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陽第一中學的後院,建校沒幾年,曾經就發生過一起女老師殉情,吊死的事件。

為了不影響學校的招生率,這件事情就被壓了下去。

從此之後,後院就被一把大鐵鎖給瑣死,全校師生嚴令不得進入,違者輕則受到學校的嚴厲處分,重則是要被開除的。

下著大雨的晚上,學校後院的門被打開了。

魏巍的姑姑剛找到後院門前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哥哥滿身泥土地走出來,不少地方還有連雨水都無法衝刷掉的血跡。

女人痛哭流涕道:“我怎麽都想不到,我哥那麽軟弱的一個人,那麽愛自己的老婆,他竟然會痛下殺手,我覺得他瘋了,從他拿著學校的合照說有鬼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精神變得不正常了。”

頓了頓,他看向張燁說:“我發現了他的惡行,他讓我幫著隱瞞,否則他就會連我一起殺掉,他是我哥啊,而且我不想死,所以我們兩個人就重新掩埋了屍體,又做了假,確保不讓警察發現。”

女人緩緩地躺在了地上:“其實,我明白,從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的幫凶,而他肯定也不會放過我的,他早晚都會對我出手的。”

“我明白了,你為了不像是,所以殺了他對嗎?”

張燁聽到這話,感覺這一家子的思想都非常的扭曲,也不知道他們的原生家庭到底又是個什麽樣的。

女人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輕聲說:“不是的,我做不出那樣的事情,殺了他的話,魏巍就成了孤兒,而我也要負擔魏巍的以後。”

張燁冷哼道:“不對,你覺得你的孩子可以附身到魏巍的身上,你要霸占這個孩子,這才是你想要動手的重要原因。”

“你,你到底是什麽?”

女人驚恐地看著他,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張燁沒有回答她,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這也是為什麽他會猜測這對兄妹的原生家庭就有問題的原因。

“是,我殺了他,我成了魏巍的唯一親人,這樣我就能見到我的孩子。”終於,在謊言被戳穿之後,女人把憋在心裏的實話說了出來,激動之下,嘴唇都咬出了鮮血。

張燁依舊沒有開口,因為他不想再去刺激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說她的哥哥已經瘋了,但是在張燁看來,她的精神早就出了問題,或許是她丈夫和孩子的車禍,讓她難以接受,加上魏巍可以看到靈魂,所以才產生了扭曲的溺愛。

張燁用石工錘對著她,說:“走,帶我去找你哥和你嫂子的屍體。”

“找不到了,已經爛了,再說後院長滿了荒草,我也記不清楚埋在什麽地,怎麽可能還能找的到呢?”

女人一把一把抓著她自己的頭發說:“是我,是我改變了這裏,我在這裏放了火,放了好多火,燒了大半天,什麽都找不到了。”

“放了好多火?”

張燁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領,問:“你是不是除了這裏,還放火燒了姓張或者性林的老師家?”

如果,這時候女人說是的話,張燁感覺自己可能無法控製情緒,會一石工錘砸碎這個女人的腦袋。

“沒,沒有,我隻是燒了學校,沒有燒什麽老師家。”女人仿佛也感受到了張燁強烈的殺意,便慌張地搖頭擺手道。

“你告訴我一個範圍,我能找到。”

張燁很快恢複理智,他覺得也不太可能,畢竟自己的父母和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過節,她也不存在放火致人死亡的動機。

當然,張繼雅在他的腦海中告訴他,埋在死人的地方和一般的地方不同,隻要仔細分辨,從生長的草木就能看得出來,這也是為什麽以前有“芳草地”這樣的地方。

“找不到,不能找到。”

這話就像是一把錐子,直接紮進了女人的心裏,她的表情變得再度猙獰起來,說:“魏巍那孩子,我都拉扯了好幾年了,他的以後不能沒有我這個姑姑,我會看著他長大,看著他畢業工作生兒育女……”

“那隻是你的想法,這並不能代表魏巍的,更不能逾越過法律,你的愛盲目而自私,為世人而容。”

其實,在第一次姑侄兩個人去體驗館,張燁已經看到那孩子寧可和其他人說話,也不願意搭理自己的姑姑,兩個人的關係其實相當的差。

“你自己也說了,你丈夫孩子出了意外,在你最難受的時候,他畫的畫是為了哄你開心,或許他隻是為了讓你開心,雖然他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但你又是你殺了他的父親。”

張燁想到畫中那黑白房子中的小紅人,如果不是他發現了,這件事情還會一直隱瞞下去,一直等到魏巍長大,到時候可能又是一個性格扭曲的殺人犯。

公平的法律,對於女人和魏巍才是最有效的解決途徑,魏巍不用再在小巷中找仙境,他應該是目睹了自己的父親殺了母親,又看到了自己的姑姑殺了自己的父親。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所以他才會是那樣的性格。

“不要讓悲劇重複下去了。”

張燁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畢竟最後女人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並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說了算的。

聽到他脖頸的時候,女人拚命地搖頭,剛一掛電話,女人就拚了命地朝著外麵跑去。

張燁就跟在她的身後,一個身心俱疲的女人,她已經跑不了多快,一直到了一樓,她竟然衝向了最後一間交手。

噗通!

