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澤的監督下, 柳淵到底還是把那苦藥給喝了。

吃著糖,柳淵道:“殿下這個糖酥哪裏買的?為何我讓阿鶴找遍了京城,也沒有找到一樣的?”

“我做的。”

柳淵的眼睛亮了起來, 沈澤一看就知道柳淵在想什麽,拒絕道:“不行。”

“殿下都還沒聽我要做什麽,怎麽就說不行了?”

“少吃糖。”

柳淵嘟囔道:“我也不是常吃……”

“也不行。”

柳淵拉了一下沈澤的衣袖:“殿下,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把糖酥的方子寫下來行嗎?求你了……”

沈澤目光落在柳淵拽著自己衣服的手上,少年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右手大拇指上紅色的血玉扳指在冷白色的皮膚下妖冶奪目。在那一瞬間,沈澤甚至想象出了這雙手被摁在**的樣子,少年人白得晃眼的皮膚深深陷入大紅色的被褥中,一白一紅, 對比強烈地挑動著人的理智。沈澤花了好大力氣才將自己的目光從少年人的手上挪到別處。

“別撒嬌。”沈澤開口,聲音微微有些啞,帶著些冷意,有點兒警告的意味。

柳淵一窒, 他好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兩輩子的年歲加起來是沈澤的現在年歲的兩倍還有餘, 他隻是要個糖酥的方子而已, 誰撒嬌了。

“好吧,我不要了。”

柳淵鬆了手, 沈澤感覺手邊一輕,心裏一種失落悄悄冒出了頭, 但到底還是沒有鬆口。

“殿下雖然不願意與我做這個交易, 但是我要說的秘密依舊要告訴殿下, 不過,殿下願不願意參與,還是得看殿下的意思了。”

沈澤看向柳淵,目光中帶著詢問。

柳淵將阿鶴發現的事情告訴了沈澤。

“章華館?”

“嗯,殿下願意去看看嗎?”

一炷香的功夫後,柳淵與沈澤到了阿鶴說過的章華館。

柳淵當時告訴沈澤,原是想沈澤知道聚寶齋之後回去準備一個幹淨的身份,沒想到對方不僅有,在那裏地位還挺高。所以二人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選擇避開了其他人,來了這章華館。

兩人在容貌上都做了點修飾,但沒掩蓋二人的風姿,沈澤先下了馬車,一身黑衣,其上有用銀線繡的邊紋,身量頎長,氣度卓然,而眉宇間頗有冷意,叫人不敢親近。

柳淵跟在後麵,眉眼含笑,手持玉扇,一身紫衣張揚奪目。

人還沒有進去,與花樓一樣的**/靡之氣便已經將人圍了起來。

柳淵下意識往身邊看了一眼,覺得沈澤雖然做了偽裝,但是整個人似乎還是和這裏格格不入。

“殿下……”柳淵壓低聲音道:“您別表現得像是來查他們似的,您要記得,您是來玩的。”

說著,柳淵伸手,拉低了沈澤的領子。

少年人的指尖不小心在沈澤喉結處一觸即離,在那一瞬間,柳淵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雙極為犀利的野獸之眼盯了一下。

柳淵一愣,下意識鬆了手。

而沈澤卻抓住了柳淵的手腕,在柳淵驚訝的目光中,輕輕笑了起來。

那是與平日裏完全不一樣的沈澤,冰冷、凶狠、卻帶著令人沉迷的**力。

“這樣呢?二公子?”

