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煩惱
黃新嘴裏伸出兩隻雪白的獠牙,湊到餘阿全青筋暴漲的脖子上。
“我跟你打一塊錢的賭,他的血不好喝,你一定會失望的,還有,不要用那麽曖昧的語言,吸幹……貓爺聽著怎麽這麽.呢?”
利爪揮起,藍汪汪的光芒閃過,黃新一聲慘叫,化為一股黑氣迅速地滲入地下。
黑貓沒去搭理它,徑直走到癱在地上餘阿全麵前,抬起爪子觸了觸他的臉:“看不出你膽子雖小,人倒是仗義的哈!”
黑貓兩隻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閃閃的,怎麽看都透著一股邪氣。
一隻會說話的貓!
“妖怪啊!”
剛剛死裏逃生的餘阿全尖叫一聲,終於忍受不了接踵而來的刺激,暈死了過去。
黑貓的爪子在他上胡亂扒拉著:“嗯,先吃哪兒好呢?哪兒的最嫩?”
……
……
瞿南很是失望:“看這個樣子,想抓個活口的願望是落空了。”
黑貓很不樂意的樣子:“這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他現在說不定變成一隻皮球,被那倆小鬼踢來踢去,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
“如果不是你嚇跑了那鬼,我就把它捉住了。”瞿南沒去理睬他的表功,朝外邊努了努嘴。
黑貓翻著白眼幽怨地看他一眼,溜著牆根出去了。
瞿南這才掐了掐餘阿全的人中,餘阿全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見瞿南,他大叫一聲跳了起來,一直退到牆根上,背靠著牆根退無可退了,這才哆哆嗦嗦地指著瞿南問:“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餘阿全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子哆嗦得像風中的樹葉,額頭上全是大顆大顆的冷汗。瞿南倒也不忍心再嚇唬他,向他伸出手去:“我是瞿南,不信你摸我的手,很乎的。”
餘阿全警惕地跳開一步,躲開他的手:“不對,你別想騙我,你明明是鬼,你一定是想騙我把符紙交給你對不對?還有那隻貓妖,它想吃我!”
瞿南好脾氣地笑了笑,避而不答關於貓妖的問題,把話題扯回到符紙上:“你忘了,你已經把符紙給了黃新,我還騙你幹什麽?對了,那小鬼逃走了,我再給你幾張符紙防,萬一它下次再來你也不用怕它。”
瞿南拿出一疊符紙,抽出三張遞給餘阿全:“一張帶在上,另外兩張分別貼在窗戶和門上,這樣至少保安室就算是安全了。另外就是,你仔細地想一想,那張老婆婆的照片以前有過什麽異常嗎?”
明亮的燈光下,瞿南手上拿著三張符紙,餘阿全偷眼看看地上——瞿南有影子!
那麽,他真的是瞿記者,而不是鬼了?
想想自己的符紙也丟了,麵前這個年輕人要真的是鬼,自己也沒什麽可用來防的東西了。餘阿全想到這兒,索豁出去了,伸手去接符紙:“讓我想想。”
他接過符紙,有意無意地用手指摸了一下瞿南的手背,感覺瞿南的手乎乎的,這才放下了心,大大地喘了口氣:“哎呀嚇死我了,剛才那個鬼變成你的樣子來誆我,後來又變成小黃的樣子……”
餘阿全忽然停住話頭問瞿南:“瞿記者,你說那是真的小黃還是其它鬼變成他的樣子?要是真的小黃,它為什麽要害我呢?我跟它沒仇啊?上個月他有事,我還替他上了兩個班,都沒用他替回來,他怎麽就要害我呢?”
中年人一張憨厚的方臉膛上全是失望沮喪不解的神,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我真的從來沒對不住他,他怎麽就要害我呢?”
瞿南沒見著那隻小鬼,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黃新的鬼魂,這時候也沒法再去驗證,隻得隨口安慰他幾句:“黃新死得冤,心裏有怨氣,變的鬼不分青紅皂白地害人,這種況也是有可能的,當然更有可能是小鬼變成他的模樣騙你的。”
兩人沿著走廊邊走邊說,路上再也沒遇到什麽怪事,很快地回到保安室。
瞿南先給餘阿全倒了杯水遞給他:“好了,喝點水吧,暫時是沒事了,我會想辦法盡快抓住它的。現在,你盡量回憶一下有關那張照片的事。”
餘阿全折騰半天也確實渴了,接過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慢慢地敘說起來。
據餘阿全的說法,那張照片在本次大賽中是很出風頭的,但是具體獲了什麽獎他就不知道了。
他也不懂那些人說的什麽感染力啦,布局意境之類的東西,總之來看展覽的人多半會在那張照片前麵站一會兒。
瞿南問他:“那你們館裏以前出過什麽靈異事件,或者說有意外死亡的人沒有?”
