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決定兵行險招, 他將自己的方案與父親商量。

“我的暗衛此刻大多數都在驤城,我可以組建一支二十人的小隊,擒賊先擒王。”

柳執不同意道:“現在軍隊都在驤城裏, 我們沒有可以接應的軍隊。一旦你得手,那個時候蠻族將你們圍起來,就算你們有三頭六臂都無法從那裏逃脫。”

“我有一支軍隊在這個附近。”柳淵道。

柳執愣了一下, 而後想到了什麽, 道:“你從北疆帶來的人馬?”

“嗯。”柳淵沒有解釋到底是哪裏的軍隊。畢竟,沈澤將鎮西軍交給他這件事,若是說出去了,反倒是讓父親猜疑心驚。

“那支軍隊多少人?”

“一千人。人不多,但是隻要在我們的手之後立刻攻打蠻族的側翼,替我們開一個口子,我們就能衝出來。而且, 與此同時,驤城裏的軍隊隨之而動。兩路夾擊,我相信可以將蠻族打的措手不及。”

“而且,蠻族雖然人數眾多, 但是內部矛盾和分歧卻不少,隻要這個蠻族王一死, 剩下的那些要爭這個領頭的位置, 必然要頭破血流。”

柳淵提出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思路,一個主動出擊而不是被動等待等思路。

這是驤城現階段唯一的機會。

柳執最終點頭道:“但是, 我隻有一個要求,你要平安歸來。”

柳淵看向自己父親, 此刻, 他是大齊的丞相, 也是一個送自己的孩子去戰場的父親。柳淵覺得,父親好像蒼老了許多,柳淵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好。”

柳執拍了拍柳淵的肩膀,道:“去吧。”

夜很快就深了。

柳淵穿著夜行衣,腰上綁著繩結,最後確認道:“我們的目的是殺了蠻族的首領,得手之後立刻從西邊撤走,大家互相幫助,每一個人我都需要他活著回來。聽到了沒有!”

“是!”

“走。”

柳淵第一個從城牆上躍下,而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所有人悄然落地之後,他們向蠻族的大營進發。

驤城的守軍帶著希望目送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之中。

蠻族的防守其實很薄弱,因為自他們從天險關和黃沙口進入大齊的國土之後,蠻族幾乎沒有受到非常猛烈的反擊。

蠻族覺得,大齊的士兵就像是被馴化了的狗,加上沒有一個優秀的將領,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軍隊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特別是在三皇子沈澤的鎮西軍也沒有攔住他們之後,他們更加覺得前進的道路之上沒有任何敵手。

所以,他們圍住驤城之後,對驤城沒有多少防備,在他們潛意識裏就覺得,驤城會像他們遇到的其他城池那樣,現在所有人都躲在裏麵瑟瑟發抖,苦苦等待著求援。

沒有人會覺得,驤城在被圍困了好幾天之後,還有膽子來夜襲。

因此,當柳淵他們從城牆上躍下的時候,幾個守夜的蠻族士兵看到了,很是高興的道:“你看,他們快撐不住了,都開始往城樓下扔死人了。”

但是,讓這個說話的蠻族士兵意外的是,沒有人回應他。

他有些驚詫的看了身邊的同伴一眼,下一刻,那從城樓上被扔下的“屍體”,手持匕首,在他發出聲音前,割破了他的喉嚨。

悄無聲息的解決了這裏的守衛,柳淵做了一個手勢,黑暗中立刻有幾人出現,他們穿著和蠻族士兵一樣的衣服。

“公子。”

柳淵點了點頭,這是沈澤的鎮西軍,他們將守住這個撤退的路線。

“辛苦各位了。”

“公子客氣,保家衛國是我們應該做的。”

“殺蠻族,我們在行。”

柳淵點頭,而後,他們二十人潛入了蠻族大營之中。

此時,蠻族王還什麽都不知道,他懷裏抱著他的側妃,正在**,當他被殺掉的時候,他還在側妃的身上沒有爬起來。

那側妃眼睜睜的看著尖刀沒入了蠻族王的脖子,然後尖叫了起來。

柳淵快速掃了一眼,在蠻族王使用的書案上有一遝信件,柳淵立刻讓靠得近的暗衛將那信帶上。

在處理了這個事情之後,柳淵推倒了蠟燭,然後道:“走!”