低沉的嗓音醇得像酒,似乎還帶著一絲□□哄。

柳淵愣了一瞬,而後笑了起來,伸出另外一隻手,點在了沈澤的心口,指尖在燈下似乎有一層釉色:“三殿下若是在章華館掛牌,我定然是您的常客。”

“是嗎?”沈澤鬆開了柳淵的手,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無波,“彼此彼此。”

柳淵這麽一弄,饒是沈澤依舊冷著眉眼,但微微敞開的領口處修長的脖頸和醒目的喉結,到底還是染上了幾分情.色。

才一進章華館,便有相貌極佳的小倌兒上前來詢問。

柳淵不是第一次來,很是輕車熟路道:“玩子夜。”

那小倌兒眼睛一亮,玩子夜的都是大主顧,他們玩的可不是章華館裏的這些,玩的是更加隱秘,更加刺激的東西。

“那請二位官爺雅間稍待,現在離子夜還有一個時辰,若是二位覺得時間有些久了,可以先讓這裏的哥兒們陪二位爺湊個趣兒。”

光喝茶確實有些不合適,柳淵笑道:“那便找幾個知趣的。”

小倌兒忙應了,他下意識看了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客人一眼,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旁邊少年的身上,他能站在這章華館的門口,察言觀色那是做慣了的,立刻心裏就意識到了什麽,忙給幾個想湊到跟前的小倌兒使眼色,讓人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別傻乎乎地往人跟前湊。

與大廳的喧鬧不同,此處雅間極為幽閉,樹蔭隱蔽,似乎無論在這裏做什麽,都不會被人發現一般。

“這便是二位爺的雅間了,”小倌兒推開門,請柳淵與沈澤進去,“若有需要,便可以拉掛在這裏的鈴鐺。”

柳淵看了一眼裏麵的陳設,古色古香,若不說這裏是哪,有人誤會成哪家公侯伯爵府也不為過。

“若沒有其他事情,小的就先下去了。”小倌兒客客氣氣地退了出去,出門時還將門貼心地關上了。

“殿下可想吃點或喝點什麽嗎?這裏的酒倒是花街一絕。”

“二公子很熟悉這裏?”

柳淵笑了起來:“我混賬的那會兒,這個地方可沒有少跑。”

沈澤輕輕眯眼。

門外響起敲門聲,柳淵揚聲讓人進來。

“二位爺,”進來的還是之前迎他們進門的小倌兒,他手上端著個漆盤,其上放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銀灰色麵具。

“過一會子夜場便可以進了,還請讓小的看看二位的入場信物。”

柳淵與沈澤對視一眼,各自將東西拿了出來。

小倌兒驗了東西,臉上的笑更濃了:“今晚的子夜場在旱船上,過一會兒鈴搖三聲,便可以入場了。”

旱船是章華館仿著畫舫建的一艘根本不會下水的客船,船身比一般的畫舫要大好幾倍,與章華館本身連起來,裏麵空間甚大,別有洞天。

等小倌兒走了之後,柳淵看著那麵具道:“這些年,這個東西還是這麽的醜陋。”

鈴聲響了起來。

而後便是遠遠近近數聲門扉開闔的發出的聲音。就像是一切罪惡在那鈴聲後都變得合理了一般。

沈澤將那銀灰色的麵具戴在臉上,然後偏頭去看柳淵,麵具隻蓋住了對方上半張臉,顯得露出來的下半張臉更加惑人。

柳淵察覺到沈澤的目光,疑惑問:“怎麽了?”

沈澤收回目光,淡淡道:“無事。”

柳淵四周看了看,也不像是有什麽事情的樣子,便笑道:“三爺,走吧。”

說著,柳淵拉開了門。

外麵,原本亮著的燈籠已經滅了數盞,隻留下微弱的燈光,迷迷蒙蒙的。鼻尖,濃鬱的香味裏還有一些助興的藥物的味道,讓柳淵輕輕皺了眉。不遠處,低低的喘.息聲傳了過來,他們的腳步聲讓那裏的人停了一瞬,而後,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倌兒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爺,放過奴吧,放過奴吧。”

小倌兒哭得梨花帶雨,緊接著,樹影深處出來一個人,那人同柳淵他們一樣帶著麵具,嘴裏罵罵咧咧的:“老子剛到興頭上,你非要壞了老子的興,是不是?”

