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哪怕秦燭厭沒有這所謂的“已死愛人”, 也會有無數人的送美人進宮,也有無數的人想要爬上秦燭厭的床。

這個世界的主角依舊沒有感情線,原劇情裏的秦燭厭在坐上王位之後一樣後宮無人, 急壞了一群大臣。起初是一群著急趕著送自己女兒進去的, 那些人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久而久之愛女的大臣就不會再這麽做。

但自己人不送,就會送上一些從別的地方找來的美人。江容如今成為的原身是個自告奮勇的, 他自認自己有幾分姿色, 又不甘願隻成為誰的男寵, 就盯上了秦燭厭。

當然他的結局一樣是橫著出去就是了,現在他被選中的原因則是多了一項, 那就是他和已逝的陸梓名長的很像。

如今這身體的數據已經重新調整成為了江容自己的, 容貌方麵就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具身體健康許多。

馬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外頭有人讓他下馬車, 態度稱不上是諂媚倒也禮貌,畢竟他們也看多了這樣長相美豔卻死在帝王手中的男男女女。

不諂媚是對他不報期望,禮貌是依舊惦記著那萬一而不得罪。

古時候沒有燈, 夜晚隻有靠燭火堆砌起來的光亮, 從馬車往外看是一片漆黑, 但當下了馬車之後,就能多少看清這巍峨的宮牆。

借著火光江容也終於看清了自己身上身上衣服的顏色,是大紅。這人是真的孤注一擲, 不成功便沒想活著離開。

想當初嫁給秦燭厭的時候江容也蓋了紅蓋頭, 著大紅的婚服。可對方根本就沒來新房, 後來江容也沒有在秦燭厭的麵前穿過紅色。

等他們回到皇城的時候秦燭厭倒是想起了這件事, 有想要給江容補辦儀式的打算, 以皇後之禮再穿一次紅色。

但也一樣沒能實施。

其實隻要能讓秦燭厭看見他,江容都有信心不讓對方殺他,問題就是今晚他能不能順利的到秦燭厭跟前去。

以秦燭厭的戒備,很少有人能送到他眼前,宮裏的人也確實不敢直接將人丟到他的**,這樣是完全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他們之後做的更多的隻是讓秦燭厭能看見,那這些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就是美人自己的錯,和他們的幹係就不大了。

實際上宮裏的人流動本來就很大,每天都會換上許多的宮人,加上秦燭厭一個不舒心就會殺人,添新人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秦燭厭到最後都已經懶得去計較,一次次的用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守在他身邊的那批是帝王最忠心的部下,完全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今天晚上是有所不同的,在跟著宮裏出來的蒙麵小太監接頭進去之後,就能隱隱約約能聽到些絲竹的聲音,正是夏日宮宴的時候。

2222在來的路上就告知了江容當晚正在發生的事,蠻人雖已歸降成為了璃國的土地,為了能夠慢慢的掌控蠻國,他們還是讓原來的蠻國皇室管理著現在被秦燭厭賜名為“遠邱”的原蠻國。

這些皇室一直在偷偷重新養兵,找機會複國。畢竟現在秦燭厭成為皇帝之後距離他們就遠了,他們不相信現在的秦燭厭還能帶兵親征。

璃國的人不願失去秦燭厭也是知道蠻人還在虎視眈眈,要是沒了秦燭厭,蠻人必然會反,到時候找誰去壓製蠻人都是個問題。

現在為了更好的監視蠻人的動向,他們每年都會要求蠻人來皇城進貢兩次,一次是在夏,一次是在冬,也必要身份顯貴之人前來。

今天就是蠻人來皇城的晚宴,不過已經進行了一半。這個時候他才過來,就不是需要上台表演的人。

宮宴時期戒備森嚴,也就隻有到中途的時候會有些許懈怠的時候,才讓他可以鑽個空子進來。

打通關係的自然也是現在朝中的一位大臣,他們的計劃是讓江容等在秦燭厭從宮宴回寢殿必經的路上,至於用什麽方式吸引帝王,就看江容自己了。如果成功最好,若是失敗也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那小太監將他送到地方之後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江容現在所處的地方還隱蔽,等一會秦燭厭過來,他就要去到顯眼的地方。

這意味著他還需要等上一會時間,虧得現在是夏季的夜晚,江容在這黑夜當中也不至於覺得太冷。他倒是突然想到了曾經聽過的一個電影情節,有人在冬季的夜晚想要邂逅君王,卻活活凍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熏香還有驅蚊的作用,加上這一身包裹嚴實的古代服飾,站在這到處都是植物的地方,竟然沒怎麽被蚊子咬。

可即便是這樣,江容也不想就這麽待著,有一種隨時會被巡邏的衛兵發現的感覺。不過他穿成這樣,說是表演的人好像也不會被懷疑?

