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這一覺睡的格外舒服, 第二天醒來還是2222叫的。

屋內的幔帳層層疊疊,哪怕外頭太陽已經很大了,光線也不能照射進來多少。江容覺得是這個原因, 才讓他沒能到早上就立刻醒來, 畢竟誰能拒絕昏暗的睡眠環境呢?

迎著昏暗的光線, 江容看到了坐在他床邊的人。秦燭厭身上依舊穿著昨晚華貴的衣袍,像是一個晚上都沒睡的樣子。他背光而坐, 就讓江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兩人挨的很近, 可秦燭厭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這寬敞的屋子無比安靜,分明有人卻沒人說話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江容率先起身跪坐在這**, 要向秦燭厭行禮, 別的不說,他對於在這睡了一晚的事絲毫沒有任何惶恐或是欣喜的表情。在他口中的“陛下”兩個字即將說出口,秦燭厭站起身, 再次扣住了他的下巴。

“你叫什麽名字?”這下江容是確定了秦燭厭是真的一個晚上都沒睡了,這聲音是格外嘶啞。

那帶著繭子的五指輕輕廝磨著臉頰,就像是在將他的模樣刻畫。江容仰著頭, 能夠感受到秦燭厭頭上的發飾垂下碰到他的臉, 有些癢。

“江容”他輕輕說出自己的名字。

按照流程, 接下來應該是問是誰派他來的。而秦燭厭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就鬆開了他,轉身對外頭喊了一聲:“福德。”

話音落下, 外頭的門被打開, 許多道身影走了進來, 訓練有素的做起了各自的工作。層層疊疊的幔帳被收起, 窗子也被打開, 陽光爭先恐後的落進來,讓裏麵瞬間明亮了不少。

床前有一道極大的屏風,隻有兩個拿著衣服的小太監和大太監福德走了進來,秦燭厭站著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華服,福德在一旁搭把手接過衣服,絲毫不敢碰到秦燭厭的皮膚。

褪去那款式複雜的華服之後,展露在跟前的就是健碩的身段。上麵還有很多從戰場上留下來的痕跡,倒是很添魅力。

江容就這麽坐在**看著,沒有要下**前伺候一下的意思,至於那幾個走進來的太監,也完全不敢看**的紅衣美人。

有一點秦燭厭還是和江容很像的,在軍營的時候條件有限,他們就在有限的條件下生活也能。等在皇宮可以享受至高的服侍時,也絲毫不會想著去從簡。

江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樣也是昨天的那一套。這表示著帝王絲毫不嫌棄江容穿著這衣服上他的床,也表示昨晚帝王壓根就沒對他做什麽。

就是秦燭厭這人一晚上沒睡,現在換上衣服好像是要立刻去做什麽。

“陛下不睡一會嗎?”他這麽想,便這麽問了。

這聲音多少顯得有些突兀,讓福德手上的動作都頓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但這美人在麵對陛下的時候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的。

反正這宮裏頭,是沒有人敢給帝王提什麽意見的,哪怕是這樣關心的話語。

秦燭厭聞言抬頭看向他:“等早上的事處理完了。”

現在蠻人還在皇城,白天他有很多的事需要去處理。也是江容出現的突然,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能回應就足以體現出對江容的不一般,聽著他的回答江容就不再問什麽,看著他換了衣服洗漱過後就離開了這屋子。

人呼啦啦的又都出去了,隻留下江容一個人還在裏頭。江容等著有人來管管他,就看到送秦燭厭出去的福德很快折回,在他跟前恭敬的彎著腰:“公子有什麽需要可以和奴說。”

江容當然不會客氣,便道:“我想沐浴換下衣服。”

末了又添上一句:“顏色不要太豔麗的。”

福德點頭應是:“小公子先隨我去吃些東西,奴再帶你去沐浴。”

