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在說什麽!我不許你詛咒她。”

太後揮揮手,退下周圍所有的下人,房裏隻留下了蘇琴冉,和剛剛跟隨太後到來的鳳錦年、沈齊雲還有悲兒三人。

在太後麵前,鳳思齊稍稍斂了怒氣,太後坐下後,說:“哀家沒有詛咒她,這是哀家剛剛從臨州得到的上報,幾日前,清靈縣主蘇青璃被燒死在家中,因為有了賜封,所以才通報來到朝廷,哀家想這個被莫名其妙封為清靈縣主的姑娘,應該就是皇上口中的蘇南姑娘吧。”

其實太後能猜到蘇青璃就是蘇南也不難,鳳思齊才下江南沒幾天,唯一為一個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聖旨的,也就隻有這麽一個蘇青璃,現在看他為這個叫蘇南的女子氣成這樣,兩者一聯想,這個兩個不同名字卻在同一時間變得如此重要的人,也許就是一個人。

太後曾經被人稱為女諸葛,所以鳳思齊也並不對太後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感到奇怪,他隻是說:“母後說蘇青璃死了是怎麽一回事!”

“這事,哀家想,跪在地上這位蘇小姐最清楚不過了。”

於是蘇琴冉又被逼迫著說出了當晚蘇青璃院子被燒的情況,待蘇琴冉形容完後,鳳思齊愣愣地坐到椅子上,突然覺得全身無力,說:“把成去給朕叫來,他明明說已經把東西交到了小南的手裏,小南怎麽會死呢?!把那個狗奴才給朕叫來!朕要好好的審問他一番,如果審不出一個結果,朕就拔了他的皮讓他陪葬!”

“皇上不要召了,成去的屍體已經在昨天在冷宮的廢井裏找到,不管他做了什麽,皇上都可以如願的看到他的屍體了。”太後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成去是跟了她將近十年的禁衛,對成去的死訊她竟然能不帶一點感情的說出這樣的話。

“死了?!怎麽死的!”鳳思齊問。

悲兒接到沈齊雲的眼神,走到門外命人將成去的屍體抬入,屍體正好放在蘇琴冉的身邊,因為天熱,屍體已經開始散發出腐臭。

蘇琴冉哪裏見過這個陣勢,當場就吐了,還差點暈厥了過去。鳳思齊看她一眼都覺得心煩,於是走到成去麵前查驗屍體的時候,一腳把她趕到了更遠的地方。

沈齊雲拉開成去的衣服,隻見成去的脊梁骨的位子上有三個黑點,再仔細一看,黑點裏似乎插著什麽東西,沈齊雲說:“皇上小心,皇上看到了嗎?這就是楚遼大內密衛用的曼陀羅針,針細如牛毛,上麵有劇毒,可以在頃刻間見血封喉,成去就是死於這種惡毒的暗器。”

“皇宮裏怎麽會有楚遼的暗器?!”鳳思齊凝眉詢問。

“皇上問得好,這就要問問你那位苦心尋找的蘇小姐了,成去在哀家身邊效力了十年,一直兢兢業業,武功了得,皇上可以得知,可是見了那位蘇小姐之後,他竟然離奇的死在了皇宮,而且那位蘇小姐也死了,哀家倒是要問皇上一句,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後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的話裏明顯有所指,但鳳思齊現在沒有心情琢磨,隻能問。

“哀家懷疑皇上所說的這位小姐,是楚遼的細作。”

“這不可能!”如果蘇青璃是細作,那天下就沒有好人了,她可是為了他一個陌生人,可以放棄貞潔與生命的人。

“哀家調查過這位小姐,聽聞她一年前曾經落水,連大夫上門診治都說她已經斷氣,可是入殮前的一天,她又突然起死回生了,起死回生之後性情也跟著大變,哀家懷疑有人借屍還魂,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接近皇上,可是現在不知道基於什麽原因,她不能接近皇上了,所以就把皇上給的信物什麽的胡**到別人的手裏,而成去就因為誤闖了這件事,她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殺了他。”

鳳思齊竟然停下來細想起太後的話,從中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破綻,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蘇琴冉,用腳勾著她的下巴道:“說,朕的玉簫是誰給你的。”

蘇琴冉被嚇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剛剛聽聞太後推測蘇青璃是細作,又想到母親臨行前的交代,而給她東西的人也死了,死無對證,她便說:“是、是蘇青璃。”

太後冷冷一笑,說:“看到了嗎,皇上?”

此時的鳳思齊深深地抿緊了雙唇說:“朕不信!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證據,蘇琴冉心想著證據在哪兒,而且現在皇上認定東西是她圖謀蘇青璃的,到底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她與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蘇青璃身上呢?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母親叮囑的事她似乎還沒有做,於是急忙從衣兜裏拿出來一樣東西,說:“這個……這個也是蘇青璃給我的。”

這是她娘給她的信,當時她覺得冉姨娘的行為十分可笑,也沒有看信中到底寫了什麽。沒想到母親竟然料事如神,幸好她一向忌憚母親,沒有把這封信也給燒了。

鳳思齊接過信,打開一看,裏麵用奇怪的方式寫了一首詩,這正是蘇南的方式,很多字都少了幾筆,隻能根據上下文的意思讀出信的意思:“半本蝴蝶曲,一生長相思,山坡魷魚義,王府救命情,冷月子成說,管鐲為定情,盼君子時過,君卻遲未歸,若為他人婦,寧為黃泉魂。”

短短的幾句詩通俗易懂敘述了他們相知相遇的過程,這些過程隻有蘇青璃一個人知道,這封信是她寫的沒錯。

書信從鳳思齊手中滑落,他腳下踉蹌兩步說:“她……她當真已經死了!!!”

蘇琴冉顫抖著回答:“知府已經領走了她的屍體,還有她丫鬟的屍體……蘇青璃已經死了。”

當說出蘇青璃已經死了的那句話時,蘇琴冉真的怕得要死,萬一這個時候鳳思齊情緒失控,突然再次拔劍滅了她的可能性,那絕對是百分之百。

可是鳳思齊沒有動手,反而頓了下來,紆尊降貴的蹲在她的麵前把她抱起,可是從銀麵具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

隻聽他說:“朕有沒有傷了你,看你的小臉,多漂亮的臉,竟然哭成這樣,一定疼了吧。”

鳳思齊性情突然大變,這讓太後凝了凝神,而蘇琴冉卻不明白這是為何,還以為鳳思齊已經知道蘇青璃已死是事實,覆水難收,現在覺得她的美貌足以與蘇青璃匹敵,所以已經愛上了她,於是耷拉著小臉,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說:“痛,琴兒好痛,皇上把琴兒弄疼了。”

她以為她這般樣子,一定是楚楚動人到了極致,隻見鳳思齊拉近她,貼近她的耳邊說:“那就記住現在的痛,因為不久的將來,我會讓你比這痛上一萬倍!”

聽完,蘇琴冉瞪大了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出了房間,而鳳思齊也是無力地將太後請了出去。

太後走出他的宮殿,對著一旁的人問:“皇上上次這幅樣子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沈齊雲看了悲兒一眼,悲兒垂眸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是絳兒死的時候。”

“賤人……”聽到絳兒這麽名字,太後在嘴裏呢喃了“賤人”二字,然後十分犀利的轉身盯著鳳思齊的寢宮,“我不管那個蘇青璃是真死還是假死,給我找到她,然後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