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部落的結契典禮有哪些步驟?”
“第一步,結契的雙方要去獸神殿祭拜獸神雕像。
第二步,雄性獸人要在獸神雕像麵前許下承諾:永遠愛護、關心、矢誌不渝的對待雌性獸人。
第三步,結契的雙方喝下交杯酒。”
於星沉思一會道:
“我會在交杯酒中下藥,你想辦法讓鱷重天喝下靠近他的那杯酒。”
“等解決了鱷重天,我找機會帶你逃出去。”
“好。”
兩個小時後。
湖泊右側的樹木旁點燃了許多火把,將漆黑的夜色照的如白天般亮堂。
巨大的烤架上,擺放著整隻烘烤的豬、牛、羊。
五六個老年雌性正圍著烤架忙個不停。
於星跟著鱷魚獸人,沿著火把擺放的方向往裏走。
火把一直延伸到一個很偏僻的山洞,在灌木叢的大樹後麵,僅有一條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小道。
沒有人帶路,從外麵是完全看不出裏麵還藏著一個山洞。
進到山洞,於星一眼便看到了上方一尊英俊無比、嘴角掛著一絲邪笑的雄性獸人雕像。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她聽族長說過,獸神的雕像是以雌性的形象建造。
難不成獸世不止一個獸神?
還是這個獸神雕像有問題。
正琢磨著。
儀式已經開始,鱷重天和愛莎先後進入了山洞。
愛莎的頭發上被裝扮了許多亮晶晶的貝殼,尾巴上則是貼了不少彩色的絲帶。
鱷重天換上了一身深綠色的長袍,看上去正式且隆重。
於星隻能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將目光看向了走在最後麵的愛麗身上。
她總覺得愛麗現在的反應太不對勁了。
她太平靜了。
平靜的不像一個戀愛腦的人該有的反應。
下一刻。
隨著一個很年長的鱷魚獸人的高聲宣告,儀式正式開始。
鱷重天回頭,笑容溫柔的牽住愛莎的手,兩人一齊跪在了獸神像前麵的兩個石墩上,同時對著獸神像跪拜下去。
三次跪拜後。
鱷重天大聲道:“尊敬的獸神大人,您虔誠的信徒鱷重天,向您申請與現在的雌**麗解除契約,並與新的雌**莎結契。”
話落,從獸神像上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籠罩在了愛麗和鱷重天身上,幾秒後,愛麗身上的黑煙被轉移到了愛莎身上。
於星清晰的看見愛麗眼中閃過的恨意,她眼眶通紅的看向愛莎,仿佛在看殺父仇人一般。
她手指緊緊的握住拳頭,牙齒狠狠的咬緊下唇。
於星甚至擔心她下一秒就要衝過去,將愛莎推開。
但,她卻忍住了,嘴巴微動,在輕聲念叨著什麽。
於星離得有點遠,隻零星聽到:“等。”
她在等什麽?
於星想不明白。
這時,儀式到達了第三步。
鱷重天有些興奮的拿起酒杯,兩人雙手纏繞,正要喝下去時,愛麗卻突然大喊道:“天哥,小心!”
於星身軀緊繃,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卻什麽都沒發現。
鱷重天焦急的摟過愛莎,緊張的看向四周。
其他獸人也紛紛警惕起來。
一分鍾後,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隻有眾人緊張的喘息聲。
獸人們麵麵相覷,其中一人疑惑的開口問道:“愛麗,你發現了什麽?”
愛麗迷茫的看向四周,她以為的暗殺鱷重天的人並沒有出現,對上眾人疑惑、懷疑的視線,她有些結巴道:
“我……我以為有人要傷害重天。”
鱷重天鬆開手裏的愛麗,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一步。
他皺著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冷聲訓斥道:“愛麗,你又在胡鬧什麽?”
“我都說了,等愛莎生下崽崽,我們再重新結契,你還想怎麽樣?”
“你自己生不出來,難道還不許別人替我生崽子嗎?
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這麽自私、不堪的人。
我真是有些後悔當初與你結契!”
“你說我自私?你說後悔?”
愛麗失魂落魄的後退了幾步後,忽然大吼道:
“你知不知道愛莎聯合了其他部落,你的仇人,想要殺了你替父獸報仇。”
“我隻是想保護你。”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你竟然說你後悔了……”
愛麗不敢置信的搖晃著腦袋。
看著愛麗傷心的模樣,想到她以往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付出,鱷重天懷疑的看向愛莎。
“姐姐,你在胡說什麽啊?”
“哪裏有什麽要傷害重天哥哥的獸人?
如果有的話,人在哪裏呢?”
“可能,可能混在洞穴的獸人中!”
