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王果然被軟禁了起來。

某些時候阿策覺得溫折玉跟他阿姐月扶搖還挺像的, 一旦權力在握,處事都會異常的果斷霸道,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隻是溫折玉鋒芒畢露, 而月扶搖更加的沉穩內斂而已。

鋒芒畢露的溫折玉伏低做小了好幾天, 日日圍在自家夫郎身後, 也不說話,就是接替了小挽的活, 端茶倒水, 無不殷勤。

弄得小挽整天緊張兮兮的, 時刻懷疑郡王殿下已經不打算讓他伺候主君了。

令溫折玉欣慰的是,阿策隻是不與她說話,至於她擔心的和離的事, 阿策半點兒都沒有提起。

不久之後,女帝在朝堂上突然暈了過去,昏迷不醒, 由太女監國。溫折玉曾跟太女起過齟齬,於是深居簡出, 不敢似從前一般張揚。

反而是月家作為女帝為太女準備的人,一時間風頭無兩。

阿策對朝堂上的事也有耳聞,便偷偷的招了蝶殺的下屬打聽。蝶殺在京都的這部分是由當今六皇女掌控的, 前段時間六皇女趙雲漪被下了大牢, 阿策便借機將這部分人全部攏在了手裏。

所以想要打聽消息倒也不難。畢竟蝶殺不少人都被指派了出去, 在幫溫折玉辦事。

原來這女帝的昏迷正是溫折玉與三皇女的手筆,隻是如今時機不巧, 邊關那邊出了急事, 太女是個不中用的, 但膽子不大, 可以先利用她在京中坐鎮。而三皇女則臨時受命,帶兵去了伊臚邊關,以防外敵侵入。

那太女是見過阿策的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阿策就連月府都不敢去了。

兩個人難得的有了不少親密的機會。

阿策雖說不給對方好臉色看,卻並不抗拒她的親近,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得寸進尺。不讓吃糖的規定已經形同虛設,小挽幾乎每天都在阿策的吩咐下去一趟芳香四溢閣,裝一包新鮮的糖果回來。溫折玉不讚同的歎了好幾次氣,終究沒有說出不許的話來。

這樣又過了半個月,阿策連談神醫開的藥都不喝了,那藥太苦,他一直都不喜歡。

小挽勸不動,任他偷偷的倒了兩次,眼見的將屋裏的一盆開的正盛得花兒給澆死了,越想越是害怕,於是又偷偷的將這事稟報給了溫折玉。

溫折玉一聽,當即怒火攻心,一腳踹開了阿策的房門。

阿策正坐在書案邊上寫字,手底下一個個扭曲的黑色蚯蚓醜的慘不忍睹,旁邊還有幾滴不規則的墨跡。

聞聲不由得蹙了蹙眉,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發涼,用眼神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溫折玉一言不發,彎下身子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阿策不明所以,猛地抬頭,對上溫折玉冷的跟寒霜似的眸子,心下一驚,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溫折玉努力的壓抑著怒火,幸好腦子裏還保存著一份理智,將他放在**的動作還算輕柔,然後扒了他的褲子。

阿策隻覺得屁股一涼,大腦一下宕機了,漂亮的狐狸眼愣愣的看著溫折玉。眼見她高高的舉起了手,阿策“嗷”的一聲連滾帶爬的往床裏跑。

溫折玉拽著他皎白的足腕將人拖了回來,寒氣自上而下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撲了阿策一個滿懷。

“你敢!”阿策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哆哆嗦嗦的道:“你敢打我屁股,我這輩子都不理你!!”

他先是驚聲吼了一句,見溫折玉果然沒有落下巴掌,但是那徹骨的寒氣還是在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於是又往床內縮了縮身子,眨了眨眼睛,濕潤的眼瞳底下慢慢的紅了起來,連帶著眼瞼處都隱隱的透出血色,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不能打我屁股,不然我就沒法做人了。”

“玉姐姐……”阿策委屈巴巴的咬著唇,白的不像話的手指去扯她的衣袖,輕輕拽了拽。

溫折玉深深地喘息了一下,闔了闔眼睛,睜開看著他:“為什麽偷偷把藥倒了。”

“苦……”

“不是讓你吃糖了嗎?”

