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的,隻是他
她冰涼的小手,正好落在安泊溫熱胸膛最敏感的地方,一觸之下,安泊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臉上的紅暈又更加深了幾分。
陳果果以為自己撞痛了安大廚,立刻不安地道歉,“安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
“我沒關係,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有沒有感到不適?有人溺水之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要不要去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
安泊搖搖頭,他仍有些憂慮地問向陳果果,她雖然強撐著站起來,但臉色仍是不好,細瘦的雙腿還在微微的打著顫。
不適,肯定是有的。哪有人剛從生死邊緣逃出來,就能立刻原地滿血複活?
可一想到尼轟國那高到離譜的物價,陳果果立刻覺得自己身上的不適消退了許多。她努力地揚起一個微笑。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大概是因為缺氧,回去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盡管隻見過兩麵,但安泊卻隻覺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骨子裏很好強,他也不再堅持,隻是點點頭。
“那你注意多休息,我得先走了。要回去準備你們的晚宴……”
晚餐?一想這兩個字,陳果果立刻鬆開扶著安泊的手,自己搖搖晃晃地站到一旁。“啊呀,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我們在花隱訂了今天的晚餐,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沒事,你快點回去做準備……”
看上去很不仗義的攆走了救命恩人,陳果果立刻陷入人群之中。
“陳果果,你沒事吧?”旗瀛衝到最前麵,陳果果是他這次親自提點來的,如果出了什麽意外,那全是由他而起。
“沒事沒事,讓大家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腦袋裏雖然還是嗡嗡做響,但生命肯定不會有什麽重大危險。
“小果子,你沒事吧?怎麽好好的跑去跳海?那個男人是誰啊?這麽帥,不會是你在日本新勾搭的豔遇吧?”同事們的話題重點,很快從關心陳果果的身體健康轉到關心安大廚是否婚配,家住何方,八字多少上麵去……
你才跳海,你們全家都跳海!陳果果哼哼地在腹誹,一群女色狼,看見個有點姿色的男人就恨不得撲倒。安大廚才不會看上你們的!
頭痛得要命,陳果果不願意多說下去。她隨便向同事搪塞了幾句就不耐煩地拔開人群,想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歇一歇。
出了人群,抬起頭,不期然地看向坐在沙灘椅裏的那個男人。
她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相熟同事也好,還是在海灘上偶遇的陌生人,聽到消息大概都會跑過來看一看她到底怎麽樣。
可是他……他卻穩穩地坐在椅子之是,享受著美好的陽光。好像她的死活,根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和她,本來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自己怎麽這麽傻,還以為跟人家滾了幾次床單,人家就會真的把你放在心頭?
傻瓜!笨蛋!白癡!
她的心猛然向下沉了沉,那種沉重得讓人無法負擔的絕望感,甚至比她在深海失去最後一絲光線時,還要強烈。
陳果果忍住心裏撕扯的難受,快步走到海邊供遊人休息的小木屋中。
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搖曳的棕櫚樹後。
旗燁攤開手掌,讓已然熄滅的煙頭從自己掌中滑落。
手心裏出了些汗,薄薄的汗水浸過被煙火燙傷的地方,傳來陣陣的刺痛,使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明明是用最放鬆的姿態靠坐在沙灘椅上,但他的心,卻緊緊的收縮在一起。
陳果果剛剛離開時遙望他的眼神,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瞥,但卻勝過萬語千言。那雙水汪汪的眸心,有太多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的情感。
失望,無助,悲傷,甚至倉皇。
眼前美妙的景色,似乎也隨著她那一眼,而變得灰暗醜陋。
其實醜陋的,隻是自己吧?
旗燁自嘲的想,她不會再喜歡他了吧?或許,還會厭惡他?
不過,就算厭惡他也沒關係,隻要她沒事就好……隻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怎麽不過去瞧瞧,小情人兒剛才差點死了,你就一點也不在乎?還真是個硬心腸的家夥。”
說話間,有人手裏端了杯冒泡的飲料,隨意地坐在旗燁並排的沙灘椅上。
“汪先生什麽意思,我不明白。”旗燁將墨鏡摘下,丟到一旁。一雙鴉羽般的黑眸,緊盯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汪亞東。
如果把旗氏做動物世界來比喻的話,旗瀛或許可以說是條好獵犬,對企業和家族忠誠專一,將旗氏的利益高於一切。而旗燁雖然和他有著一半相同的血緣,但骨子裏卻截然不同。
旗燁注定是頭獨狼,狼子野心,對於他來說,整個旗氏隻是一個賭注而已。
獵犬沒了家,或許就要成為喪門犬,但狼不同,狼本來就是沒有家的,他的靈魂屬於廣闊的天地,沒人可以囚得住他。
但是汪亞東和他們都不同,汪亞東是條蛇。
這個男人是旗嶽誠一手提拔起來的。從他畢業進旗氏總部工作,到現如今身居財務總監要位,不過三五年的時間。
旗嶽誠是什麽樣的人,無利不起早,之所以這麽下狠心栽培汪亞東,就是因為他看中了這個男人,想讓他做自己的上門女婿,給旗家小女兒,旗悅然當一輩子護花使者。
旗燁在美國的時候就曾見過汪亞東,第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男人的本質。
他為人處事圓滑狡詐,但該下狠手的時候,又絕不會心慈手軟。像這樣的男人,加以時日,絕對是商場上的一代梟雄。
而此刻,他正在蟄伏時期,就像冬天裏被凍僵的那條蛇,被農夫撿到藏在懷裏,等著暖和過來,必定會反咬農夫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