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這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朱阿財再也不能做壁上觀了,驚慌失措的加入到蘇三‘反對’的行列中。
“如何使不得?”謝靈芸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呃……”朱阿財一怔,反對是真的反對,可是因為乍聽到這件事,他心中還沒有腹案,這‘使不得’一時還真的不好說,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和蘇三兩個人私下商議過……
蘇三見朱阿財沒有搭話,橫了他一眼,接過話據理力爭道:“世子妃,要知道這可是您的陪嫁,往後您在王府中的花銷,可是全指望這鋪子裏的收益啊,如今鋪子裏的生意還算紅火,如果您擅自改生意,先且不說這人脈、貨源、銷路的問題,就是找繡娘都是難事啊。”
謝靈芸笑著微微頜首,“很好,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想到這些,很好,既然你懂得這些,不如由你全權處理吧。”
“世子妃?”蘇三的臉色都要綠了,本身他就唯恐這個差事落到自己的頭上,所以才挑頭說不可行。如今,他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還有就是對這個自己現任的主子,本來就沒有多少尊敬的心,更是看輕了幾分,他感覺這個世子妃就是一個任性的不通世事的無知閨秀,什麽都不懂,偏偏還對鋪子裏的事情指手畫腳,真是氣煞他也。
想要開繡樓,也許是謝靈芸心血**,可是卻不能說她全然沒有準備。早在她畫繡樣賣給繡樓的人時,她就萌生了自己開繡樓的想法,如今隻能說她把這個計劃提前了一些而已。
至於這管事的人選麽,因為謝靈芸現在還沒有合適的人選,還真的隻能由蘇三來先擔任著。
“你隻要做好。本妃可以給你保證,年底結賬時給你盈利的兩層,蘇三,你覺得怎麽樣?你回去想一想,若是同意。那便由你全權負責。如果不同意,也可以給本妃說。”她可是很民主的。
隻是給蘇三拋去這麽一個大誘惑。蘇三又一次驚秫的同時,卻又欣喜若狂,兩層的盈利。這要是經營好了的話。一年下來,他可是賺了個盈滿貫。
“世子妃安排奴才做事,按說奴才不該有異議,可是這繡樓想順順當當的開起來。卻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奴才自認還是有點困難啊……”
如此好的事情。他要是再推三阻四的,那便就是一個大傻子了。不過,他卻覺得不能答應這麽痛快,還想再拿拿架子。
可惜的是,懂得把握機會的人不給他這個做作的機會。
一直沉默不言的朱阿財突然站起身,對著前方的布簾子跪下,聲情並茂的說道:
“世子妃,身為您的奴才,主子有事,當奴才的理應全力以赴,在所不辭,奴才不才,雖然不能有把握做好,但是也不會太差,這個差事不如就讓奴才來做吧?”
這戲劇化的一幕,讓屋裏的眾人又瞬間呆怔,就連謝靈芸都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玩味中帶著一抹不屑的看著傻眼的蘇三和跪在地上‘毛遂自薦’的朱阿財。
“關於繡樓管事這件事,本妃原本沒有定下人選,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勝任,也不是說不行。”嘴角翹起嘲諷的弧度,看著臉上慢慢出現氣憤之色的蘇三,她緩緩道:
“原本本妃覺得蘇三比你適合,如今既然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那便……”
“世子妃--”蘇三猛的跪地,慌張道:“奴才也能掌管好鋪子。”
謝靈芸見此,本來清冷的臉色,猛的一沉,冷冷道:“你也能掌管好?!是真的麽?”
蘇三又豈能聽不出布簾子另一端不悅的聲音,他心裏現在也是火冒三丈,窩火的很。
本來到嘴的肉,他本來想要等等,可是沒有想到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朱阿財這小老兒竟然會來這一出兒,不但讓他被動,而且顯得他不忠心似的。
心裏氣憤難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邊跪著的人,他連磕了三個頭,硬著頭皮,聲音恭敬的回答道:
“回世子妃的話,是真的,奴才能掌管好!”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
謝靈芸冷冷一笑,“你既然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那為何剛才還要推三阻四的?!”
