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期的準備足夠充分, 身體上就不會有太多的難受,早上醒來最多感受到有些疲憊和脹,卻並不會有劇烈的疼痛感。

不過哪怕是這樣, 第二天的江容還是多睡了一會。秦燭厭這天依舊去上了朝, 等江容起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回來了。

和他想的一樣, 獻身能夠給秦燭厭更多的安全感,對方對他的態度是有明顯改變的。原本繃緊的狀態有所放下, 監視的目光也少了不少。

昨天試圖爬床的伶人最終是被怎麽處理的江容不知道, 但之後宮中的戒備理所當然的有加強不少, 特別是對於從外進宮的人,篩查變的越發嚴格起來。

這個時代宮人進出皇宮靠的無非是令牌或是手諭, 不會每一個宮人都有機會能見到所有的貴人, 大多數的辨別方式還在衣服的穿著上。

往常後宮妃子多些他們還要猜測這位小主是誰,現在的陛下隻有一個“男寵”,要辨認就變的十分容易。

據說秦燭厭在上朝的時候也警告敲打了一番那些心思活絡的大臣, 就昨天這麽一個晚上的時間秦燭厭就已經搞清楚了那伶人是受了誰的指使,背後的人勢必是要受到嚴懲。

當然這並不能完全打消全部人的心思,大臣們最擔心的無非是陛下的子嗣問題, 現在的秦燭厭未將自己的兄弟們趕盡殺絕, 想要一個繼承王位的血脈還是很好找的。

秦燭厭的這些兄弟當中也不全然都是與秦燭厭為敵的, 秦燭厭隻是其中一個不受寵的代表。

皇帝就算有心頭好,後宮也依舊有不少女人,隻是其他幾個孩子在先皇看來都隻是意外和繁衍子嗣的任務。

秦燭蒼作為秦焰楚最喜愛的兒子, 性命也是被秦燭厭把握在了手裏。造反得要兵, 秦燭蒼最不可能拿到的也就是兵。

至於其他的皇子, 就是真的有兄弟情, 也並不在獨受寵愛的秦燭蒼身上。

其他幾個皇子早就知道自己無緣王位的, 在秦燭厭給他們封王之後就一個個安安心心的去了封地,也就隻有秦燭蒼還抱著一絲不甘心。當然他再不甘心也已經被驅逐出了皇城,身邊倒是帶著秦焰楚的暗衛,隻要不作妖生活也能過得去。

秦燭聽從聖旨決定和陸梓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事對秦焰楚來說是最高興的,就算秦燭蒼不能坐上皇位,他也可以想辦法扶持秦燭蒼的孩子。

陸梓名死的時候他反而擔心過秦燭厭會聽從大臣的話納妃,最近皇宮裏發生的事住在偏殿被半囚禁的秦焰楚當然知道,同樣因為江容是男性,他更是舒了口氣。

其他人的視角暫且不管,又在皇宮待了幾日的江容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要出宮的提議不一定會遭到秦燭厭的反對,但結果一定會是秦燭厭跟著他一塊去。

前些日子秦燭厭一直處於食髓知味的狀態,但一直很懂分寸,沒讓江容感到不舒服。江容也願意去迎合對方,算是度過了一段歲月靜好的時光。

放低了對方的戒備之後是行動的最佳時期,他就讓小南子暗中去準備出宮的行頭和要用的銀兩。

這段時間下來小南子也已經摸清了他的習慣,隻單獨為他做事是忠心耿耿極了,江容相信小南子不會將他想要出宮的事告訴其他人。

當然宮外會發生的意外很多,江容去外頭就需要有一個能領路護著他的人,能幫他這一點的,也就隻有那小盛將軍了。

盛家世代名將,一直被偏心文官的前幾任皇帝戒備。但實際上盛家世代忠良,同樣也想改變武將的地位,為將士爭取好更好的待遇。

在秦燭厭入軍隊時就被眼神老辣的盛將軍看到,將一身的本事都傳授給了秦燭厭,最後還因為秦燭厭而受了傷,之後就沒再去過戰場,現在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養老。

盛焯如今是已經繼承了盛將軍的位置,留在的皇城成為了秦燭厭的左膀右臂。像之前設宴的時候,他都會跟在秦燭厭的身邊,日常的工作也是守衛皇宮,可以說是地位很高。

江容想要離開皇宮,就要過盛焯的那一關。不過這人容易心軟,也容易拿捏,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想過要瞞著盛焯,甚至把對方都納入了一塊帶著出去的計劃當中。

