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商議

幸好是合衣躺下,不然就難堪了。

田瀅舟暗自慶幸著。

爾後,竟然還有薑承佑和秦掌櫃,唯獨不見幼芙。

十三還未包紮好嗎?

“聽秦掌櫃說,你方才去了躺縣府,看見米商從縣府出來了?”瑾王率先坐下,問道。

田瀅舟本想躺會再和他說,見他問到就點了點頭。

“嗯,縣大人見我上門,還讓他們躲起來,看來是有事瞞著。”頓了頓,她又道:“我想糧荒的問題,他們定然脫不了幹係。”

“這事讓小犢去查就好了,下午買米就讓秦掌櫃去就好,你好好歇著吧。”瑾王說道。

田瀅舟搖搖頭,說道:“我要去安田山莊,撫安縣和南安縣相鄰,之前撫安縣的人又去南安縣買米,順便看看南安縣的情況。”

秦掌櫃說道:“若是這樣的話,小姐您還是在客棧歇息吧。南安縣封縣了,不允許外人進入。我們買米也隻能在外等著,更別說進入安田山莊了。”

她說得也有道理,可是她還是要進去看看,也非要去安田山莊不可。

田瀅舟望向瑾王,忽然靈機一動,說道:“薑承佑留在這裏研究藥方,瑾王也一起去。也沒人敢攔你。”

“你有非去安田山莊的理由嗎?”瑾王沒有說不,隻是不解問道。

田瀅舟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秦掌櫃說了,安田山莊是南安縣最大的米商,其餘小商戶也是看他行事,隻要他肯將米價下降,其餘小商戶也必然跟著下降米價。撫安縣這些米商見情況不對必然急了,要不他們死忍著寧願米糧在倉庫發黴,要不就將米糧拿出來。”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他們都紛紛點頭,瑾王質疑道:“這主意雖好,可是安田山莊會答應嗎?他們也未必會見你一麵。”

田瀅舟看了一眼秦掌櫃才說道:“安田山莊是田府的產業,作為田府二小姐,我有權進山莊吧。”

“您是那該死的安田山莊的二小姐!”秦掌櫃不出她所料的驚呼著。

田瀅舟點了點頭,笑著問道:“你該不會要趕我出客棧吧?”

秦掌櫃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您為我們著想,我們怎會趕您出去。要趕也是趕那太醫。”

田瀅舟回以淡笑,接著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場瘟疫,這街道都飄著惡臭味,再惡化下去恐怕這撫安縣就沒剩多少人了。”然後看向薑承佑。

今日走了一圈,這沉寂街道,讓人有些窒息。

薑承佑眉頭一擰,“你該不會就這樣撒手不管,讓我自己一人研究吧?”

“當然,我還要去安田山莊,還病著,難道你還想我抽身幫你?”田瀅舟一副驚訝地看著他。

這是給他機會,若他這次解了瘟疫,立下的功勞,皇上定會對薑府改觀,屆時說不定還重新重用。

薑承佑無言以對,嗯應了一聲。

這時幼芙抱著十三進來,田瀅舟一見它就忍不住嗬斥道:“你怎麽就不懂跑去找何大嬸她們,非要跑出去,張伯都被你害得染病了。”

十三可憐巴巴地垂下頭,嗡嗡叫著道:“我都被砍傷前腿,差點又變成桌上菜了,主子你都不心疼。”

田瀅舟歎了聲氣,起身抱過它。

秦掌櫃望了望十三包著的腿,可憐的叫著,歉意道:“抱歉,都是舍弟,竟然做了這麽混賬的事。”

田瀅舟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隨後看向幼芙道:“幼芙,你下午也一起去安田山莊吧。”

幼芙一聽,激動得眼淚都要滑下,她興奮地應了一聲。

秦掌櫃心裏自然欣喜著,眼下事情有了進展,喜笑顏開著。

她說道:“你們先歇會,我讓廚房做些好吃的。”

