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難道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正沉思的謝靈芸,聽到她的話,轉頭看著她,笑道。
入畫眨了眨眼睛,猶豫道:“世子妃真的要開繡樓呀。”
“嗬嗬。”謝靈芸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嗔道:“還‘蒸’的,我還‘煮’的呢,我說句話難道就這麽不讓你相信麽?”
“奴婢不是不相信您。”入畫認真的搖著頭,“奴婢隻是覺得您從來沒有說起過要開繡樓的事情,所以才有點不敢相信。”
“本妃要開繡樓,請問我們入畫丫頭有沒有興趣去做個繡娘呀?”謝靈芸逗她道。
“世子妃,奴婢能去嗎?”這時一直沉默的侍書卻突然說道。
謝靈芸同入畫三個一愣,看向一臉認真的侍書,“你怎麽有這個想法?真想去?”不再想著做通房或者姨娘了?
侍書大概也想到了自己跟著世子妃之前的打算,臉色泛紅,訕訕然一笑,尷尬道:“世子妃,奴婢以前的想法……嗬嗬,如果世子妃同意,奴婢覺得還是想去繡樓做事。”往事不堪回首,在簡親王府的這些日子,想到哪個時刻都是清冷著一張臉的世子爺之後,她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很幼稚,現在沒有了目標,不如出去做事,還來的實在一點。
“侍書姐,你不是打算要伺候世子妃一輩子麽?”直率的入畫驚訝的說道。因為侍書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所以入畫幾個都知道她想給世子爺當通房丫鬟。
而她無心的話,卻讓侍書感覺更是尷尬。
“入畫。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司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
謝靈芸認認真真的看著侍書,見她並不是說笑。很好奇是什麽原因讓她改變初衷,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詢問這樣的問題,似乎有點不合適。
隻是侍書對她提出的請求。她此時卻不能答應。本來她身邊可用之人就少,如果再把侍書放出去,那她身邊可是少了一大主力。
“現在不行,不過以後如果你還想到繡樓去的話,我答應你,到時候隻要你再開口,我絕對會許了你自由身。”
“世子妃--”侍書眼中溢滿了感激的淚水。把她放出去做事,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如今竟然說要許她自由身,那麽就意味著,她這一生還有改變身份的一天——不再是丫鬟。
謝靈芸對她柔和一笑。然後看著入畫幾個,鄭重其事道:“不光是侍書,今兒我把話說到這兒,如果你們想要飛,我都可能許了你們自由身,不過不是現在喲。”
抱琴幾個對視一眼,都感動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能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以此來表示自己心中深深的感激。
謝靈芸這一次並沒有出言阻止她們。隻是柔和的看著她們,心中真的希望她們都能有個幸福自由的將來。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是不是薛仁傑因為昨兒謝靈芸好心的提醒而生氣,還是喬姨娘伺候的好,所以並沒有過來吃早飯,隻是讓墨雨傳話說去上朝了。然後直接從喬姨娘院子走人了。
“世子妃,老奴讓廚房給喬姨娘那邊加了幾樣世子爺平時愛吃的小菜。”秦嬤嬤看著謝靈芸愣神,因為她因為薛仁傑不來而心情失落,小心翼翼的說道。
謝靈芸吃著早飯,心心去尋思起繡樓的事情,忽聽耳邊的話,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秦嬤嬤,道:“嬤嬤,為什麽?”沒有這個必要吧。
秦嬤嬤知道是自己會錯了意,看到謝靈芸還是依然不把世子爺當回事,不由的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提醒道:“這是當妻子對丈夫的關愛。”她特意放緩語氣,就是為了讓眼前心不在焉的主子能懂得自己的意思。
謝靈芸到也沒有讓她失望,她聽懂了,可是卻把這列為自己身為妻子又多的一份任務,“好,我知道了。”
秦嬤嬤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展開,卻又聽到:“以後這件事情就有勞嬤嬤了。”
唉--,無聲的歎息。
“是,老奴知道了。”主子不上心,她這個當奴婢的也隻能幹著急,可是卻不能對主子指手畫腳,更不可能左右主子的心思。
食不知其味的吃過了早飯,謝靈芸有心想寫幾條自己剛剛琢磨出來的章程,可是秦嬤嬤卻提醒她該是給太夫人請安去了。
無奈的她隻好先忍著,等回來之後再弄這件事了。
主院,謝靈芸本來以為還如以前一樣,數自己給太夫人請安最早。卻沒有想到三少爺、三夫人、五少爺、五夫人還有六少爺和六夫人都早到了。
三夫人先看到走進來的謝靈芸,她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道:“今兒四弟妹可是來晚啦,怎麽?難不成是因為世子爺昨兒沒有歇在你屋裏,你反倒貪睡起晚了不成?”說完,掩嘴不懷好意的哧哧笑起來。
謝靈芸特意看了一下沙漏,還差一刻鍾不到辰時,和平時一樣,自己並沒有來晚,確切的說應該是他(她)們早到了。心底鬆了口氣,她可不希望太夫人誤會了自己。
至於一大清早的,三夫人就夾棍帶棒的一番呱刺,她明智的直接選擇無視。有些人,就是越理會,反而越不知所謂,而很不巧的是三夫人正是當屬這樣的類型。
無視三夫人,可是卻不能全然不理會,謝靈芸選擇性的對三夫人笑了笑,然後和大家見了禮。
六夫人道:“四嫂,今個可有空,我們陪著娘打幾圈馬吊。”
謝靈芸對於這個六夫人雖然了解不深,可是自從她嫁進簡親王府以來,這個豔麗中又帶著傲慢的郡主六夫人,可是很少主動給她說話的。好奇六夫人今兒的舉動,她麵上卻是看不出半點心思,笑容得體,柔和中卻帶著客氣道:“我不會。”
“哎呀,你怎麽能不會打馬吊呢。”六夫人一臉驚奇,好像是聽到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
怎麽?不會打馬吊是很值得人驚訝的事情麽?
