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光雙手被釘在了木板上,腰間捆著一條鐵鏈,下麵還懸掛著沉重的鐵球,就好似這一副柔弱的身板能隨時從這裏逃脫似的。

白色的衣裳早已經千瘡百孔,上麵滿是新舊血痕與汙跡。

她散落著頭發,上麵已經被血跡和鹽水反複浸泡著打柳,下麵頂著一張清透的小臉,此時也變得肮髒不堪。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帶著些許的媚氣,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微笑唇,像極了刻意打造似的。

但這一切,都在被鎖緊這個房間,遭受各種虐待的同時,風光消散。

嘩啦啦,房間門鎖打開。

許如煙身著一身淡粉色長裙,上麵披著白色薄紗,頭上雖然隻是挽了一個發髻,但是插著的珠釵卻是尊貴的金鑲玉的牡丹花。

她擦著濃鬱的脂粉,一臉嫌棄的擺擺手中的絲絹。

“味道這麽濃,真讓人惡心。”

抬眼看向被困在木板上的許流光,許如煙淡淡一笑。

“喲,姐姐,你在這裏可好?”

許流光用盡一絲力氣,抬頭看向直麵而來帶著濃鬱脂粉香氣的女人,晃了神。

“如煙,為什麽是你?”

“我的好姐姐,這還真是多虧你,要不是愚蠢的你,祁王也不會落入陷阱,誤認為是舉兵造反,當場萬箭穿心,我的好姐姐啊,祁王臨死前還喊著放過流光,哈哈!姐姐,你可知道為何祁王這些年一直冷待你?”

許流光閉上眼睛,流幹的淚莫名的充盈在眼眶。

許如煙抓住許流光的下巴,逼迫著對方看著自己,衣服狠叨叨的模樣,讓原本外部華麗的胭脂水粉全部失色,變得異常的扭曲恐怖。

“因為你爬四皇子的床,是雙破鞋,有孕在身執意打掉,你以為是和四皇子的種,結果你不知道的是,那晚四皇子根本就沒碰你,你不過是被擺出一副被睡了的樣子而已,是我陪了四皇子一夜,外麵的人聽到的聲音自然也是我們快活的聲音,而那個被你執意打掉的孩子,正是你和祁王的種,哈哈,現在想起來,姐姐,你有做過一件讓祁王滿意的事情嗎?不過,祁王也是個傻子,你都作成這樣,當得知你被困宮中,受人欺負,他竟然帶著人衝進皇宮執意救你,臨死前還求人放過你,手中還拿著你倆當時大婚時候的聘禮,星月玉佩,真是太諷刺了。”

許流光定眼看著許如煙,她的心在滴血。

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終於說通了。

她根本不愛四皇子,她一直愛的是祁王,是許如煙在她麵前說的雲裏霧裏,以為她愛的就是四皇子,才有了後麵那些烏龍事件。

可惜,祁王死了,為了救她,死了。

“許如煙,我不會放過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和我的夫君。”

許如煙在許流光髒兮兮的臉上用力的拍了拍。

“我的好姐姐,你打算怎麽不放過我?聽,外麵的慶典要開始了,今日,正是四皇子登基之時,而我也將冊封為皇後,你拿什麽不放過我?就憑一張嘴?算了,我還是好人做到底,讓你們一家人在九泉之下團聚吧。”

噗。

一隻鋒利的匕首結實的插進了許流光的心髒。

血液噴發在許如煙的身上,臉上,襯托著她嘴角扯出的笑意更加的惡心和恐怖。

妾室之女許如煙上位之時,正是許家嫡女許流光香消玉殞之日。

~~~~~

耳邊全是嘈雜聲。

許流光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繁華的景象。

一群舞女在中央舞動身姿,周圍的賓客紛紛敬酒,耳邊全是各種說話聲音,完全聽不清都在講什麽。

她在二層的包廂,將下麵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柳州知府之子娶妻當日設下宴請,她被養在柳州附屬地的莊子上十多年。

她,重生了。

還是重生在她與祁王相遇的那天。

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一身深藍色長衣的男子跌跌撞撞的進來,手臂受了傷,他眉宇間散發著戾氣。

高高梳起的長發散落在滿是汗水的臉上,遮住了半張英氣的臉,但那個眼神,許流光忘不掉。

“祁……”

許流光剛站起身子變被坐在身邊的男子壓了下去,她不敢多言,因為此時正有一隻匕首抵在她的腰間,稍不留神,她就一命嗚呼。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少說有五六個人。

門前的簾子剛要被掀開,許流光抬眼,大聲嗬斥住。

“誰在外麵?”

“小姐,我們正在搜尋匪徒,今日是知府大人家的喜事,小姐可否看到可疑之人?”

說話間,簾子已經稍微被打開。

許流光直接拿起酒杯摔在地上,聲音狠狠地喊著。

“我可是京城許家的千金,劉丞相的外孫女,你們敢私闖進來試試?”

外麵的人停止動作,立刻行禮。

“不知是許小姐,多有得罪。”

許流光白了一眼,“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趕緊滾。”

“是,是。”

外麵的腳步聲明顯慌亂著,但已經逐漸遠去。

許流光看向旁側的男人,將那把匕首推了回去。

“你剛才想捅死我?”

“你是許家千金?”

“看來你第一次見我就很想殺我。”

許流光自顧自的冷笑著,說著。

她上一世在驚慌中叫喊,祁王並沒有動她一根汗毛,反而跳下二樓,攪亂宴會。

也正是如此,第二天回到京城的許流光被許父劈頭蓋臉的說不知廉恥,在柳州知府的宴請上私會男人,被養在莊子上是個不堪入目,毫無教養的鄉下丫頭。

許流光的身份就這樣一降在降,就連能嫁給四皇子都被說成是高攀。

要知道,她娘親可是劉丞相的親生女兒,她可是劉丞相的親外孫女,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的人生不僅被許如煙偷了,還狠狠地霸占了個幹淨。

許流光想到這裏,攥了攥拳頭,這都是她欠祁王的。

如果沒有遇見,沒有這場婚嫁,祁王便也不會是祁王,而會成為當今的皇上。

“把衣服脫了。”

祁王一愣,他莫名其妙的看向許流光,眼中帶著寒光。

此時許流光沒有半點懼怕,反而要強占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

“脫衣服,快點。”

祁王:……

頭一次見到這種場合,這種狀態,劫色的。

“我雖然受傷,但……”

“但也能一掌打死我,所以,別廢話,趕緊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