說著她就邁著愉快地腳步下了樓,瑾王他們也起身下樓,騰出空間讓她歇會。

薑承佑離開前說道:“我已經讓人熬藥,你待會趁熱喝了。”

瑾王看著田瀅舟的笑容眉頭一皺,也沒有說話。

田瀅舟等人用過午膳,歇了會後就各自行動。

小苗是秦掌櫃的女兒,她對醫術很有興趣,也略懂皮毛,自動請纓照顧十三和做薑承佑的助手,也不管薑承佑答不答應,一直抱著十三纏著他不放。

田瀅舟讓幼芙跟著一起前往安田山莊,她有事沒事的發呆,深知她想母親了。

秦掌櫃為他們引路,其他人留在客棧裏不許外出,臨走前還特別吩咐何大嬸記得給張伯送飯菜。

這點讓田瀅舟對她好感上升,重情重義,不忘恩。

分別坐上車橋後,就前往南安縣趕去,田瀅舟看到幼芙心不在焉地樣子,笑了笑。

她調侃道:“見個母親也心不在焉的,以後見未來親家怎麽辦?”

秦掌櫃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問道:“小芙你娘在安田山莊幹活的嗎?”

“嗯,已經好久沒見道她了,好想她,都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身子好不好。”幼芙感慨地說道:“我自幼就沒爹,是娘一直在身邊陪我。”

秦掌櫃心裏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

附在田瀅舟身上的周雅楠此刻想到的不是遠在21世紀的養父養母,而是想到了梁氏。

有父親又如何……

那個連她出遠門,明知撫安縣瘟疫也不派個侍衛,不看她的父親;那個算計自己女兒,打算聯合賈樹華毀她清白,逼她就範,試圖用逼迫梁氏的方式逼迫她……

他人渴望有的,她卻寧可沒有,多麽的諷刺。

就在他們各有所想時,撫安縣的縣府又秘密商議。

那些米商再次上門找上縣大人。

“大人可聽說了?京城裏的瑾王也來了。”其中一膽小的慌了。

其他人也紛紛議論著,吵得縣大人心都煩。

他大喝一聲道:“大家先靜靜,本官也聽說了,他也剛到沒查到什麽,大家莫慌。”

“怎會不慌!若被查出,我等可都要被問罪的。”其中一人喊道。

縣大人敲了敲桌麵,沉吟了一會兒,眼眸一冷。

“那就趁他尚未查到什麽,剛來乍到將他們給……”他陰沉著臉做了一個喀嚓的手勢。

那膽小點的慌道:“這不好吧,萬一京城調查怎麽辦?”

“瘟疫無情,怪得了誰。”縣大人在其他人點頭同意時,繼續商議著。

田瀅舟等人完全沒意識到危險迫近,一行人來到南安縣,被官兵攔了下來。

“任何車輛和人都不允許通行,有什麽事直接說。”那官兵大聲喊著。

田瀅舟撩起紗簾,見小犢下了馬車,將一麵金牌拿出。

那官兵一看,慌得差點連手槍都拿不穩,忙閃到一旁,同時喝聲道:“趕緊開門通行,瑾王到來,快去請師爺。”

田瀅舟微微凝眸,為什麽是請師爺?而不是縣大人?

帶著疑問進了南安縣,田瀅舟被眼前的景色嚇到了。

除了守門的官兵沒戴口罩,其餘官兵和街道上的個個蒙著布。

蕭條的街道,商戶都大門緊閉著,隱隱地聞到腐臭味,時不時就聽到淒慘地哭喊聲。

南安縣裏竟然也染了瘟疫,而且比撫安縣更為嚴重,可為什麽沒有上報朝廷情況,請求朝廷派太醫救治呢?

這點瑾王和田瀅舟都費解不已,待車橋停了後,來接他們的不是縣大人而是師爺,更為奇怪的是,不安排他們進縣府,而是到了鄰近的茶館雅間。

田瀅舟突然感到不安起來,瑾王也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