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月滿盈。

幾家歡喜幾家愁。

宋家此刻完全亂了套,喬淑玉被抓當天,宋家公司工程出現重大人員事故,安全檢查不過關,材料偷工減料,出現事故塌方,傷十人,亡三人。

宋城和跟石翠蘭焦頭爛額,連夜召開董事會討論解決方案。

董事會大動作,遞給宋城和一份意向收購合同,收購方是沈氏,沈成岸,也就是薑家老夫人沈念庵的親弟弟。

是個有名見縫插針的撈王。

“什麽意思?你們什麽意思?我可是公司絕對控股人,我具有最大發言權,你們想不經過我同意,就把宋家的公司賣出去?”

宋城和老臉漲得通紅,他一拍桌子,蹭地一下站起了身。

“我看你們誰敢!”

“宋總”坐他最近的董總開了口,“工程黃了,賠款五千萬,傷亡人員安撫也需要一大筆資金,公司資金庫前段時間投資項目,已經是虧空狀態,現在你準備拿什麽補這個窟窿?”

宋城和的臉色變成難看的漿果色。

董總又道:“而且現在,你恐怕已經不是絕對控股人了。”

“你什麽意思?”

會議室裏氣氛格外緊張,麵色各異的眾人,各懷心事,宋城和猛然警覺,跟自己並肩作戰幾十年的同事好像都在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他們每個人都狼子野心,對宋家這塊蛋糕虎視眈眈。

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好像從宋城榮被抓之後,公司內部結構就已經在悄然變化,隻是他一直沒注意這個問題。

董總拿出一份文件,攤開推到宋城和麵前,語氣不急不緩。

“宋總,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你現在手裏股份占20%,但沈氏負責人,也就是沈成岸沈先生手裏股份是25%,在這種情況下,他還願意出一份收購合同,已經是對宋氏這麽多員工的一種幫襯,一大筆資金的注入,完全可以解決公司的燃眉之急。”

宋城和如遭雷擊。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沈成岸手裏怎麽可能有25%的股份?怎麽可能是股份占比最大的那個人,他明明是個外人啊!

沈家。

周魏賢剛吃完晚飯,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院子裏看月亮吃月餅,沈星也守在她旁邊講娛樂圈最新的八卦。

沈成岸接了一通電話之後,春光滿麵地走了出來。

“老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周魏賢抬了抬眼皮,她太了解自家這位,每次他興高采烈地說有好消息的時候,都是他又大撈一筆的時候。

“我撿了個便宜,把宋家收購了。”

周魏賢蹭地一下坐了起來,“你確定你是撿了個便宜,沒幹違法亂紀的事情?”

“我確定”沈成岸挨著自己老婆坐下,“前段時間,宋氏一個姓董的給了我一份股份轉讓合同,我就成了宋氏絕對控股人,加上宋氏昨天工程塌方,投資方進行了撤資,他們要麵臨巨額賠償,但又賠不起,剛好我就趁這個機會坐收漁利了。”

沈星也撓了一下頭,也坐起了身。

“爸,宋氏塌方那個工程,我記得你也和魏叔叔一起投資的啊?”

沈成岸推了一下鼻梁的眼鏡,回答的理所當然:“是啊,我攛掇你魏叔叔一起撤資的。”

“……”

怪不得宋氏賠不起。

董誌成出了宋氏的大門,撥了一通電話,對麵很快接通。

“喂”

“喂,小薑爺,事情已經辦成了。陳小姐前段時間轉讓給我的股份,我聯合我手裏的和另外兩個董事的,一起轉讓給了沈總,宋城和走投無路,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將公司賣出去,自己從董事變成一個普通的管理層。”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興致並不高,隻是回了一個嗯,就掛斷了電話。

這些是陳清念想做的。

她原本打算,把手裏的股份整合起來,再拉攏幾個董事,一起把公司送到薑行川手裏。

宋氏那幾個老狐狸沒那麽好拉攏,單憑陳清念一個人,根本完成不了,是薑行川私下促成的。

而且他對宋家的公司不敢興趣,左右想來,隻有沈家比較合適,畢竟陳清念的母親姓沈。

沈念庵的沈。

沈清君是薑家隱瞞了二十多年的血緣秘密。

叩叩叩——

門外傳來三道很輕的敲門聲,敲門的人似乎膽子很小,動作都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薑行川勾了下嘴角,走到門邊,並不開門,故意問道:“誰?”

門外沉默了三秒,才傳來怯怯的聲音:“薑先生,是我。”

“你?你是誰啊?”他隱著笑。

陳清念有些急了,但又敢大聲,隻能壓低聲音耐著性子解釋:“我是陳清念,薑先生,麻煩你開門一下。”

真禮貌。

薑行川逗夠了,拉開門,把外麵縮頭縮腦的姑娘拉了進來。

一進門,陳清念就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掛在了薑行川身上,瞄準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薑先生,你故意的!”

薑行川單手抱出陳清念,把門關上,帶著人往臥室裏走,他不躲,任由她在自己脖子上咬出一個紅紅的牙印。

“你外婆睡著了?”

“睡著了。”

“在長輩眼皮子底下溜出來跟男人私會,你是不是膽子太大了點?這可不是好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薑行川的房間很幹淨,是清一色的高級灰,單調素淨,很有格調。

他抱著陳清念一同倒在鬆軟的大**,支起胳膊看身下臉頰紅紅的姑娘,“找我幹什麽啊?小前女友。”

陳清念耳朵紅紅的,今天本來還有點咳,晚上吃了藥,現在好很多,隻是輕微咳。

“你幹嘛還叫我小前女友,你不是跟我和好了。”

“我什麽時候跟你和好了?”薑行川托著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陳清念心裏有底,就會變得有恃無恐起來,她從自己的睡衣口袋裏拿出今天奶奶給的紅包跟薑行川炫耀。

“你帶我回來過節,你當著大家的麵牽我的手,還讓我拿了紅包,這個紅包,不就是奶奶對我很滿意的意思嗎?”

她的語氣中甚至透露著一股子沒來由的驕傲。

薑行川這個人就是嘴硬,其實心裏早就不跟她置氣了,還非要端著架子不肯承認。

那他們就是和好了吧?

薑行川看著她手裏的紅包,扯了扯嘴角,“你覺得是就是吧。”

他伸手拂了拂陳清念鬢邊的頭發,“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她口出狂言:“哪兒都很舒服。”

自從陳森告訴她追男人要膽子大臉皮厚要死纏爛打揣著糊塗裝明白之後,陳清念覺得自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果然人臉皮厚點之後,做什麽事都輕鬆多了。

薑行川哭笑不得,“小小年紀不學好。”

他低頭吻陳清念的唇,輾轉纏綿,和她呼吸交換,然後趁她不注意,忽地低頭咬破了她的唇。

一絲腥甜蔓延進陳清念的口中,帶著一股莫名的蠱香,讓陳清念一時間有些失神,她不由得身子一顫。

下一刻,薑行川咬破自己的食指抵在她的額頭,聲音很低,很好聽,帶著致命的**力。

“陳清念,從現在開始,你要完全聽我的話。”

陳清念瞳孔一震,這一幕太似曾相識了,她想反抗的時候,已經手腳發軟,動彈不得了。

“清念,我不知道你是從誰那兒聽來的有關於我的事情,但我猜得沒錯的話,那應該是我奶奶和你外婆聯合整出來的,你以為跟我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就可以幫我破體內的蠱,這個方法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奏效,但是,情況有變,所以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