一聽這聲音,柳淵與沈澤均是一愣。不是別人,正是五皇子沈浚。

小倌兒不敢答這句,隻得一邊磕頭一邊哭求道:“爺,放過奴吧,求您放過奴吧。”

五皇子好女色這件事無人不曉,但是沒想到對方還是個男女通吃的主兒。柳淵不經想起對方對嚴家幺女那個態度,好在嚴婉兒的婚事差不多要定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章華館的人。

雖然此刻大家都戴著麵具,但是章華館卻對他們的身份格外清楚。這會兒,已經有人上前去給五皇子賠禮道歉。

“我是聽你們說找了個像的,我才過來的,結果這人也就是那嘴兒像了幾分,我已經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一個,結果你們把人就教成這個樣子?!”

五皇子沈浚顯然已經動了怒,畢竟那藥物催動起來若是不找到地方宣泄整個人那是難受得異常。

他隻不過是讓這小倌兒動動嘴,人就哭得要死要活的,本來隻有那兩分笑還像點兒,此刻已經一點兒都不像了。

柳淵覺得此刻這場麵十分地惹人不快,便想與沈澤先走,人還未動,章華館那邊的人已經過來了。

“二位爺,前麵發生了一點小問題,打擾了您的雅興,這兒有兩個聽話的倌兒,還請二位爺賞個臉,讓他們伺候二位爺到旱船去。”

兩個小倌兒一個比一個年紀小,但眼裏的媚卻分外明顯,顯然是用過了藥。

柳淵皺了眉:“不必了。”

“這……”章華館的人顯然是十分意外,“二位爺是覺得這個不好?我們可以再換。”

那邊,五皇子身邊已經跟了新的人了,而那旱船入口處,三三兩兩的人身邊都跟了流落風塵的男男女女,與之相比,柳淵他們這裏確實有些異常了。

柳淵正打算開口應了,突然沈澤伸手,將他攬在懷裏。

“看不懂嗎?”沈澤聲音冷冷的,還帶著點怒意。

章華館的人這回終於懂了,連忙帶著人忙不迭地離開了。

柳淵眨了眨眼睛:“殿下這個辦法倒是不錯,隻是,我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我吃虧了,還是殿下吃虧了。”

最後的尾音帶了點笑,顯然是沒有生氣。

沈澤鬆了手,開口道:“不是叫‘三爺’的嗎?”

柳淵餘光瞧見還有人在往他們這邊看,柳淵笑著往沈澤身旁輕輕一靠,小聲道:“三爺利用完了人就撒手了?”說著,他側身麵向沈澤,踮起腳尖,在沈澤喉結處落下一吻。

柳淵笑著看向沈澤,朦朧的燈火下,少年人比剛剛那些小倌兒要惑人一萬倍。

兩人此時貼得極近,沈澤也察覺到了那些打量的目光,他伸出一手,四指貼在柳淵脖頸處,大拇指輕輕壓在柳淵的唇上,似乎是在印下少年人的唇印一般。

他笑著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那些打量的人聽得到:“回去再收拾你。”

這個收拾是什麽,風月場裏的人都清楚,不少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柳淵也在笑,他就著沈澤那個動作,微微啟唇,將沈澤放在自己唇上的拇指咬在了齒間,但又是一觸及離。

沈澤的臉色終於變了。

柳淵笑得更加燦爛了。

“野,真野。”五皇子隔著人群對沈澤道:“萬金,兄台能否割愛?”

沈澤冷冷抬眸道:“不行。”

五皇子又看向柳淵道:“你可願意跟著我?我的身份肯定不會比他低。”

柳淵沒回答五皇子,反而故意露出怯生生的模樣,躲在沈澤的後麵。

其他人看著,就好似這少年害怕一般,而隻有沈澤聽到柳淵的聲音道:“殿下,管管你弟弟。”

“我沒有這樣的兄弟。”沈澤低聲回應,而後,沈澤朝五皇子道:“他不願意。”

一開始,五皇子沒瞧清楚,此刻再在燈下看那少年,隻覺得對方露出來的半張臉與自己心裏心心念念的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他一下子急了,指著柳淵道:“你,摘下麵具我看看!”