謝靈芸對於反應有點過度的六夫人無語的很,無法接話,隻能微笑以對。
太夫人坐在臨窗的炕上喝茶,笑嗬嗬的看著她們兩個,接過話道:“你呀,嗬嗬,這誰還規定人人都得會打馬吊啊,芸娘不會打,一會兒就在一邊瞧著,幾圈下來,這不會也會了,正好,幫我贏她些胭脂水粉的錢。”
六夫人哪能聽不出太夫人這是在幫著謝靈芸說話,不動聲色的看了太夫人和謝靈芸一眼,眼珠子轉了轉,她笑嗬嗬的湊趣道:“娘,您這是有了新媳婦兒,就不疼我這舊的新媳婦兒了,人家不依,一會兒一定不教四嫂打馬吊。”說著,她還如小娃娃一般的扭頭哼了一聲,嘟著嘴表示自己的不滿,惹得屋裏的人都笑出了聲,隻是六少爺的表情卻是很奇怪。
“你這張小嘴喲。”太夫人邊擦著笑出眼淚的眼睛,邊抬頭隔空點了點手指頭,一副拿六夫人沒有辦法的樣子,可是臉上寵溺的慈笑卻是瞞不過屋裏的人。
謝靈芸柔柔笑著,不參與這個話題,卻也不讓人掃興,隻是對於嬌笑耍寶的六夫人,她要從新認識一下了,深深地看了六夫人一眼,見到許嬤嬤領著小丫鬟給屋裏各位上茶,她邁著碎步走上前,給太夫人重新換了一杯茶,然後便站在太夫人跟前,安靜的感受著屋裏熱鬧的氣氛。
最終,六夫人所說的馬吊也沒能打成,原因是三夫人這位管家很忙,一會兒一個人的找她。太夫人看著實在是累,索性直接讓她去忙了。
三夫人走時,意味深長的朝著謝靈芸一笑,道:“哎呀,這一天就是事多呀,我想多陪娘一會兒都不成,四弟妹沒有事,可是要替我多陪陪娘才好,要不然呐,你讓你院子裏的喬氏來陪著娘也行,以前娘這兒喬氏可是天天來的,如今你進了門,喬氏反倒是不來了,嗬嗬,莫不是你把她禁足了吧?”
謝靈芸真想把眼前這張八卦臉給拍飛了,就是一個挑事精呀,她禁喬姨娘的足,嗬,還真虧她想的出來。
不過,三夫人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她得到一個信息,看來太夫人真的很喜歡喬姨娘啊,要不然一個小妾,別說是進太夫人的屋裏了,就是站在院外的資格都不夠吧。
“你三嫂說的確實不錯,嗬嗬,這以前大家都忙,你五弟妹和六弟妹又是皮懶的,在我屋裏待不了多久就都回去了,倒是喬氏,因為原先我們王府同喬家是世家,喬氏很懂得分寸,我便叫她常常來陪我說說話。”
屋裏人都走的差不多,隻剩下謝靈芸在時,不知道是太夫人因為三夫人的話,有意說出這句話,還是單純的隻是這麽一說。
太夫人不會相信了三夫人剛才的話,認為是自己把喬姨娘禁足了吧?
謝靈芸看著笑嗬嗬看著她的太夫人,這個奇怪的想法在心中一閃而過,接著卻又否認了,因為這個想法不成立,太夫人雖然看似對東院的事情不過問,可是有點風吹草動,太夫人都會立馬就知道的吧。
那麽太夫人這樣對自己說,是在解釋她對喬姨娘為何會另眼相看嗎?不過,她還真的沒有想到,簡親王府和喬家竟然是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