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一回頭, 看見是溫折玉,臉色瞬間微變:“快關門。”
溫折玉反腿一腳將門快速勾上,這才看清楚房間內具體的情形, 阿策抱著的是太女的肩膀, 正在費力的不知要拖到哪裏。
而太女則躺在地上, 眼睛閉的緊緊的,看著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溫折玉頓時嚇到破聲。
“你可知她是誰?!”
“你可知她是誰?!”
兩個人異口同聲。
溫折玉急了, 第一時間就是檢查這人的呼吸。不用說也知道對方這副模樣是誰下的手。
這小白蓮也太大膽了……
溫折玉就怕他出手狠辣, 不知輕重把人給弄死了。
當今女帝雖然昏聵無能, 可要是真莫名死了一個太女,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被她追查到底的。
屆時, 阿策可就危險了。
阿策一見她急成這樣,就知道她是誤會了:“放心,沒死, 隻是暈了……”
“怎麽這麽大的膽子,太女你也敢動。她有沒有碰你?”溫折玉勉強鬆了一口氣, 目光落到阿策的**的腰線上,臉色又緊跟著沉了下來。
“沒……我若不允,誰又能碰的到我。”阿策早已嫌棄的鬆開了太女的胳膊, 抱怨的揉了揉手腕:“她怎的這般重, 抱都抱不動, 玉姐姐幫我……”
地上這人明顯就是養尊處優多年,體型比一般人要大上不少, 實打實的沉。
溫折玉臉色仍舊不好:“你要把人弄到哪裏去?那麽多人看到她進了你的房間……”
“先弄**, 就說她喝醉了。我沒打她, 下了點蒙汗藥而已。”
溫折玉在心裏歎了口氣, 如今人暈都暈了,說再多也是無用,隻能先按阿策說的辦了。
溫折玉身為女子,力氣自然要比阿策大的多,很快就將人抱著扔上了床,阿策跟在她的身後,不知想到什麽,突然間啟唇輕輕笑了一聲。
“你還笑?”溫折玉本來氣就沒消,聽到這笑聲火氣燒的更旺了。
“明知道她是太女,你怎麽還敢闖進來,就不怕她怪罪嗎?”阿策嫵媚的狐狸眼眯成了一彎笑弧。
“我怕什麽?反正整個京都都知道我溫折玉是個不成器的,她一個堂堂太女傳出去跟我搶男人,也要看她敢不敢。”溫折玉將人弄到**,氣息一點也沒亂,隨意坐在床頭審視著阿策。
“過來……”
阿策見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不自在的向前走了兩步,錯開她的視線,不願與人對視。
溫折玉道:“做什麽打扮成這副鬼樣子。”
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了下來,垂在腰間。發絲從額角兩側牽了很大的一束用金色的緞帶纏著綁成細辮垂在腦後。穿的是一套小倌裏跳舞時穿的衣服,輕紗寬袖,露出一小截細腰不說,那手腕稍稍一抬,細紗就滑到了肩頭,看起來魅惑極了。
溫折玉見過清純的小白蓮,潑辣的鴆羽,唯獨沒見過這樣的阿策。
她咽了咽口水,皺著眉頭冷冷的評價了一句:“醜。”
“你……”阿策臉騰的燒紅了,又羞又惱的瞪著她:“你……你分明就是喜歡穿成這樣的……”
“我哪裏喜歡這……這樣……”溫折玉剛不服氣的反駁,突然間靈光一閃,尾音變得心虛了起來。
怪道她覺得這一套熟悉莫名,當初初見風清時,可不就是讓他一舞吸引了麽……
所以……
阿策這一身是故意穿給她看的?她就說嘛,明明已經派人來跟他說好了自己會過來,怎麽臨時會去接待這勞什子的太女去了。還穿的這般的露骨。
恐怕是這太女臨時截了她的胡。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阿策之所以做這樣的打扮,根源還是在於,溫折玉在這京都的公子圈裏,實在是太過出名了,幾乎到處都能聽到她的風流韻事。
當初在海天一色,他命懸一線,溫折玉曾抱著他許諾了許多,可蘇醒之後,兩個人卻並沒有說過太多的心裏話。
阿策拿不準溫折玉對他,是真心的喜歡,還是在因為在那樣的情景下,因為同情或者憐惜導致的一時衝動。
他貪戀溫折玉對他的好,不願戳破,不敢提,亦不敢問。鼓足了全部的勇氣追來了京都,卻得知了她皇親貴胄的身份。
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最讓阿策難以接受的,還是她的那些過往。
在氣憤的同時,還有深深地不安全感。
她是那樣的性子,真的會為自己停留嗎?