皇宮裏有專門給貴人用的浴池,放水和衣服還需要準備的時間,吃些東西來過渡是最好。福德可以說是照顧的很周全了,但也有可能是秦燭厭吩咐的。

以前在軍營的時候江容體弱,在吃的方麵就尤為注意。有一段時間他吃的東西都經過秦燭厭的手,對這一塊對方倒是不會忘。

現在的這身體健健康康,很多曾經不能吃的東西現在都能吃了。江容問了都有哪些吃食,還要了些糕點。

當然剛剛吃完也不能立刻去洗澡,等消過食後江容才被引著到了浴池處。

剛剛他吃東西的這段時間,周圍圍了不少的宮人,可不比見到秦燭厭時的陣仗小。這些人可以說是在保護他,也可說是在看著他。

最後他在進入浴池的時候,這些人就都守在了外頭不再進來。衣服放在池邊,福德則就守在層層的幔帳之後。

經過一係列的流程過來,此時已經是午後。江容終於褪下了身上紅色的衣衫,隨意的丟在一旁。

浴池的水溫暖的讓人昏昏欲睡,旁邊還放著一盤水果和些許茶水。江容靠在池邊,指尖劃過水麵,安靜的氛圍之下最是適合回憶一些事。

以前在軍營的時候洗澡都在流動的河裏,起初江容不被秦燭厭重視,就沒有人會幫他從河邊打水。就算他自己去洗澡也有部分將士覺得大家都是男人,一起也沒什麽。

好在當時有個盛焯會幫他,江容去到上遊洗澡的時候,他會在遠處幫他看守一下。

當然盛焯管的是其他不安分的將領,卻管不住秦燭厭。有一次秦燭厭像是一時興起,就來到了這河邊。

還是2222提醒,江容才知道河邊多了個人。流動的水還是有些涼的,他半個身子在水中,正舀了水往身上打濕來適應溫度。接著轉頭就看到了站在岸邊的秦燭厭,對方也不像是來洗澡的,兩人對視這畫麵其實還挺尷尬。

江容也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在河裏洗澡,秦燭厭本來就是他的夫君,看一下又怎麽了?

所以他毫不畏懼的和對方對視著,直到對方先轉身離開。也是這天之後沒過多久,就有了鹿血的事。

忽然外頭傳來了聲響,讓江容抬起了視線。有一隻手撩開了幔帳,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能進來的隻可能是帝王,秦燭厭就站在浴室的邊上,帶著些居高臨下的感覺。江容需要抬頭去看他,沒一會就覺得脖子看酸了。

當初那種在河邊的既視感又來了,隻是浴池的水可比河水深,沒過了江容大半的身子,隻有肩頭以上還在水麵。相對的浴池的水無比清澈,就能清晰的看到池裏的風光。

江容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浴池應該是專門為妃子準備的,不管是池壁還是幔帳都是紅色的,倒是為他準備的這身青色的衣衫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了。

秦燭厭就這麽看了他一會,便抬步往池水中來了。

他在幔帳外就已經褪去了外衫和鞋襪,裏麵的地板則是一層不染。水麵**開波紋,江容瞧著人走到他的跟前,隻覺得那吸了水的裏衣應該很沉。

這次五指不僅僅隻是觸碰臉頰,還碰到了唇。指尖沾了些水,順著下巴滴落下去。

有的時候哪怕是長的相像,性格神態方麵也會讓人看出不同的地方來。秦燭厭瞧著江容似是乖巧看著他的麵容,像是嚐試一般的接近,將人摟了過來。

分明是相隔了兩年的觸碰,熟悉的感覺卻依舊是一模一樣。

“你想要什麽?”

再次回來是想謀取什麽?又或者說是需要他付出什麽,才能留下?

蠻人在這並非是秦燭厭要去辦事的真正原因,他主要是去見了盛焯,仔細問了昨晚的事。想要知道這人是誰派來的並不難,暗衛也已經開始著手去調查這個人的過去。

可不管之後得到的結果如何,秦燭厭都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是來做王妃的替身。”秦燭厭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有些癢,為了減輕力道江容主動往前靠了一些。

他伸手碰上了秦燭厭的臉,仰著的腦袋就像是在邀請。

帝王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眸色微沉,他底下了頭,狠狠吻住了江容的唇。水有浮力,讓江容能夠順著對方的力道往上一些。僅僅隻是接吻而已,水麵的波紋晃動卻很大。

秦燭厭很顯然沒想要在這個時候做什麽,兩人身上也並不髒。簡單的清洗過後兩人都換上了幹淨的衣物,秦燭厭需要補一覺,江容自然要陪著他。

他們沒有睡在昨晚的寢殿當中,浴池旁就設有一處住所,應該方便沐浴過後就寢,也可能是就為了這過程中的情不自禁,而有了就近的地方。

等他們進去之後宮人們就開始放下遮擋陽光的幔帳,好讓他們有一個舒適的午睡環境。

江容沒能穿上青色的外衫,隻穿了裏頭白色的裏衣,散了一頭豎起的長發,躺在床榻的裏側。朝外側躺就能看見秦燭厭的臉,想要起身就得要從他身上越過去,就像是被鎖在了裏麵一樣。

這也並非是江容的錯覺,秦燭厭沒能讓江容正對向他,而是讓江容背對著他被他環進了懷裏。

“....那就裝的像一些,最好能騙我一輩子。”

這個時候才回應江容的那句“來做替身”,看起來也是接受了江容的說辭。依舊並非是從他們兩個的角度來說,而是在其他人的眼中,江容就是替身。

能不能做好這個替身的工作,一樣是他的本事。至於他們之間....至少秦燭厭就這麽一句話,就已經將這一輩子都涵蓋在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