眾人嘩然。

來這裏的幾乎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達官顯貴,為了一些特殊的、見不得人的需求,才會來到這裏,有時即便是認出了什麽人,也會裝作不知,哪裏有像現在這樣,一定要摘對方麵具的。

柳淵也皺了眉,完全不知道五皇子發了什麽風。

聽到了眾人的指責,五皇子才發覺自己失態了,但是他又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承認,從那小倌兒開始,他就在這裏被接二連三地下麵子,而且他聲音又沒有經過處理,裏麵肯定有人認出他來了。

試想大齊,除了他老子,還沒有什麽人身份會比他貴重,想到這點,他也就有了膽氣,繼續指著柳淵道:“我要你摘下麵具來,聽到沒有!”

周圍突然就安靜了,誰都在等接下來的發展,但多的是事不關己看個熱鬧。

就連章華館的人,都不動了。

柳淵壓住嗓音,輕聲道:“要摘這麵具,也不是不可。隻不過,如果我今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摘了麵具,那以後,這聚寶齋還有人敢來嗎?今日是我,他日就有可能是在場的每一位。”

這話終於把那些看熱鬧的點醒了。旱船那裏仆從魚貫而出,將此處的貴人一一請了進去。五皇子吃了個虧,臉色很不好看,但最後到底還是給了聚寶齋的麵子,沒有再繼續糾纏。

隻不過,在人進去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柳淵的身上,十分的不懷好意。

進了旱船,裏麵極為空曠,入眼處是一裝飾精美的大露台位於整個視野的中心,左右手邊三層雅間,成合圍之勢,每一個雅間的窗子都朝著露台,但是從外向裏看的時候,卻看不清裏麵任何情況。

在露台最顯眼的地方有一個懸賞榜,此刻,榜的一處被人用紅布蓋著,看不清裏麵的情況。在沒有遮蓋的地方,上麵寫的都是已經在聚寶齋成交了的交易,密密麻麻,不知其數。進來的人,目光都在那懸賞榜上看了一眼。

因為,能進懸賞榜的交易,要麽是沒有任何頭緒的難做,要麽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柳淵每來一次都會仔仔細細地看這東西,發現與上次相比,這上麵多了一個成交的交易,寫的是當朝某後妃的名字。

柳淵記得,那位後妃在宮裏是病死的。

而現在看,這分明是有什麽人,買了這後妃的命。

聚寶齋將這些東西大大方方地全展現出來,就是在肆無忌憚地向各位買家展現,自己的本事。

而被紅布遮住的地方,是那些還沒有被完成的任務。

柳淵知道,自己下單的那樁交易,就列在其中。

聚寶齋引路的小廝帶著柳淵與沈澤往樓上走,而五皇子雖然早他們一段時間進來,此刻卻正好在他們前麵,顯然是在等人。

五皇子此刻眼神看向柳淵時十分露骨,柳淵心中不快,但麵上不顯,在沈澤不注意的時候,他還朝五皇子笑了一下。

這一笑,把五皇子骨頭都笑酥了。

柳淵朝五皇子做了個口型,五皇子看懂了之後連忙點頭。

等人落座之後,柳淵找了個借口走了出來。

五皇子果然等在門口。

柳淵露出個乖巧的笑意,朝五皇子道:“公子,我想去換身衣服,但路上太黑,公子能否作陪?”

五皇子一看那笑,什麽理智都拋到腦後了,忙不迭地跟著柳淵走了。

柳淵許久沒來,一時間還找不到淨房,帶著五皇子繞了半天,路上還遇到不少人,不過每次遇到人的時候,柳淵都躲在五皇子的後麵,隻讓五皇子作答。

“我擔心是我主子找過來了。”柳淵怯生生地道。

五皇子一看這情形,立刻打著包票表示:“隻要你跟著我,我一定保你無虞。”

柳淵輕輕道:“那就謝謝公子了。”

走了一會兒,五皇子有些急不可耐了,他開口問道:“你要換衣服的地方在哪?你還找得到嗎?可需要我找人去問問嗎?”