“那也苦……”眼見的溫折玉又有要發火的趨勢,阿策慌忙補充:“僅此兩次,再不敢了。玉姐姐……”

他小心的觀察著她的臉色,囁嚅的道:“再不敢了,你別生氣。”

他說的這般誠懇,眼圈都嚇紅了,哪怕知道這家夥是裝出來的,溫折玉還是不可避免的心軟了。

她放下了手,回頭喚小挽:“把主君的藥端上來。”

阿策忙趁她轉身的功夫將長褲穿好,心有餘悸的舒了口氣。眼見的小挽端了碗格外大份的藥碗進來,一句話都不敢說,抽了抽鼻子,視死如歸的喝了下去。

溫折玉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等一碗藥下肚,小挽忙塞了一塊飴糖到阿策手裏,換來了阿策一個幽怨的白眼。

待小挽離開,阿策故技重施,又拉著溫折玉撒起嬌來。

溫折玉心裏餘怒未消,不想理他的小手段,也不想慣他得寸進尺的毛病。若這麽輕易地原諒他,隻怕下次他還要仗著自己理虧,做出什麽別的事來。

她想了想,抽出手來,轉身往外走。

“玉姐姐……”

“玉姐姐!”

阿策慌了,不管不顧的下了床,旋身躍到對方麵前。不料溫折玉根本不理她,還想繞路繼續走,阿策一急,直接運了內力去抓她的手臂。

溫折玉抬手攔住,兩個人在狹小的空間裏動起手來。

隻過了兩招,阿策便開始癟著嘴眼淚汪汪的,眼看的就要哭出來了。溫折玉見他赤著足踩在冰涼的地麵上,如今雖說入了春,但天氣仍舊寒涼,他體質一向偏寒,思及至此,又不忍心了。

任他借著對招的機會在胸口捶了兩拳。

溫折玉倒沒覺得疼,停了手,對方反倒抽搐了兩下,巴巴的掉了眼淚。

溫折玉隻得認命的將人又抱回了**,用指腹給他慢慢的抿淚水:“別哭了,小祖宗……”

阿策突然趴到懷裏,哭的更厲害了。

不一會兒就將她胸口的布料泅濕了。

“對不起,阿策……”溫折玉抱著他,悶悶的開了口。

她知道阿策為何會哭,不光是因為今日的事,還有橫在兩個人之間的,關於十幾年前的那個意外。

他受了那麽多的苦,怎麽可能不在意。

阿策在他的懷裏動了動,溫折玉忽然間感到肩膀一陣鑽心的疼痛。

是阿策狠狠的咬了上去。

溫折玉倒吸口涼氣,不敢動,隻能強忍著。肩膀慢慢的變得麻木了,才感覺他鬆口。

“是你對我不起,這個是懲罰。不僅如此,玉姐姐,你這輩子都要用來補償我……”阿策帶著哭腔惡狠狠的道。

溫折玉心裏一酸,忙不迭的點頭。“別哭了,對身子不好。”

“我……”

阿策忽然皺緊了眉,手指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襟。他似是在忍受著什麽,難耐的挺了挺身子,雪白的脖頸無助的往上揚了起來。

“好疼……玉姐姐……肚子好痛。”

溫折玉臉色瞬間慘白,上次阿策說肚子痛的場景還似在眼前,抖著嗓子去喊小挽:“去,請談神醫過來。”

“定是喝了太多的藥,撐壞了。”阿策口申口今著往她的懷裏鑽,好不容易養了許久,有了點紅潤的小臉又變得慘白。

若是平時,溫折玉就給她揉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想起阿策小產的那日,即使阿策已經難受的掀起了衣角,露出軟乎乎白嫩嫩的肚皮,溫折玉還是沒敢碰,又給他蓋了回去。

“別鬧,一會兒談神醫就來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阿策的小日子有一個多月沒來了。

隻是談神醫說過,喝著那調理的藥,對小日子會有影響,所以她也不敢跟阿策說她的猜測,隻是手指還是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

“玉姐姐,我怕……”阿策可能也想到了之前不好的地方,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沒事,別怕,不會有事的。”

“玉姐姐,有……有血嗎?”阿策緊張的不敢動。

“沒有。”溫折玉摸著他的額頭溫聲安撫:“我們都喝過那麽久的藥了,你身子已經大好了,就算是懷了寶寶,也不會有事了。”

“可我昨日還把藥倒了。”阿策牙齒打著磕絆,臉色變得蒼白。

等待的時間格外的難熬,好不容易,談神醫終於到了。

她摸了摸阿策的脈,一轉頭,發現兩個人都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阿縉在清溪縣的時候,就一直看如何照顧孕夫的書。看來,要派上用場了。”

“小阿策,接下來,要給你換安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