“在說前期就建一口窯，也不用每天都幹呀。”
田福軍：“許老師這是鑽了一個空子呀，不過還好問題不大。”
“那你選好地方，就去跑手續吧，在哪卡主了你給我電話。”
……
今天中午，是跟那十幾個老師，第一次碰麵的日子。
田曉霞吃完早飯，就拉著田潤葉出去了，連也她爸田福軍都不等了。
姐妹一路跑到招待所，這裏她們都熟。
許大茂這時候，正在樓梯間遛彎呢。
因為去院裏太煩人，這裏多少要好很多。
“許老師早上好。”
“潤葉來的夠早呀，這位是？”
田曉霞：“我是田潤葉的妹妹，我叫田曉霞，現在是一名高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