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賑災搶占先機,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不是馬後炮,隻要東西背得齊,做事周全,照樣能在皇上麵前領頭功。

依照墨子成這樣沒有在社會上生存的經驗,他根本不知道賑災需要帶些什麽,需要做些什麽,隻不過是照葫蘆畫瓢或者是聽從別人的意見而已。

他們隻享受著災民給予的讚美,以及跟隨的官員赴上美言幾句提交辭呈,將大把揮霍出去的東西展現給所有人麵前,稱讚他是救世主就好。

其實賑災並沒有他想得這麽簡單,畢竟災區沒有富麗堂皇的房子,也沒有平坦的大道,周圍的空氣也彌漫著潮濕和腐朽。

許流光將墨嚴晨拉到一邊。

她低聲的詢問著,“跟來的人都可信嗎?”

“可信。”

許流光瞟了一眼身後的大板車。

“暗山回去取了藥材,這大板車上都是糧食,許家莊子上的,我以你的名義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不過這一百兩銀子的去處無須過問。”

墨嚴晨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許流光竟然為他鋪了路,這個劇情不對勁呢,好像許流光已經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似的。

此時墨嚴晨想要進一步證實許流光究竟是不是也重生了,可是這個想法太超出所有人的預想。

如果許流光並不是重生的話,那麽他對墨子成和許如煙的事為什麽這麽在意?還是說在他重生之前,許流光就已經對墨子成和許如煙積攢了怨恨呢?

想必隻有這麽一個解釋能說通許流光現在的各種奇怪行為。

“許小姐,這銀子我現在給你。”

許流光一把扶住了墨嚴晨的動作。

“我不是差你這一百兩銀子,而是我需要你做好這次賑災的事情,打壓墨子成的氣勢,雖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是他做的事情是你意想不到的惡心。”

“莫不是有什麽天大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許流光淡淡一笑,“不知道無妨,慢慢體會,早晚會知道的。”

說完,許流光便上了馬,獨自一人騎馬還是頭一次。

上一次她膽小如鼠,即便看著別家的小姐,騎馬也都是緊張無比,換到自己可能隻是輕輕地摸了一下馬的身子就已經後退到十米開外,生怕馬蹄子一個不小心將她踢飛,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些馬都經過專業的訓練,除非馬的主人下命令,不然它們不敢動。

正因為她的無知,才會被人無盡的嘲笑。

墨嚴晨也上了馬,朝著後麵的人擺了擺手,所有的人都跟隨著騎頭馬的兩個人轉身朝著福州而去,誰也不敢議論,隻是看著許流光的眼神變了變。

“許小姐,柳州這邊的災害情況你可了解?”

“柳州這邊大體無事,剛才我在莊子上都已經打聽過了,隻是邊緣地帶會有一些災害,但是柳州要預防的是災民的湧入,所以穩住福州才能保住柳州。”

一提到保護一方百姓,墨嚴晨心裏的熱血又被激了起來,這件事情他必須做好。

身為駐守邊疆許久的大將軍,他怎麽可能會讓這些災民湧入柳州,打亂當下的社會秩序。

這樣情況的發生是他們的無能,也同樣是賑災失敗的標誌。

反正行進的途中也無所事事,墨嚴晨想要多了解許流光,所以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許小姐似乎對我四弟和你庶妹的事情太過於關心,莫不是他們做了有悖論長或者是損害許小姐的自身利益的事情嗎?”

“事情太多,三皇子指的是哪一件?”

墨嚴晨皺了皺眉頭,看來他就算是經曆了上一世,也有很多細節不清楚,正好趁此時機打聽打聽,也好做應對。

“隨便哪一件都可以,隻要許小姐能對我說。”

許流光本來不想說,但是看墨嚴晨這麽好奇,肯定是對她的行為有所懷疑,為了取得墨嚴晨的信任,能讓墨嚴晨聽她的話,那麽她就要透露一點信息來激發墨嚴晨的保護欲,不然墨嚴晨會傾向於皇室的尊嚴保護墨子成,這樣一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她重生就是為了報仇,還墨嚴晨一個人情,如果連墨嚴晨的信任都取得不了,那麽她在報仇的路上就會多一些幹擾。

“三皇子有所不知,我娘親是劉丞相的嫡女,當時我娘因為二姨娘的介入和爹鬧翻後便帶我回了莊子,那時我還未出生。隻是到我出生以及懵懂記事的時候,我都沒有見過我爹,我更不知道我爹究竟是誰,還是我七八歲的時候娘親要病逝,這才告知了我的身份。”

“這麽說你並不知道許廷是你爹,更不知道你外公是劉丞相?”

許流光點點頭,這一點她不否認,因為這些都是之後才知道的,之前一直跟隨娘親在地裏幹活,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雖然沒有奢華的物品,也沒有像樣的房子,可是他們很開心。莊子上的人除了李來福嘴比較碎以外,喬嬸一直在幫忙,所以許流光對這兩個人的印象要格外的深。

“娘親在走之前告知了我一切,當時我就憤恨為什麽爹不要我們,偏偏要去喜歡姨娘和比我小幾天出生的妹妹,後來我才明白,因為娘親的娘家是劉丞相,可是娘親卻斬斷了這份親情,對許家來講,娘親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即便娘親鬧著回了莊子上,爹也從來沒出現過,就連我出生也不過是送來了一把銀鎖而已,我的名字也是娘親取的,她說隻要留有一線光明,便會獲得幸福。”

許流光深吸一口氣,“其實對於四皇子我的敵意這麽大,完全是因為他的目的很簡單,無外乎是衝著我外公家的勢力來的,我不懂你們這些宮裏的人究竟是何想法,但是四皇子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拉攏我外公一家才答應這門親事,想必皇後娘娘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大皇子已經是皇太子,並且已成婚,取得還是寧國公家的嫡女。”

“四弟的想法的確很直白,不過這也是皇後教唆的,但依照他的身份和行事做派來講,應該不會直接去許家對你造成困擾,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許流光冷笑著,果然是一條血脈,還是會維護皇子之間的顏麵和利益。

上一世她所經曆的事情還有很多是隱晦說不出來的,就是因為她藏著掖著才會造成別人對她的誤解越來越深,認為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不值錢的賤女人。

最終丞相府那邊根本就沒有認親,所以許流光才會有那樣的悲慘遭遇。

“想來三皇子也是皇子,那麽你都可以偷偷潛入我的閨房,那麽四皇子也可以。”

聽到這話,墨嚴晨緊張起來。

他讓暗山盯著許流光,不僅是要讓暗山成為許流光的暗衛保護她周全,另外也是想要在許流光麵前刷存在感,但墨子成若是潛入許流光的住處,那目的可就不單純了。

“四弟去過許家?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暗山怎麽沒有回來匯報。”

“三皇子以為這是我回京城之後的事嗎?不,而是我在莊子上時候的事情,所以說墨子成做的惡心事情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許流光見過墨子成所有惡心的樣子,但她上一世的戀愛腦,和許如煙的蠱惑慫恿,她不僅將這些醜事美化,還刷新了對三觀的認知,竟然覺得做的那些事情都很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