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季木棉（8）
“這不需要回答。就是喜歡。”青涼說。
“嗬。”木棉冷笑，喝了一口酒，放下，然後盯著麵前的煙灰缸。良久，才說：“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好女孩。”
“你是。”
“不是，至少，我沒有和其他女孩一樣那麽單純。”
“木棉，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們下個月就結婚了，你不要想太多。”
“不，我要想，我也要說！”木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招手，叫了一杯。
“木棉，你怎麽了？好端端的……”
“青涼……”木棉的手突然蓋上青涼的，“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麽？”青涼看著她，可是心裏卻突突地跳著。
“我可能……”她在努力尋找著措辭。
“可能什麽？”
“不，沒什麽。”終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麽？”
即便問這樣話的時候，青涼依然很平靜，聲音低沉而溫潤。
他就是這樣，永遠都是，斯文，冷靜。
不像他，神氣活現，好似全世界都隻有他最厲害一樣。
木棉端著杯子，通透的**中映著她清麗的麵容，木棉靜靜地凝望著杯子不動，直到眼睛發酸，微微地有些流淚的衝動。
“青涼，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和你結婚，我一定會送給你一個最完整的季木棉。”
說完，將杯中剩餘的酒一口喝幹，起身拎起手包，不等青涼有反應過這句話的意思，她已經踏出了咖啡館的門。
青涼連忙招來侍應生結了賬，出了門來卻不見木棉的身影。
他沒有再追過去。而是回了巡捕房。
他知道木棉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獨立，驕傲，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原則，誰也改變不了。
木棉逃也似的離開了咖啡館，一路飛奔，任由雨水淋濕自己，她需要清醒，真的需要清醒。
鬆動的青石板上，過往的車夫跑來跑去，濺了她一身的水花，她都不介意，繼續向前。
跑了不知有多久，有多遠，她竟然跑到了孤兒院的門口。
木棉佇足在孤兒院門前，抬頭望著那斑駁的紅牆，雨點細密地打在她的臉上，她想起舊時，她拉著那男子的手，從這裏走出去。
她說：“我長大後也要像你一樣，掙了錢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花。給他們買糖吃。”
木棉想著，哭著，酒意微醺，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該忘記了，都那麽多年了，為什麽還忘不掉呢？
究竟是因為遺憾，還是因為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