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弱點

舍不得放手……想要保護她……沒想到,最後還是傷了她……

“就現在!”夏末突然大叫一聲,旗燁一腳刹車踩下去。

布加迪威龍不愧為世界上最好的跑車,跑的快,停的更快。一時站住,刹那間,四輛保姆車同時出現在射擊範圍內。

夏末毫不猶豫的開槍,“呯呯呯……”七發子彈,分別擊中了三輛車子的輪胎和油箱。最後一輛車子,還未來得及停下,就直接衝到充滿了同伴屍骸的火海之中。

身後的車流立刻亂成一鍋粥,不到一分鍾時間,後麵道路就被驚慌失措的私家小轎堵得水泄不通。暫時不用擔心再有追兵,長出一口氣,夏末轉回身子,癱軟在座椅上。

“說這麽多大道理,其實你隻不過是害怕吧?”她吹了吹槍頭,火藥的餘味還繚繞不散。

害怕嘛?害怕自己會將厄運帶給她?害怕她會被別人挾持當成威脅他的武器?害怕一旦擁有了,就不願意再失去?還是害怕就算自己傾其所有,也不能得到她的心?

旗燁沒有回答,大團大團的熱風,從空蕩蕩的後窗湧入。潮濕的空氣像是一層細密的網,糊在氣管裏,讓人十分難受。

他不想自己有任何弱點,但如果和陳果果在一起,她必然會成為自己致命的弱點。

“像我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幸福。”他從未期待過自己的生命裏會出現像陳果果這樣的人,想都沒想過。若是放在以前,有人對他說,嘿,你會栽在一個看上去傻乎乎沒什麽心眼,全憑本能做事的小丫頭手裏,他或許會把那人打得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他。

可是遇上了,就逃不掉了。就算他看似冷漠無情,但心裏的事情,隻有自己才知道。

在北海道最後這幾天,陳果果的不眠之夜,其實並不孤單。她不知道,有一個人,和她一樣坐在衣櫃前懷裏抱著威士忌,卻一夜一夜的,也是不能睡。

“扯淡。”夏末低低的罵了一句。“誰都有幸福的權力。”

旗燁專心地駕駛著汽車,遠處的天空之中,風起雲湧,氣壓低得像是跌進了穀底。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把手術做了?”旗燁反將一軍。

夏末一滯,隨即就惱火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長槍,怒道。“我的事用你管嘛?!我做不做手術關你們P事!多嘴!好好開你的車!”

每提起這事,夏末就要抓狂一次。知道的人,都把這件事當成讓海幸家大小姐失態的法寶。

其實我們都一樣。因為不安,隻好強悍。但內心中,和別人沒什麽不同,仍然是溫柔如處子。隻是被現實逼迫得,不得不做出一臉凶惡。

就像那些流浪在外的小狗,見到人,就會汪汪大叫一樣。

它不是想咬人,隻不過是害怕被傷害罷了。

前麵的車流,不知為何,也開始減慢速度。有些車子甚至不顧被剮蹭的危險,硬生生的從路中間擠到旁邊去。旗燁的車子也被別的車子擠到水泥石塊的路基旁邊,磨磨蹭蹭的開不快。

突然,旗燁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向著自己駛來。

“夏末,快下車!”不等夏末反映,旗燁已經拉開車門,一把將夏末推了出去。

夏末在地上打了個滾,從幾排飛馳而過的車輪子裏逃生出來。“FucK!旗燁,你想害死……”

她還沒來及罵出完整的一句話,就看見一輛白色的奧迪a8,正風馳電掣的逆行駛來!從布蘭迪威龍身旁不知何時擠過幾輛車,它們將它死死地擠在隔離帶旁,車身緊貼著水泥石塊,連車門都打不開!

夏末拚命地向前跑去,想要助旗燁一臂之力。可是還沒等她跑到車前。轟一聲巨響,白色的a8和銀灰色的威龍撞在一起,鐵片橫飛,紅色的烈焰瞬間衝上了天際。

巨大的熱浪氣流,將夏末衝倒在地,她撕聲大叫。

“旗燁!!!!!”

黑暗之中,有個人走向她。

一雙比夜色還濃重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他說。“陳果果,再見……再也不要見麵……”

話音剛落,從他身後的黑暗之中,突然竄出無數條碗口粗細腥紅色的觸手,那些觸手卷著他的身體,將他拖向黑暗的深淵……

“不要!”陳果果從夢中驚醒,全身的衣裳都是濕的,她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一頭一身的冷汗。

看看表,淩晨四點半。

從床上暈頭暈腦地爬起來,陳果果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隨後就坐在陽台前,等著看這座城市的第一縷陽光。

回國一個月,拖那個混蛋的福。她不但馬上就要丟了工作,而且還患上了失眠症。

看了醫生,醫生很惋惜的告訴她。

失眠分為許多種,有生理性的,也有神精性的。而陳果果這一種非常不幸的,就是神精性失眠,和神經性頭痛,神經衰弱一樣,都是無治之症。不但無治,如果厲害了,還有變成精神病的可能。

mD,人家談戀愛,都是甜甜美美你儂我儂,怎麽到了她這裏,連精神病都談出來了?

陳果果很不爽,可又沒有辦法。隻能每天按醫囑,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片。

那些藥片,除了讓她健忘,萎靡,食欲不振之外,沒有任何別的作用。

吃不好睡不好,陳果果迅速的瘦了下來,一張臉隻有巴掌大,攤雞蛋都變成了攤鵪鶉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隻圓規,細腿伶仃難民一樣,非常給和諧社會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