江容正想著,就聽到了從一頭傳來的浩浩****的聲音。這陣仗隻有帝王才有,瑤瑤望去就能看見無數的宮燈,和走在隊伍前方的秦燭厭。

江容記憶中更多的是在戰場上的秦燭厭,軍隊裏的穿著平常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一點都不講究。上戰場了就嚴嚴實實的裹著甲胄,總之不會是像現在這樣渾身透著貴氣。

雖是夜色之下但帝王的身邊有無數宮燈,讓江容能看見秦燭厭的臉,那通身的淩厲已經讓人望而生畏。

他並非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兩個穿著甲胄的將士伴隨。

來都來了,那就得露個麵,江容緩緩走出了藏著的角落。漆黑的夜,火紅的衣服伴隨著天空灑下的幽暗月光,說實話看著還挺恐怖的。

江容的臉上此時還帶著麵紗,當然哪怕沒有麵紗,這種昏暗的環境下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在秦燭厭跟前掌燈的太監最先看到了不遠處的紅色身影,他們停下腳步,是慌忙在秦燭厭的腳旁跪下身來。

帝王抬眼也看見了眼前火紅的身影,他皺了眉,偏頭低聲說了什麽,他身後的侍衛就要上前來捉拿江容。

秦燭厭身旁的一個將士上前一步說了什麽,讓那些侍衛停下了腳步。接著秦燭厭跟前的掌燈太監起身,引著秦燭厭往另一條路走去,那站出來說話的將士則向江容的方向走來。

江容悠悠站在原地,見秦燭厭要離去也不追,就看著那穿著甲胄的將士向他走來。

秦燭厭的左膀右臂江容當然認識,也因為他們在場江容就不著急和秦燭厭見麵。是抓準了這些人不和秦燭厭一樣喜歡濫殺無辜,一定會幫他求情。

如果這些人都攔不住秦燭厭,江容再做些什麽也不遲。

“你還算聰明,要是剛剛你對陛下多說一句,我都救不了你。”那將士走到江容的跟前,冷冷的說道:“是誰放你進來的?”

“多謝小盛將軍。”江容的聲音微涼,宮燈亮在腳旁,走近了倒是能相互看清一些。

這道聲音很熟悉,讓盛焯微楞,緊接著就又聽到跟前的人問:“他剛剛是說要把我拖下去斬了?”

“你知道還敢到陛下的跟前來?”盛焯的聲音不自覺的嚴厲了一些,竟是沒有先想對方認得他。

“這也不是我想選的....”江容低喃一句,看起來是並不打算離開:“小盛將軍不必管我,就讓我在這待一晚吧。”

“你...!”盛焯往前一步,伸出手要去抓他離開這裏,就看到江容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並對著有光源的方向取下了臉上的麵紗。

哪怕隻有隱約的輪廓,熟悉的感覺依舊讓盛焯愣在原地,微涼的聲音再次響起:“將軍應該知道我這樣的人回去之後將麵對什麽,在皇宮待過今晚至少讓我能有個交待。”

原身本來就是奴籍,如果吸引不到帝王,哪怕活著回去怕是也會成為其他人的禁臠。但如果他在皇宮活過今晚,哪怕其實沒有和秦燭厭在一塊,也會有一種被默認留下的感覺。

盛焯有些喉嚨發緊,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你就打算在這站一晚上?”

他心裏清楚王妃已死,但當看見如此相像的人時,依舊會不自覺的想要幫著做些什麽。

“也不是第一次了。”

誰都知道陸梓名嫁給秦燭厭的那個晚上獨守空房,第二天起來依舊是前一日的紅妝。可第二日秦燭厭也依舊沒去見江容,等兩人再見麵是江容換了衣服主動去找他的。

厭王對王妃是日久生情,沒有人會去指責那個時候的秦燭厭。或許還有人羨慕之後的江容,覺得秦燭厭是難得的的情種。

“....你也不必回去”沉默之後盛焯再次開口:“你可以和我回去。”

江容偏頭瞧著盛焯,並沒有立刻回話。盛焯竟覺得自己被看的有些緊張:“我並非是想把你當做....隻是我不想這張臉被其他人玷汙。”

盛焯這個人的話是可以相信的,因為他還是傳統的男人,並非是斷袖。他是覺得江容就像他曾經見過的姑娘一樣嬌弱,所以一直對他很照顧,從來沒有越界的心思。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當初在軍隊單獨見了江容之後,就不會隻被罰一百軍鞭,秦燭厭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等過了今晚吧,等過了今晚我就和你回去。”江容抬步走到一旁的亭子裏坐下,盛焯見狀是不再說什麽,站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站著,就像是在守衛。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顯眼,周圍陸陸續續經過的宮人見到這一幕也頗為驚訝。

剛剛秦燭厭見到江容肯定是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就算秦燭厭不折回也不是他的錯。但如果秦燭厭今晚不來,那這一世對方就再沒有機會看他穿這紅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