他們離開的時候蠻族的人已經圍了上來。但是柳淵早有布置,那一直埋伏在附近的鎮西軍也衝了出來。

戰火打響。

在這種亂刀不長眼的地方,柳淵沒有戀戰,他立刻往側翼撤。與此同時,在蠻族的正麵,驤城的軍隊也衝了出來。

驤城裏許多士兵都是從別的城池撤過來的,他們有的人的朋友、家人、愛人都死在了蠻族的手裏,所以,這一戰許多人是為了複仇,不要命殺敵。

蠻族一開始還抵抗了一下,但是他們發現他們的王也死了之後,那個抵抗立刻就土崩瓦解。

蠻族想撤走,但是,他們又舍不得這一路搶來的東西,柳淵看到,有人跑進了戰俘營,隨手抓了一個戰俘上馬便跑。

那是大齊的百姓,多是女子,孩子。

如果被這些人帶走,他們的下場多半是被虐待致死。

柳淵他們追了出去。

一個、兩個、三個……

隻要能夠救下的,柳淵他們就盡力救下,但是有幾個跑得太遠了。柳淵看了一眼,道:“三個人跟著我,剩下的人護送這些百姓回驤城。”

說完,柳淵便一馬當先,追了上去。

那幾個蠻族人發現後麵的人緊追不舍,而自己又落了單之後,十分害怕,旋即將手上的人扔進了滾滾江水之中。

“去救人!”

柳淵馬鞭未停,死死咬在他們後麵,就在這生死競速之間,柳淵抬起右手,幾個點射,前麵的蠻族士兵應聲而倒。

柳淵勒停馬匹,轉身回去。

然後,他看到了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馬蹄還是足印壓倒的小草。

這裏還有人來過。這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柳淵的第一個反應。

然後,他幾乎是立刻打馬揚鞭。

在他離開那裏的那一瞬,他原本停留過得地方,幾支利箭紮進了地上。

後麵喊殺聲近了,柳淵倏然回頭,一支數百人的隊伍在他的身後緊追不舍。

有人要殺他!

哪裏來的人?!

但是,此刻已經容不得柳淵多想,他策馬揚鞭,想往驤城的方向而去。但是這些人好像知道他的動向一般,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

柳淵這一次才看清楚了,這些人是皇宮禁衛的人。

為首的那個朝他大聲道:“傳皇帝口諭,柳二公子與北疆勾結,有意叛齊,命令我等將你帶回去,生死不論!”

好一個生死不論,皇帝沈行之此刻病得昏迷不醒,這個口諭到底是誰的不言而喻。

柳淵握緊韁繩,冷笑一聲。

沈陸要殺他。

原來朝廷的軍隊一直沒有到的原因是這個。

按照柳淵對沈陸的了解,他派父親柳執過來也是安排好了的。

隻要他和柳執都死了,朝堂之中,那些原本跟隨著柳家的大臣一定會轉而忠心耿耿的支持他。

上一次在南下的船隻上沈陸功虧一簣之後柳淵就知道對方不會放棄,但是,柳淵隻是沒有想到,對方要殺他居然會放棄驤城一個城池的百姓。沈陸有沒有想過,一旦驤城失守,到底是個什麽慘絕人寰的情況?!

柳淵的眼神越來越冷,在那些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突然動手,搶來了一個禁軍的長|槍。

禁軍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在京城以招貓逗狗聞名的柳二公子,竟然有一身極好的功夫。

柳淵撕開了一個口子立刻撤走。那些禁軍在一開始被嚇到了之後也緩了過來,仗著他們人多,立刻又追了上去。

敵多我少,即便柳淵再驍勇,他也很難抵擋住這些人。

每一次的交鋒禁軍雖然沒有捉住柳淵,但是也在柳淵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

隻是,他們心驚的是,明明是越來越困頓的情況,但是這個柳二公子眼中的戰意與殺意卻越來越濃。

柳淵的戰馬跑不動了,它身上也都是傷口。

柳淵手持長|槍,死死盯著這些人。

在他的麵前是要捉拿他的禁軍,而在他的身後,是滾滾江水。

柳淵麵色微沉。

他不會鳧水,跳江等於自殺。

柳淵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此刻,朗月高懸,柳淵抬頭看了一眼月亮。

他不能夠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就在他要全力一搏的時候,在禁軍的後翼突然爆發的騷亂。

一支二十來人的小隊衝了過來,將原本包圍著柳淵的禁軍隊伍一下子全部都衝散了。

柳淵驚詫的看著眼前的變化,他都來不及去分辨這些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他就看到了其中有一人朝他的方向直奔而來。

對方黑衣黑發,麵容俊朗,令人印象深刻的雙眸之中,帶著擔憂與後怕。

柳淵幾乎有些呆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本來應該在北疆的沈澤,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柳淵幾乎是被對方一把抱了起來,在撞入對方懷抱之中時,柳淵甚至嗅到了來自北疆的冬雪。