阿策本不想過多的打聽關於溫折玉的風流史,偏偏汀溪院的小倌們時不時的就會提起她。知道她喜愛歌舞,阿策鬼使神差的穿了這套舞裙。
其實在穿好的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了,他這樣討好的意味未免也太明顯了些。
想到待一會她過來,還不知要得意成什麽樣子,就想著趕緊將衣服換下來,誰知就在這個時候,老鴇將太女一聲招呼都沒打的引了進來。
溫折玉看阿策麵帶薄慍,不太高興的模樣,好笑的將人拉到了麵前,輕咳了一聲:“咳……這身若是特意為了我,那自然是極美的。”
阿策抬眸看她一眼,又快速的低了下去,沒有說話,耳尖卻悄悄的紅了。
溫折玉心裏暗自發笑,這小白蓮自從重傷醒過來之後,性情明顯與以往不同了。
“阿策過來,我有話問你。”
“嗯?”阿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歪了歪腦袋。
溫折玉笑了笑,拉過他的手將人扯到了近前:“為什麽刻意在我麵前,表現出與當初截然相反的一麵?”
阿策微微一怔,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拇指無意識的掐住了掌心,緊緊的抿住了唇。
“怕我喜歡的隻是當初那個偽裝出來的小白蓮,而不是真實的你?是嗎?”
阿策沒想到溫折玉會這樣直截了當的指出來他心中所想,慌亂的後退了一步,但他的手還在溫折玉的手心裏鎖著,抽了半天也沒有抽出來。
阿策祈求的看著她:“我沒有……”
“你怕什麽?”
溫折玉最喜歡的就是此時的阿策,像隻被獵人逼到角落裏的小兔子,眼睛紅紅緊張的看著她,通常這種情況下,阿策的思維能力會下降很多,脾氣也會格外的柔軟。
說話間,溫折玉已經站起了身子,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阿策,視線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阿策整個人都罩在了裏麵。
阿策有一種無處遁形的錯覺,感覺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溫折玉往前走一步,他便緊張的後退一步,直到後腰抵在了桌子上,逃無可逃,突然氣呼呼的朝著溫折玉舉起了拳頭。
下一刻,桌案上的酒壺骨碌碌的滾到了地上,阿策整個人被溫折玉壓著手腕,按到了桌案上。
“呦!這腰夠軟。”溫折玉調笑的挑了挑眉。
阿策羞得滿臉通紅,他這個姿勢,腰身微微往上傾著,羊脂玉似的軟白肚皮不停的收縮,一副欲拒還迎的架勢,實在是可愛極了。
溫折玉在心裏暗暗讚歎,還沒有忘了正事,拇指摩挲在他微微發燙的臉蛋上,刻意按上了他跟抹了胭脂似的發紅的眼角。
“喜歡你。”溫折玉深情地道。
阿策的眸子不動了,呼吸慢慢的開始急促了起來。
“隻要是你,我都喜歡。別試探我了阿策,你不必這樣小心翼翼,我會心疼。”
阿策的眼睛紅的更厲害了,輕輕的道:“你身份尊貴……而我卻……”
“我的阿策配的上任何人……”
“你說,你會娶我……”
這下輪到溫折玉愣住了,她明明記得當初是阿策說要嫁她來著……
不過,她也同意了是了。
“是,是我非阿策不娶。”溫折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阿策的臉皮更燙了,就連脖頸都慢慢的蔓延上了一層淺紅。
溫折玉怕他這個姿勢太久,傷了腰,將人摟著脖頸拉了回來,正色道:“隻是現在不成,阿策,給我點時間,等我處理好王府的事。”
其實不光是冀北王府,奪嫡之爭,生死莫測,再沒有結果之前溫折玉確實沒有讓他進府的打算。
否則,一旦事情敗露,牽連到他就不好了。
阿策強忍著愉悅,矜持的點了點頭。
溫折玉心道:果然不論是阿策也好,鴆羽也罷,脾氣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孩子似的,好哄的很。
說白了,骨子裏還是乖巧的。
“去換件衣服,玉姐姐帶你出門。”折騰了這麽久,溫折玉終於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那她……怎麽辦?”阿策指了指**被忽略多時的人。
“沒事,讓她睡去吧,後麵我來解決。我們就從正門走……”
趁著阿策去換衣服的空檔,溫折玉打了個響指,一襲黑衣的小九從窗戶外倒掛著翻了進來。
“主子……”
“把這裏處理好,一會兒回王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