餘阿全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不過這次的展覽剛開始時我就覺得很不對勁,閉館以後總聽到館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覺得後背發冷,好像有人躲在暗處偷看我一樣。”
看樣子可以肯定,這事兒是那張照片搞出來的了,隻是,這張照片背後有什麽呢?瞿南想著,問餘阿全:“餘哥你見過這張照片的作者沒有?”
“這個我倒是見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蘇,經常帶著一隻大金毛狗,因為我們館裏不讓寵物入內,有一次他還把狗放在保安室托我照顧來著,對了,那狗名叫杠子,很乖,很懂事。”
瞿南又問了幾句,餘阿全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看看再問不出什麽了,瞿南叮囑他把符紙收好,不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給別人,就離開了展覽館。
看樣子得去找找照片的作者,或者照片中的這個老婦人,從他們那兒,也許能找到一點線索。
……
……
蘇利很煩。
作品獲獎帶來的喜悅沒能維持幾天,他的心就被老媽破壞得一幹二淨。
不知道為什麽,蘇利的母親這幾天特別煩躁,又開始嘮叨那個永恒不變的話題:搬家。
自從上次蘇利從山裏回來,蘇母就開始要求搬家,整天嘮嘮叨叨的。蘇利壓根就沒搭理她。搬家?當搬家是那麽容易的事麽?找房子,收拾屋子這些的都不說了,最重要的是,新家的附近未必能找得到保姆,沒有保姆,誰來照顧蘇母?
前幾天蘇利忙著攝影展的事,蘇母也識相地不再吵著搬家,家裏又恢複了平時的安靜平淡。
好容易蘇利忙完了手頭上的事,送去參展的作品也算不負所望,拿了個一等獎。雖說展出過程中展覽館那邊出了點事,導致展覽提前結束了,但是這幅作品在行內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蘇利內心感覺還是滿意的。
“狗蛋,咱們搬家吧,這兒住不成了。”
聽到蘇母有氣無力的喊聲,蘇利抬手撫住額頭:“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狗蛋!”
他沒敢太大聲音,如果被蘇母聽到,一定又要沒完沒了的纏著他要搬家。
蘇利昨天跟王姐談了,要她每天住到家裏來照顧母親,王姐答應了,隻是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最近母親不知怎麽了,每天沒完沒了地叫喊著搬家,晚上更是整夜不睡地喊,害得蘇利已經治好的失眠都又犯了。
他打算著,等王姐來了,自己就出去躲幾天,也省得被老媽嘮叨得心煩。
蘇母是幾年前為了照顧蘇利,從鄉下搬來的,去年患了腦梗癱瘓在,生活也不能自理。
癱瘓以前她的格還好,沒有這麽煩人,每天做飯,收拾屋子,閑下來的時候和小區裏的大媽紮堆聊聊天,格還算開朗。可是癱瘓以後她的格就變了,變得開始煩人。
蘇利就想不通了,家裏有吃有喝,還特意雇了人伺候著她,老媽她還不知足,究竟還要怎麽樣?
“狗蛋……狗蛋……”
又來了,蘇利雙手抱頭,煩躁地走過去推開房門,拉長聲音大聲喊:“媽!”
近一段時間以來老人飲食不佳,瘦了很多,躺在上的幾乎是一副骨頭架子了。聽到蘇利的喊聲,她吃力地轉過臉,瘦得皮包骨頭的臉上老淚縱橫:“狗蛋,搬家吧,這家住不得了,有鬼啊!”
蘇利心跳了一下,不知為什麽,忽然想到展覽館發生的那件離奇的殺人案。
盡管警方封鎖消息,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據說是吸血鬼造的孽,一個一百多斤的壯小夥子被吸得隻剩下二十多斤,真夠慘的。
這時候聽到老媽說家裏有鬼,他心中一凜,第一反應就是語氣嚴厲地喝斥一聲:“媽!你別胡說!哪有那麽多迷信的東西!”
因為近一段時間瘦了許多,老人臉上增加了很多皺紋,溝壑密布的臉上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狗蛋……”
“說了別叫我狗蛋,還有,我不搬家!!”
蘇利啪的一聲甩上門,怒氣衝衝地回到沙發上坐下。
杠子從它的窩裏抬起頭來看著他。
“這家裏有鬼啊!它會害死你的!”老人近乎淒厲的喊聲回在家裏,聽起來令人心裏煩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