然後,爆炸在禁軍之中響起。

柳淵與沈澤被這氣浪掀到,兩人一起滾到了地上。

沈澤在觸地的時候護住了柳淵,兩人順著坡滾了好幾圈直到坡底才停下。

“還好嗎?”沈澤問。

柳淵點了點頭,耳邊是江水拍岸的聲音,不遠處,爆炸剛停,廝殺聲正起。此刻,他躺在地上,沈澤一隻手環著他,另一隻手稍微拉遠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

柳淵看著他的月亮。

遠處,第二次爆炸又響起。

柳淵突然環住沈澤的脖子,吻在了對方的唇上。

那是一個主動求|愛的吻。

即便柳淵知道,此刻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但是,柳淵卻覺得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想吻住沈澤,就像沈澤曾經吻他那般。

如果剛剛沈澤沒有來,或者之前柳淵他自己沒有堅持住,那麽他們兩個此時此刻或者以後都沒有了見麵的機會。

那些藏在心裏的愛與眷戀,就沒有了任何訴說的機會。

沈澤從來沒有想過柳淵會主動吻他,不管此刻是什麽原因,沈澤都無法放棄這個機會。他伸手,一手扶住柳淵的後腦,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江浪漸急。

在這個越來越深的吻中,沈澤感覺,柳淵好像哭了。

溫熱的淚水落入口齒之中。

沈澤鬆開柳淵,伸手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珠。

“怎麽哭了?”

“我以為……我以為……我會死在這裏……”

沈澤將柳淵抱在懷裏,輕聲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柳淵也沒想到自己會哭,揉著眼睛偏了一下頭,躲開了沈澤的目光,他突然有點怕沈澤問他為什麽會主動索吻,做的時候腦子發熱,但是要讓他再說,他就怎麽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所以,他顧左右而言它道:“你不是在北疆嗎?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沈澤眯了一下眼睛,覺得柳淵這個話問得很不是時候,但是他還是回答道:“驤城被圍住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飛鴿傳書,我知道如果朝廷要救驤城,一定比我從北疆過來要更快。但是,我不放心。”

而事實上,沈澤的不放心是對的。

沈澤帶著一路人馬,連幹糧都隻帶了七天的,他們一路疾馳,才在今天晚上趕過來。

而剛剛一趕過來,他就看到驤城和蠻族開戰了。

在茫茫戰火之中,沈澤根本不知道柳淵在哪裏。

如果不是遇到了柳淵的暗衛。

如果不是冥冥之中幸運之神還站在他這一邊。

沈澤覺得一陣後怕。

沈澤低頭,再次吻在柳淵的唇上。

柳淵盡力仰起頭來,但是,他感覺這個吻比之前所有的吻都要來得深,他有點受不住。

“沈……唔……”

沈澤隻是托起了他的後背。

喉結滾動。

有什麽**從柳淵的嘴角流了下來。

柳淵被吻得全身發軟,隻能下意識的攀住沈澤的脖子。

坡上,禁軍被打得落荒而逃,沈澤帶來的人一部分追了上去,剩下幾個人還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的人有點搞不清楚,他們家殿下帶著人滾到了山坡下麵,現在都還沒有爬起來,是個什麽情況。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著膽子朝山坡下喊了一聲。

“殿下?”

除了江水拍岸的聲音之外,無人回答。

他們又換了一個人喊:“小公子?”

柳淵意識到這些人是在喊他們,他下意識掙紮了一下,但是他這種不專心的樣子立刻就遭到了沈澤的懲罰。

“唔……唔……”

喊兩個人都沒有反應,坡上的士兵此刻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會受傷了吧?”

想到這一層,幾個士兵臉色都變了,他們趕緊下那個坡。

柳淵聽到聲響,睜大了眼睛。

“唔!”

沈澤這一次終於放開了柳淵,他低頭看著柳淵,唇邊帶著笑,那眼神危險得柳淵沒敢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柳淵緊張得抓住了沈澤的衣服。

沈澤很想再吻,但是他知道,再吻下去柳淵肯定要翻臉。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們沒事,我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耽擱一下,你們去追禁軍吧。”

柳淵看見,此刻,幾個士兵離他們隻有七八步遠的距離。若是再近一些,就能看到他們的狀態了。

幾個士兵腳步一頓,忙道:“哦哦,好的。”

說完,他們忙不迭的就走了。

隻不過,他們走的時候,每一個人心裏都在想,既然沒事,為什麽不起來?而且,剛剛他們殿下說話的時候,那個聲音也是從草裏麵傳出來的。這是在幹什麽?!

