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深知,當下情況若是闖出去,必會重傷,而且也會汙了許流光的名聲。

但……脫衣服是什麽情況?

正當祁王思索的時候,許流光已經伸手將他的衣服解開,順勢將一條手臂上的衣袖扯了下來。

她神情嚴肅,眉頭緊鎖。

“這箭上有毒,我先給你祛毒止血。”

許流光環視一圈,桌上擺著上等的白酒,直接飲了口氣,朝著傷口的位置噗了上去。

看著傷口發黑,她便直接含著一口酒裹了上去。

祁王嘶了一聲,便也沒有發出聲音。

他意外的看著許流光。

她,怎麽不一樣了?

吐了幾口血後,許流光直接將半瓶子白酒全都周了。

飲完後,還不忘用剩下的福根澆灌祁王手臂上的傷口。

扯下裙擺一處,將傷口包紮起來,整套動作一氣嗬成,不像是現學現賣。

“大恩不言謝,今日之事,我會銘記於心,欠你一個人情。”

“不必。”

許流光雖然雙眼通紅,但到出來的話語卻冰冷無比。

上一世,這個男人為她的付出她好似一丁點都看不見,滿眼全是那個渣男四皇子。

這一世,她不能變成祁王的絆腳石,遠離皇室,越遠越好。

而此時,未成婚卻也不是祁王,而是三皇子墨嚴晨。

墨嚴晨將衣服穿戴好後,拿出一塊半月型玉佩。

“許小姐,這是我的答謝,日後你若有需要,可帶著玉佩去城北的月星齋。”

許流光微微瞥了一眼,隻是一眼,她便愣住。

星月玉佩中的月玉佩?

她不能收,不能有所瓜葛。

“公子不必這番客套,你不殺我,我已經很感恩了,就此別過,就當你我從未見過。”

話音落,許流光便朝著外麵走去,留下墨嚴晨一個人在包廂裏。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午時之前,許流光就會回到許家,而他也將抵達皇宮。

夜色迷離。

許流光並沒有按照約定,明日與許家前來接應的馬車一起回到京城。

這條路,她太熟悉了。

她要提早回到許家,倒要看看,許如煙是怎麽給她定罪的。

同時,趁著夜色,一輛馬車行進在官道上。

墨嚴晨坐在馬車裏,旁側坐著暗衛暗山。

“主子,您的傷……”

“接應許流光的馬車已經從京城出發了吧?”

暗山一愣,什麽時候主子關心起許家的事情了。

雖然許家和劉丞相有那麽一點關係,但在皇城暗潮湧動之時,許家更加傾向於四皇子墨子成,甚至有想法將許家的小姐許配給墨子成當妾室,為的就是先占個位置,日後好上位。

“許家的人已經動身,但……”

墨嚴晨微微皺眉,“但什麽?”

“但許家養在莊子上麵的嫡小姐已經動身回京城了。”

“一路?”

“不,已經先行。”

墨嚴晨麵色很黑,他真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許流光不接受他的信物,同樣也不接受許家的幫助,她,究竟怎麽回事?

“能否追上?”

“許小姐騎馬,主子,咱們很難追上,但到京城也不過前後腳,這會城門已關,即便先行,也會在城外的客棧稍作休息。”

墨嚴晨點點頭,“那就跟上,務必保證許小姐安全。”

暗山一愣,這是鐵樹要開花了?

母胎單身,不近女色的京城第一冷麵皇子竟然一直在打聽別家千金,頭一次。

不過別家千金也就罷了,竟然是許家養在莊子上的嫡女,這件事身份千差萬別。

暗山還是多嘴的問了一句。

“主子,您和許小姐相識?”

“嗯,不僅相識,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隻是她為人低調,不要任何酬勞,所以想著先護著她到京城在做日後打算。”

暗山瞪大眼睛,一個鄉野村婦能成什麽救命恩人,不過要說是被墨嚴晨看上,那這次鐵樹開花開的應該不是啥好花。

都說京城第一美女是陳丞相家的嫡千金,而緊隨其後的則是許家的現任千金小姐許如煙,這都足以成為墨嚴晨婚配的標準,但半路殺出個村婦許流光,屬實有點意外。

難道是墨嚴晨單身太多年,見多這種貨色也覺得是國色天香?

暗山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默默觀察。

馬車顛簸行進,墨嚴晨毫無睡意,反而捉摸著,自言自語。

“她是什麽時候會醫術的?”

“主子,您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查一下許小姐的身世。”

“許小姐自出生就在柳州下屬的莊子上,其娘親是許家的正室,當時因為私假許家與丞相府鬧翻,再無聯係,後因忍受不了妾室而去了莊子上,過著清貧的日子,在許小姐六歲那年便因積勞成疾而亡,自此許小姐一人在莊子上同工,與一般村婦同樣。”

暗山這話無非是提醒墨嚴晨,許流光根本就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

墨嚴晨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沒想到暗山已經將許流光查了底細,結果很幹淨卻也讓人心疼。

“你記著,待會到了客棧,許小姐有求必應,不需花費她任何銀兩,另外,回到京城後,你跟著許小姐,大事小情需暗中協助,並隨時向我匯報。”

暗山:……

他堂堂一個皇子貼身暗衛,就這樣被打發到一個鄉野村婦身邊當……救星加臥底?

這事不對勁,一定是這個女人給主子下毒了。

“還有,必要時,多在她麵前提及我。”

暗山:……

迷,太迷了。

墨嚴晨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山林,他心裏揪揪著。

他,重生了,重生在和許流光相遇的那天,他受了重傷,本想借用許流光的身子抵擋前來刺殺的人,結果許流光卻嚇得嚎啕大哭,想來,是他將匕首抵在人家小姑娘的腰間,換做是誰都會被嚇死。

可是,今天的許流光不一樣,難道說,重生後就連軌跡也有所改變?

但,人的性格也會改變嗎?

上一世的許流光就是個無腦加戀愛腦,她受許如煙的教唆,以為她愛的是墨子成,就連他墨嚴晨的付出都視而不見,還害死了他們的骨肉,成天一副天真清純的模樣,有事沒事哥哥的叫著,總愛自言自語,一驚一乍,終究是他們相互錯付,死在了那場宮宴上。

重活一世,墨嚴晨發誓一定要給許流光最好最安穩的生活。

但……怎麽感覺見到第一麵就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印象呢?

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