愛莎嗤笑一聲道:“周圍的獸人都是我們熟悉的族人,姐姐,你要撒謊,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吧。”
獸人們看向周圍的同伴,入目全是熟悉的麵孔,他們附和的點點頭:
“是啊,都是認識的人。”
鱷重天的視線從每一個獸人臉上掃過,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讓重天哥哥和我結契。
你放心,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感情,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你!”
“重天哥哥,我們繼續儀式吧。”
“不行!”
“我不允許你們結契!”
愛麗說著,衝上前去,想要撞開愛莎,但她還沒到愛莎麵前,便被鱷重天狠狠踢了出去。
毫無保留的一腳,將愛麗踹飛了出去,直到狠狠的撞到山洞的石壁上。
愛麗重重的摔到地上,於星清晰的聽見幾聲哢嚓聲。
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摔的很重。
愛麗來不及痛呼出聲,她尖銳的吼道:
“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別的女人打我!”
“當初要不是我,你現在哪裏能當上族長,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
“閉嘴!”
“要不是念在你對我的付出,早在你對部落的雌性動手時,我就把你驅逐出去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給我待著,不然……別怪我不念情分!”
鱷重天毫不掩飾的厭惡語氣,以及從來沒有過的威脅,讓愛麗愣住了。
趁著這個時間,愛莎重新將酒杯端起,遞給了鱷重天,鱷重天卻沒有接她手中的酒杯,而是笑著拿起另外一杯。
於星看的心中一跳。
因為下了腐蝕藥劑和麻痹藥劑的混合版藥水的酒杯,現在到了愛莎的手上。
這種情況下,也完全沒了調換的機會。
以藥劑的濃稠程度,愛莎可能連一口都熬不過去。
愛莎死了,她就沒法找到帶有南昀的人魚獸人了。
於星正猶豫,要不要搏一把,試著和青晶獸人對上。
愛莎卻突然做了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舉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後,抱住鱷重天的腦袋,親了上去,將嘴巴裏的酒水慢慢渡了過去。
“咳咳,重天哥哥,這樣才有意思。”
“到你喂我了。”愛莎嫵媚而不自知的笑道。
鱷重天眼中閃過一絲癡迷,他聽話的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對著愛莎的嘴巴親了過去。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喂著對方喝下去,唇齒相交,周圍的獸人們大聲的起哄著,唯有於星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愛莎知道自己拿的是下了毒的酒杯,所以選擇以自傷的方式,喂到了鱷重天的嘴裏。
唯有愛麗絕望的大吼著,撕心裂肺的叫罵著,但剛剛鱷重天沒有收力的一腳,踹斷了她的好幾根肋骨,她現在渾身痛的根本起不了身。
兩分鍾後。
酒杯裏的酒水全部下肚,愛莎的咽喉部的紅腫,很快便化為被腐蝕透的血肉,大塊大的血肉自她的脖頸處往下流著。
愛莎疼的緊緊咬住下嘴唇,看著沒什麽變化的鱷重天,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下一秒,她捂住脖子,決絕的喊道:“姐姐,你為什麽要在酒裏下毒?”
鱷重天的視線,隨著她的舉動,挪到了她的脖頸處,看到愛莎幾乎布滿胸口的血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怒。
他來不及多想,便要去把愛麗抓起來,卻被愛莎拉住了胳膊。
“天哥,我的喉嚨、五髒六腑都好痛,好像有一把火在燒著。”
鱷重天理智稍稍回歸,他著急的抱起愛莎。
“巫醫呢?快去把巫醫喊來!”
經過愛麗時,他又一腳踹到她的身上,聲音冰冷道:“賤人,你到底下了什麽藥劑?”
“我……沒有。”
鱷重天冷笑著,又給了愛麗一腳。
抱著愛莎轉身準備往外衝去時,他突然頓住步子,吐出了一大口血!
而後,身軀無力的倒在了地上,連帶著他懷裏的愛莎。
“重天,你怎麽了?”愛麗著急的問道,身軀扭曲著往門口爬去,卻被焦急去看鱷重天狀態的獸人們,踩了不知道多少腳。
兩個綠晶獸人最先上前,將鱷重天翻轉過來平躺著。
幾乎是瞬間,他們便發現他脖頸處被腐蝕透的皮膚,有一個個手指頭大小的黑洞,黑洞內部是血淋淋的喉管。
“族長和愛莎的情況一樣,是同一種毒。”左邊的鱷魚獸人嚴肅道。
右邊的鱷魚獸人推開人群,揪住愛麗的頭發,厲聲道:
“你到底從哪裏得來的毒藥?”
“還不快說!”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