沈澤低頭看向柳淵,柳淵紅著臉躲了一下。

但是,這一次,沈澤卻沒打算讓他再有機會躲開了。

沈澤輕輕吻著柳淵的唇,若即若離,在四周都靜了下來沒有其他人打擾之後,柳淵也表現得比剛剛更加的配合。

兩人微微唇分,在清冷的月光的映照下,兩人的雙眸之中,隻印刻了對方的模樣。

柳淵以為沈澤會問一些什麽,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

柳淵覺得自己要被對方吻得要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柳淵以為沈澤就要這樣吻下去的時候,沈澤突然開口道:“雅雅給我說了一個秘密。”

柳淵猛然看向沈澤。

“不知道那個有著秘密的人,願不願意親口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柳淵沒想到對方早就知道了,這會柳淵的臉比剛剛還要紅。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離開北疆的那一天。”

柳淵沒想到會這麽早就被沈澤知道。

“下次不要讓小孩子保守秘密,他們容易被騙。”沈澤看著柳淵笑著道:“所以……現在能將那個秘密告訴我了嗎?”

柳淵氣嘟嘟的偏過頭,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沈澤笑著道:“但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柳淵紅著臉偏過了頭。

沈澤低頭吻在了他的唇邊。

實際上,此時此刻,在沈澤的心裏,他已經不在意柳淵要不要親口同他說上這一句喜歡了。

隻要對方還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就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大的奢求了。

“阿淵,下一次,不要這樣孤身涉險了。”

沈澤一邊說著,一邊又低頭吻柳淵。

那句已經準備好了的喜歡,就這樣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揉碎在了這個親吻中。

兩個人都有點情動,但是江邊的冬夜還是太冷了,沈澤怕柳淵這個樣子會生病,所以在這個吻結束之後,沈澤便將柳淵抱了起來。

柳淵有些犯暈,環著沈澤的脖子沒有鬆手。

“身上的傷要緊嗎?”沈澤問,

“都是一些皮肉傷,沒有什麽大礙。”

沈澤穩穩抱著柳淵,問:“還是要包紮一下,回驤城還是去我那裏?”

柳淵隻聽到後半句,問:“你駐紮在這個附近?”

“嗯,比較隱蔽的地方。”

“那去你那裏,不過你替我向父親那邊傳個信,告訴他我沒有事情。”

“好。”

沈澤將柳淵扶上馬,旋即坐在他的身後。柳淵感受到了什麽,紅著臉,沒吭聲。

“害怕嗎?”沈澤環住柳淵的腰,輕聲問。

柳淵搖了搖頭。

“因為是你。”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到我。

兩個人到營帳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沈澤先下了馬車,然後再扶柳淵下來。

隻不過,在兩人進去之後,沈澤又出來吩咐了一些事情。

柳淵在營帳之中,聽到了外麵沈澤的聲音。

“準備一些藥膏,嗯,還有紗布,嗯,他受傷了。”

柳淵將臉埋在營帳之中的被子上。

藥膏……

是用那個位置的嗎……

可是這裏真的一點都不隔音,那……他要怎麽辦……

吩咐完了的沈澤回到營帳,就看到柳淵紅著耳朵把頭埋在被子裏。

“怎麽了?”

柳淵搖了搖頭,地點是他選的,現在難道要反悔嗎?

就在他糾結的這一段時間裏,去準備藥膏和紗布的士兵已經回來了。

“殿下?”

“嗯,放桌子上。”

士兵放下之後便離開了,沈澤看了一眼柳淵,道:“把外袍脫下來。”說著,他從桌案上拿起了士兵送進來的藥膏。

柳淵耳朵一紅,拉了一下沈澤的衣袖。

“要不……我們還是回驤城吧……”

沈澤一愣,問道:“嗯?怎麽了?”

“我……我……”柳淵猶豫了幾次,終於開口道:“這裏不太隔音。”

沈澤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但是那也隻是一瞬間,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了柳淵在說什麽了。

沈澤低頭,吻在了柳淵的唇邊,柳淵幾乎沒有反抗,這讓沈澤呼吸一頓。

柳淵是真的……

沈澤覺得自己真的隻想把眼前這個人吃幹抹淨吞入腹中。

但是,理智告訴沈澤,此刻卻是不是時候。

沈澤看到,柳淵沒有包紮的傷口隱隱有些裂開了。

想象中接下來的事情沒有發生,柳淵聽到沈澤笑著道:“柳淵,在你心裏,我就是那樣急不可耐的人?”

柳淵眨了眨眼睛。

“看看是什麽。”

柳淵把那個讓他麵紅耳赤的藥膏拿在手裏,看到了上麵的字。

金瘡藥。

沈澤歎了口氣,“雖然我確實很想,但是你現在身上都是傷,我還沒那麽禽|獸。”

“不過,既然你不抗拒,下次你傷好了,我們試試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啊,柳淵沒有逃避,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