之前這段時間江容也有見到過盛焯幾麵,對方應該是收到了秦燭厭的命令,一直沒有靠近他的意思,兩人之間就沒什麽機會能夠說上話。

讓盛焯帶他出去江容有辦法,同樣也不會讓秦燭厭再罰盛焯。

之前的秦燭厭是沒有失去過他,嫉妒心到了便什麽都做。現在的秦燭厭會害怕失去他,便總有些事是不敢做的。

科舉考試的時間就在接下來的幾天,皇帝陛下隻昨天難得空閑下來,就和江容來了一場花好月圓。今天一早秦燭厭便又再次投入到了忙碌當中,除去之後幾日的準備之外也在培養心腹大臣,之後他就不需要大事小事都管。

忙過這段時間就能放個假,秦燭厭也舍得花出現在的這些時間,所以江容確定,今天的秦燭厭大概會忙到傍晚再回來。

皇帝陛下清晨起身的動作很小,重新幫江容蓋好了被子後又沒忍住親了親他的臉頰。

秦燭厭是不喜歡睡太軟的床的,但為了江容還是在**鋪了厚厚的一層的軟墊,這幾天都會早起鍛煉一下再去上朝。

等秦燭厭離開一會之後,小南子就跪到了屏風之外,往裏小聲的喊了一句:“公子。”

也得多謝秦燭厭的溫柔,讓江容今天還能在聽到聲音後迅速起來。他讓小南子將提前準備好的宮人衣裳送進來,快速穿上。簡單的洗漱整理了一番自己之後,就由他領著往皇宮大門的方向走去。

小南子現在在宮裏的地位極高,有他帶路根本沒有人敢攔住他。之前他也常常做為江容搜集話本而往宮門口走的事,現在的行動便也並不會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江容並沒有蒙麵,隻一路低著頭跟在小南子的身後,說實話直視過他的人並不多,守在門口的守衛就更不可能認出他了。

清晨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這個點盛焯都會在城門口督促其他的守衛,倒並不會去陪秦燭厭過上幾招。他在一種守衛中分外顯眼,甚至都不需要仔細的去找。

小南子手中拿全了令牌和手諭,帶著江容直直的往盛焯所在的位置走去,盛焯當然認識小南子,見到小南子向自己走來,便開口想說什麽。隻是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小南子身後的江容抬了頭。

“你——”震驚的情緒在盛焯的臉上飛快劃過,在周圍的守衛發現他的異常之前,他快步迎了過來,帶著兩人就走到了一旁的角落當中。

小南子已經默默的退到了一旁,盛焯看著江容神情複雜,還行了個禮:“小公子。”

“你這身打扮?”

“我想出宮,可以請小盛將軍護送我一程嗎?”江容望著盛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盛焯麵色嚴肅:“這件事陛下知道嗎?”

“陛下這段時間忙,皇宮又太悶,我就想著出去逛逛....會盡快回來的。”他拿過了小南子手中的令牌,遞向了眼前的盛焯:“我也怕私自外出會出意外,所以想請小盛將軍幫這個忙。”

盛焯沒有立刻回話,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掙紮。

當初藏在心裏的疑惑一直沒能得到解答,盛焯隻是下意識的覺得秦燭厭並不是會因為一張相似的臉就移情別戀。可他自己都想多加照顧眼前的人,更別說現在這個人在陛下的身邊,讓陛下改變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斬人,還開始勤勉朝政。

都說讓帝王不務朝政的是紅顏禍水,那江容這可以說是讓陛下變的更好的人,哪怕陛下還沒有正式給他什麽分位,滿足他的一些願望也是理所應當的。

況且在盛焯看來,江容想要離開皇宮出去看看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幼年時期的他一樣,也總喜歡翻牆出門去玩。如果再有他跟著,確實沒有什麽問題。

“陛下那邊....”

“我留了人會在陛下下朝的時候告訴陛下,小盛將軍不用擔心。”

這樣的人當然並不存在,但這樣的說辭無疑是讓盛焯已經相信。

“好,我護你,但在日落之前必須回來。”

盛焯相比較之前是沉穩了很多,但那份直爽的心氣卻一直沒變。不是不懂皇宮的規矩,隻是更願意順從江容一些。

又或許是還未懂情感這種東西,便不會覺得江容離開一下會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