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護衛與衙役阻攔,孟晚溪會被當場就被事主們撕碎了。
她能理解家人出事的心情,鄭重道:“我製作的塔香用料幹幹淨淨,很奇怪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所以我也請縣令大人為我做主,查個清清楚楚,為所有人討回公道。”
“呸,還在狡辯!半吊子,不懂裝懂,難怪賣那麽便宜!”
“你們看她帶著帷帽,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這是做賊心虛啊!還有什麽好審問的,直接拉到菜市口殺頭,為我們出口氣!”
人群裏飛出一顆臭雞蛋,正中孟晚溪的肩膀。
臭味彌漫開,“殺頭”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孟晚溪不做其它解釋,在衙役們的疏散下,孟晚溪好不容易進入衙門公堂,縣令正瞪著案上的香粉,一臉苦悶。
她表明身份後,主動問道:“大人可有查出問題?”
縣令揉著額角,“本官找來仵作、大夫、賣香料的與藥房的人,沒查出任何問題,但是點燃塔香,由一名衙役聞過後,確實出現與事主們相同的症狀。目前,共有二十七人受害,其中三人至今昏迷不醒,其餘人等醒來後頭暈乏力。孟氏,你究竟在香料中加了什麽?”
孟晚溪拿出從買香料的單據,交給縣令,“若是我以次充好,以至於誤用毒物,怎會去店中購買?大人,可否容許我也看看有問題的塔香?”
縣令指著一旁的長桌,仔仔細細核對單據。
孟晚溪去看塔香,細看之下沒有可疑的香料,但都含有異香。
到底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來的?孟晚溪跟隨大師學習時,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香料,看來隻能從那個唯一有嫌疑的人身上下手了。
過了會兒,有事主忍不住催促道:“大人,是不是有問題?”
縣令搖頭,“沒有,全部是製作塔香的原料。”
事主們麵麵相覷,難道就要這麽輕飄飄地放過賣香的賤人?他們身體不適的家人們誰來管,這口惡氣怎麽出?
年輕婦人又站出來,“大人,不管如何都是她家的香有問題!她一定有所隱瞞,大人不可輕饒過她!”
“青天大老爺請為民做主!”其他事主紛紛跟著她磕頭。
縣令清了清嗓子,厲色問道:“孟氏,本官勸你老實交代,若有任何欺瞞,是由本官查出來,必大刑伺候!”
孟晚溪抖了抖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鞭傷,“民女有傷在身,恐怕熬不過任何刑罰,屆時死無對證,豈不是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縣令看著那些青腫的血痕,後背一陣陣發毛。
事主們也愣住了。
年輕婦人不甘心,吼道:“你仗著這點點傷就想逃避審問?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自己拿刀割出來的吧!”
孟晚溪道:“事出蹊蹺,懇請大人再細查下去!民女身在此處,聽憑大人扣押,絕不逃走。”
她問心無愧,氣勢凜然,有些人不由地泛起嘀咕。
“不會真不是她吧?”
“不是她,難道是我們自己吃錯藥啊?”
縣令被點醒,“此案確實需要細查,你們回憶下事發前後,吃過、去過哪裏,還用過什麽東西,本官看看能否查出端倪。”
縣令大人都這樣說了,眾人隻好照做。
這一查下來,所有事主沒有任何共通點,縣令焦頭爛額。
“看來,隻有去京城請更厲害大師來查驗香料了。為了鄉親們安心,本官會將孟氏看押在衙門裏,一定會查出真相,給大家一個交待!”
事主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隻有這麽個法子了。
年輕婦人又站出來,“就算凶手另有其人,但此人不檢查清楚自己的貨物就拿出去賣,鬧出這麽大的紕漏!民婦的夫君要去考科舉的,萬一因此傷到腦子,名落孫山,要我們一家老小還怎麽活?民婦要求她賠償三百兩!”
其他人一聽,紛紛要求賠償。
孟晚溪粗略一算,大大小小加起來近六千兩銀子!
縣令有意平息民怨,對孟晚溪道:“事皆因你起,補償呢肯定是要補的,你能出多少?”
孟晚溪道:“此事有民女的責任,願意承擔一部分補償,隻是可否等查出真凶之後?”
“你以為查出真凶,你就毫無關係了?”年輕婦人指著孟晚溪的臉,恨不得戳爛了泄憤,“何止三百兩,我要你負責我全家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