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弑母
蘇利怕鄰居聽見,把所有的門窗都關得死死的,一股坐在沙發上,左思右想,隻覺得心裏更是煩得要命。
前幾天小區裏的一個老人去世了,家屬請了鼓樂班子又敲又打的好幾天,可能是這件事刺激了蘇母,讓她變得更歇斯底裏,非要搬出去不可。可是,這世界上哪有不死人的地方?
“這家裏有惡鬼,它會害死你的!”蘇母微弱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出來,聽起來帶著幾分詭異,就像惡毒的詛咒一樣,鑽進蘇利的耳朵,使他一陣頭疼。
杠子驀然抬頭,眼光灼灼地盯著蘇母臥室的門。
蘇利沒有看到杠子的異動,他隻覺得老媽再這樣下去,真的要把他煩死了!
“不要再說了!”蘇利兩手抱住頭。
不知怎麽的,一個念頭壓抑不住地出現在蘇利的腦海裏:去捂住老媽的嘴,讓她閉嘴,不要再說了!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站起來,推開了房門……
杠子靜靜地蹲坐在狗窩前,冷冷地看著關得緊緊的房門。
……
……
小區門口圍著很多人,議論聲響成一片,裏麵的一座樓門口拉了警戒線,幾個警察麵色嚴肅地在警戒線周圍轉悠著。
瞿南心一沉:“看來還是來得晚了,千萬不要是蘇利!”
旁邊的議論聲鑽進他的耳朵:
“蘇利……”
瞿南心一沉,果然是蘇利!
議論聲還在繼續:“這小子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還是什麽攝影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哪!”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看他每天牽著那隻黃狗遛來遛去,就從來沒見過他帶他媽出來曬曬太陽!”
“就是就是,那狗比他媽都親!”
瞿南湊近過去,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這幫大爺大媽們把話題越扯越遠:
“這小子平時隻管他媽的吃和穿,從來也不陪他媽說話,一有空就拉著那隻狗遛達,他媽反而是保姆推著。”
“聽說上次因為狗亂咬人,被咬的人把狗嘴打歪了,他們還去人家家裏的老人下跪,哼!這種人,自家老媽都不關心,倒去關心別家的狗!那些狗人士啊,誰知道在家對自己的父母好不好?”說這話的是一個大媽。
“哼,假仁假義的,說不定也跟蘇利這小子一樣,隻管老人吃飽卻不理睬老人,我聽人說了,這叫冷暴力!”
話題怎麽說著越扯越遠呢?瞿南急了,蘇利究竟怎麽了?
他忍不住出聲詢問旁邊的一位大爺:“大爺,蘇利他究竟怎麽了?”
老頭兒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很是警惕地問:“你是他什麽人?”
旁邊一個大媽眼神鄙夷地看過來:“該不會是他那個什麽狗協會的吧?”
這幫大爺大媽都不好惹,瞿南縮了縮脖子笑道:“我是攝影協會的,他的同事,”他拍了拍背著的相機包,急忙撇清自己,順著大媽的話揀好聽的說:“我是搞攝影的,和那狗狗協會的沒關係。”
和專業搞攝影的那些動輒幾萬十幾萬的攝影裝備比起來,瞿南這相機簡直是弱爆了,如果有專業攝影者在場恐怕會對他嗤之以鼻:這也算搞攝影的?
可這幫大爺大媽不懂啊,聽說瞿南是搞攝影的,又說狗協會的是狗,態度登時好了許多:“哦哦,是照相的同事啊,”大爺壓低聲音湊過來,看起來恨得牙癢癢:“蘇利那個壞心眼兒的玩意兒,良心被狗吃了的,他把他媽給掐死了!”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你沒看警察都來了?!”
瞿南心下暗暗叫苦。
他可以肯定,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可能蘇利確實像這些老人說的,狗勝過老人,但是他也絕不會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的母親掐死,老人們剛才還說蘇利給他母親雇了保姆來著,這說明蘇利對他媽還是不錯的,如果沒有什麽外來的重大原因,蘇利不可能這樣做。
瞿南心裏這麽想著,卻也不敢跟這幫義憤填膺的老人們分說。
前麵一陣動,有人在喊:“出來了出來了,快看那個逆子!”
蘇利蜷縮著肩膀,把頭深深地埋在前,被兩個警察押著走出樓門,也許是外麵的陽光太過刺眼,也許是害怕眾人的眼光,他眯了一下眼睛,把頭埋得更低了。
圍觀的大爺大媽們喃喃地咒罵著。
有人發現了什麽:
“看,他家的保姆!”
“這保姆我認識,經常推著他媽出來曬太陽,這事就是保姆第一個發現的!看看,人都嚇傻了,那臉慘白慘白的!”