“就要到了。”柳淵笑道。

“好的,好的。”

片刻後,五皇子一聲哀嚎響在這寂靜的夜裏。

“美人,美人,”五皇子急道:“你趕緊拉我一下。”

他哪裏知道美人會把他帶到這茅坑裏來

柳淵看著五皇子沈浚半個身子都在那髒汙之中,輕輕笑了起來。

“泡著吧,五皇子殿下。”

“色字頭上一把刀,五皇子不清楚嗎?”

柳淵掩著鼻子,看五皇子在那髒汙裏撲騰了好一會,才轉身離去。

見人越走越遠,五皇子這回真的慌了,想自己從那坑裏爬出來。他哼哧哼哧努力了半天,剛剛爬上來,突然發現麵前多了一人。

“這位兄台,”五皇子背著光沒認清來人,“你救我一下,我回去定封你個大官當當,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五皇子話沒說完,整個人再次被踢到那坑洞之中。

柳淵回來的時候,發現沈澤不在,他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沈澤走了進來。

柳淵眼尖,發現對方換了靴子,不過柳淵自己也換了衣服,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問對方去幹什麽了。

過了一會兒,柳淵見五皇子那個雅間的小廝匆匆忙忙的,聚寶齋也因此鬧出了不少動靜。

問到柳淵這邊的時候,柳淵一概說不知。

“我剛剛一直都和我們家三爺在一起,可沒見過別的什麽人。”

“不是,我們爺剛剛真的說來見他的!”

柳淵剛要說話,卻被沈澤一把往懷裏一拉,原本便是柳淵站著,沈澤坐著,他這樣一拉,直接把柳淵拉得坐在了沈澤腿上。

“怎麽,要背著我偷.人?”

沈澤的聲音真的是冷的,而且裏麵帶著殺氣,饒是柳淵隻得沈澤是在演戲,此刻也被他嚇了一跳。

“沒……沒有……剛剛我在哪裏……三爺難道不知道嗎……”

“放你出來沒有兩天,又想回去了是不是……”

“不……不是……”

沈澤一隻手禁著柳淵的腰肢,一隻手輕輕揉著他的臉,就這麽一兩下,就把柳淵的眼淚給揉出來了。

“我……”柳淵開口,聲音帶著顫。饒是不好這口的人,此刻也覺得,他們不能在這裏久留了。

看著差不多了,沈澤將柳淵攬在懷裏,對著還站在房中的人道:“我不知道幾位是從哪裏聽來的,但是我的人這段時間到底在哪,我還是清楚的。”

柳淵覺得自己的便宜簡直被沈澤占盡了,好在他不是個女子,不然非賴上他不可。

那幾人到底還是走了。時間逐漸到了後半夜,在這段時間中,聚寶齋又新生了許多新的交易,阿鶴探查到的圖紙並不在其中。

柳淵不想在這裏這般等下去,便叫來了聚寶齋的小廝。

“我有一樁交易,六年了還沒有音訊,今日我想用聚寶齋的規矩,插隊下個單子。”

聚寶齋有一明文規定,若是在聚寶齋裏的交易遲遲沒有結算,那聚寶齋便給這位主顧一個特殊的權利,他新下的單子,無需排隊等候,立刻有人處理。

“巧了,”小廝道:“這位爺,您六年前下的那個單子,今日有結果了。”

柳淵一愣,那小廝便在這一瞬間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

“結果是,大凶。人在六年前已身故,死無全屍。”

與此同時,那個懸賞榜又新增了兩個完成了的交易。

【重金買皇家影衛統領性命。——完成】

【尋柳驍生死。——完成】

聚寶齋一命賺兩單,兩邊收錢,可是大吉。

西境大漠獵獵風沙中,穆見微似有所感,在夢裏猛然驚醒。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揉一下就哭的柳淵,未來你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