“奴才……奴才--”蘇三這時意識到自己回答太快,和前麵自己說的話相衝突了。重複了奴才兩個字,便慢慢的消了音,同時頭上冒出了汗。
不過,他這一次卻沒有剛才喝茶時的悠閑自得,連抬手擦汗的動作都不敢想,隻是眼睛轉動著,腦子裏想找出合適的說辭。可是偏偏他現在很著急,反而是一點為自己辯解的說辭都想不起來。
而就在這時,他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多麽的幼稚,世子妃也許是庶女,可是她卻不是完全不通世事,不是沒有手段的任性小姐,恐怕一開始這個世子妃就給自己下了個套吧,而他卻偏偏被迷了眼,自以為是的,輕忽了一些事情,而導致自己現在被動的局麵。
朱阿財卻不理會身邊掃射的憤怒眼神,隻是殷切的望著布簾子的方向,等待著裏麵能決定他們一家子過上好日子的‘決定’。
謝靈芸擱著簾子,把外麵的情景盡收眼底,清冷的雙眸一閃,不緊不慢道:
“機會往往是留給有能力的那一方,而有能力卻也要靠懂得抓住機會,機會隻有一次,既然你蘇三不懂得抓住,那麽本妃隻能說抱歉了,這一次你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說到這兒,她看著蘇三難掩失望的神色,話音一轉,道:
“當然,你這一次失去機會,並不代表你以後就沒有了機會,隻要你好好的做事,本妃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了你,還有--”看著有點被眼前的事情弄糊塗的徐秉寬和胡義,還有朱阿財,擲地有聲的說道:
“本妃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對本妃忠心之人!”
朱阿財第一個笑容諂媚的道:“世子妃,身為您的奴才,一切都聽您的吩咐,世子妃讓奴才往東,奴才卻不會往西,世子妃若要奴才打雞,奴才那是絕對不會罵狗。”說完,又轉頭問其餘的三個人,“你們說是不是?”
徐秉寬和胡義有點懵,但是卻並不傻,都連連點頭,表示是這個理。而蘇三卻隻是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接下來,謝靈芸說開繡樓的事情等幾天她會派人找朱阿財具體的說一下的,然後便讓徐秉寬和朱阿財、蘇三先退下,留下胡義說話。
“你怎麽看?”
胡義非常的吃驚,不明白主子把他留下的用意,而聽到問話時,沉默了良久,方才明白主子要問的是什麽。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他露出一絲果斷,低聲地道:
“奴才覺得世子妃把開繡樓的事情交給朱阿財固然不錯,朱阿財的能力,奴才也是多少知道一點的,絕對是能勝任,可是蘇三卻不見得……”接下來的話,他卻覺得不好說了。
知道自己要問的什麽,還懂得怎麽回答,又懂得適可而止,看來他看的很通透,而自己沒有看錯,這胡義確實有點本事。
謝靈芸對胡義很滿意,笑容真誠一分,道:“我要讓你盯著蘇三,你可願意?”
胡義大驚失色,似乎不明白為何要交給自己這樣的任務,要知道他同蘇三可都是世子妃的陪房。如果蘇三……那監視蘇三的自己會不會落得狡兔死,走狗烹 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呢?
“這,這……”實在是難以抉擇。
謝靈芸看著他額頭上晶瑩的汗珠,還有那左右為難的表情,笑了笑,問道:
“難道你也要放棄這個機會麽?”
她雖然沒有說明是什麽機會,可是胡義卻聽懂了。他額頭上的汗珠更是明顯,心中搖擺不定,不知道要不要這樣做。答應主子,便意味著要對不起蘇三;而不答應主子,便意味著失去了向主子表忠心的機會。而失去這一個機會,有可能他以及他的家人永遠隻能呆在小莊子上過活了?
謝靈芸也不急著聽到答案,低頭看著杯中茶葉隨著自己輕輕的吹氣而圍著茶杯打轉。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可是隻有胡義知道,自己內心受到了衝撞,想到家裏幾個孩子連件新衣都沒有,最後他一咬牙,抬起頭,臉上透著果決,一字一句道:
“奴才僅遵世子妃吩咐。”
謝靈芸笑了。
“我現在倒是有件事要問你,娘家陪嫁給我的兩個田莊,雖說都各有不少畝田地,可是我聽抱琴說卻都在城外,至於是不是良田?一年的收成是多少?我卻是兩眼一抹黑,不清楚,我給你幾日時間,把這些事情都弄清楚,然後--”說到這兒,她想了一下,接著道:
“然後三日之內把我想知道的回了我,可有什麽為難之處?”
胡義抬頭,錯愕的看著搖擺的布簾子,本來以為會聽到世子妃具體吩咐怎麽盯著蘇三,可是卻沒有想到世子妃卻另派給他一個任務,而對於這個任務,他卻無任何猶豫,本來對於莊子上的事情,他就了如指掌。
“奴才遵命。”
謝靈芸輕笑,轉頭對秦嬤嬤輕輕點了點頭。
秦嬤嬤便走出去,好言把一臉欲言又止的胡義請了出去。
“世子妃,您真的打算開繡樓?”入畫第一個沒有忍住,好奇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