瞿南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跟在隊伍的最後,臉色慘白,明顯受了很大的驚嚇,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蘇利的背影。
這時不知從哪兒跑出來一隻黑色的土狗,汪汪地叫著,撲向押送蘇利的兩個警察。
沒等那兩個警察動手,警車的司機著個扳手下來,幾下打得那黑狗高聲慘叫,夾著尾巴逃出人群。
“這是哪兒來的瘋狗?最近幾天一直就在小區裏晃,看它乖的,也沒見它咬人,今天竟然去咬警察?”前麵一個大媽奇怪地說。
兩個警察絲毫沒被黑狗打擾,押著蘇利登上警車,一左一右地分別坐在他的兩邊,在車門關上的刹那,蘇利抬起頭來,看向樓上自家的窗口。
他的眼神茫然又無辜。
“我隻是嫌你煩,我真的沒想殺你……媽……”
以瞿南的耳力,盡管周圍人聲嘈雜,他還是聽到了蘇利這句話。
果然有內啊!
不過蘇利被捕,王姐作為報案人和重要的證人,也被請到警局去錄口供,看樣子要了解況,還得另想辦法。
……
……
“這是你們立功的好機會,可要把握好了!表現好的話,貓爺會在南哥麵前幫你們說幾句好聽的!”
“切!誰要你這隻蠢貓自作多!”兩隻花妖不屑地撇了撇嘴,完全沒理睬黑貓的自作多。
一個大男人,一隻小豹子般的肥胖黑貓,一對漂亮的一模一樣的小蘿莉,這個詭異的組合此時正站在蘇利家的樓下。好在這時已經是深夜,否則的話肯定會特別的引人注目。
瞿南白天已經打聽好了,蘇利家裏除了他和他的母親,再沒有其它的直係親屬。以前蘇母健康的時候還經常下樓,和同小區的人們聊聊天,自從蘇母癱瘓之後,蘇利一家就和小區的人們沒有了任何交集,他給人們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反而是那隻大金毛狗。
瞿南估摸著,除了蘇利本人和他死去的母親,對於這件事了解得最多的,弄不好就是這隻金毛狗了。
保姆王姐做完筆錄後還特意回來喂狗,正好被守在小區門口的瞿南遇到,他打著采訪的幌子問了幾句,果然如他先前所料,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新消息,倒是知道了蘇利家這幾天都沒人,隻有金毛狗一個兒呆在家裏。
瞿南想到兩隻花妖同動物溝通的本領,決定晚上帶著這幾隻小妖來蘇利家,試試看能不能從金毛那兒得到些消息。
他衝著兀自喋喋不休打嘴仗的三隻小妖做個手勢,示意它們統統閉嘴,這才帶著它們走進樓裏。
樓道裏的聲控燈壞了,黑漆漆的很是瘳人,再加上白天才發生過命案,有的人家就躲到外麵去住幾天,所以更覺得冷清,普通人冒然進來的話,恐怕會被這種氣氛嚇得夠嗆。
不過進來的這四位都不是什麽普通人,三隻小妖一邊走一邊還在推推搡搡,悄悄地互相使絆子,至於唯一的人類瞿南,他對於這種夜探凶樓的勾當已經很是熟悉,做起來得心應手,再也沒有剛開始時那種鬼鬼崇崇的感覺,這倒也算是一種進步。
輕車熟路地用銅絲開了門,瞿南當先一步走進蘇利家。
為了防止狗叫起來驚動鄰居,瞿南預先給屋子裏設了個隔音屏障,沒想到人都進屋了,屋裏還是寂靜無比,一點聲音都沒有。
“都說了不用設什麽屏障的,有貓爺的虎威在,什麽狗敢亂叫亂動?”
黑暗中,一隻狗無聲地站起來,默不作聲地看著這幾位不速之客,眼光灼灼。
看它這大方自然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被黑貓的虎威所懾,倒像是在自己家裏迎接客人。
隻是,它的眼光很不對勁,瞿南覺著,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隻花妖上,那目光裏似乎是……貪婪?
兩隻花妖顯然也感覺到極不舒服,它們躲到瞿南後,怯怯地開口:
“南哥,我們無法和它溝通。”
“它的眼睛好可怕。”
這時,屋子裏的景物忽然變了。
整個屋子變得寬敞明亮,到處擺滿了糖果和各種零食,到處都是可的布娃娃和玩具。
“嘿嘿,”黑貓冷笑:“看樣子這孽障喜歡你倆,準備把你們留下來作押寨夫人呢!”
“呸!”兩隻花妖齊聲唾它,但它們也知道,黑貓說得沒錯。
眼前的動物已經不是原來的金毛狗杠子,在它狗的體裏麵,住著的是一個猥瑣,凶惡的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