女人突然摔倒在地,好半天都沒能起身,就好像被人扳倒了似的,摔了個麵朝地。

張燁不由地停下了腳步,對於這間教室,他的內心有些發怵,而且他隱約看到了什麽。

午夜已至,他定了定神,發現那原本空****的教室中,竟然坐滿了學生,講台上還有一個充滿**的老師在講課。

雖然是無聲的,但眼睛卻可以看到,也能感受得到。

女人爬起身來,她也看到了這一幕,而且發現那些低著頭看課本的孩子,像極了他哥拿回去的那張師生合照。

“噓!”

張燁快步走上前,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立即拖著他朝著教學樓外而去。

不管是那些傳說的真假,也不管那個老師和那些學生的死因,最後他們的靈魂回到了學校,永遠地上著課。

“你也能看到對不對?”

站在雨中,女人的瞪大了眼睛,嘴角卻是上揚地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我的孩子真的可以回到我身邊。”

張燁進了學校這麽久,那些靈魂沒有主動攻擊他,顯然不是什麽惡靈。

他寧願也站在雨中,也不願意在呆在學校的幾棟樓中,畢竟身邊還多了魏巍姑姑這個不穩定因素,他不得不確保萬一。

好在,雨勢已經有了頹勢,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鍾,外麵有手電的亮光閃爍。

看到這樣的情形,張燁立即打開了手機,和外麵的手電光進行呼應。

在他的腦海中,張繼雅說:“這個女人的一把火,加上這個學校有很多的亡靈,導致這裏的時間流速比其他地方要快的多。”

“原來是這樣。”

接著,張燁問:“是不是有大量亡靈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變化?”

“不知道!”

張繼雅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她不願意說,不過接下來就沒有再說其他的。

沒過多久,便有一群人,穿著雨衣,走進了荒廢的校園中。

“我在這裏,嫌疑人已經被我控製住了。”

張燁大聲地叫著,但他看清楚為首那個人的相貌,心裏有有些發虛。

“怎麽又是你?”

來人正是周淼,他看到張燁之後,眉頭都皺成了川,說:“這一周的命案,都是因為你的出現,難怪連接線員都說聽得你聲音耳熟,你小子真是個怪胎。”

張燁也無法反駁,便將女人交給了隨性而來的其他警員。

周淼問:“這女人是受害者?”

張燁搖頭說:“不是,她是凶手當中的一個。”

“凶手不止一人?”

周淼立即警惕起來,示意其他警員警戒之後,問:“其他的凶手在哪裏?”

“本來是兩個,有一個已經死了。”

接著,張燁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以最簡練的語言說了一遍。

“還有這種事情?”

一時間,連見怪事多的周淼,也不由地嘀咕了一句,接著他問:“那兩具屍體現在具體在什麽地方?”

“這個隻能問她。”

張燁確實隻知道是在後院,具體尋找的辦法,相信警方比他更加有手法,索性也就不再賣弄自己。

在詢問嫌疑人上,周淼自然有他的方式犯法,他走到女人的麵前,說:“我不和你說虛的,實話告訴你,故意殺人和被迫防禦反殺是不同的,隻要認罪態度好,有立功的表現,是可以寬大處理的,你考慮一下。”

女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如果不配合的話,這種天氣也不好多說,我可以用專業的手段去尋找,那樣是會消耗一些時間,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家裏也許還有人等你回去。”

周淼雖然聽了簡單的過程,但還是從張燁的話中,聽說女人非常在意魏巍那孩子,所以就找這個切入點入手。

果不其然,女人緩緩抬起了頭,她的眼神出現了動搖的跡象。

接著,又是一係列屬於警方特別的引導問話。

過了一會兒,女人終於開口道:“我記得是在進入後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再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張燁除了擔心發生意外,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以他個人的能力,想要深挖兩具被土埋的屍體,怕是幾天都有可能找不到。

“先封了現場,連夜進行挖掘,以免拖延到明天耽誤了案情。”周淼立即下達指令。

一個小時之後,行動開始,由周淼親自指揮,張燁也加入其中幫忙。

終於,在淩晨三點的時候,找到了第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