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瑩強裝鎮定,眨巴著一雙無辜的鹿眸,“表哥,別聽她胡說,我沒有!”
雲禾趕緊作證,“魏大人,她們說謊!您看看,姑娘胳膊上都被他們掐出了手掌印!”
滑落下的衣袖,露出蓮藕般的臂膀,淡紅色的指引清晰可見。
孟晚溪剛剛嗆了水,嗓子火辣辣得疼,說話時鼻子裏如刀刮一樣,她努力發出聲音,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說道:“我是被她們推下去的。”
在她一眨不眨地注視中,魏玠卻轉開視線,墨玉般的眸子平靜如深潭,沒有一絲感情。
她的心不由涼了。
魏玠最後看的是宋楠瑩,抓著她纖細的手腕,殺伐果斷的權臣此刻像個親和的兄長,“你們先回去。”
宋楠瑩本想解釋胳膊上的紅痕是救人時不小心留下的,沒想到表哥一心想著自己,看來小賤人也沒多大的能耐嘛!
她炫耀般的向孟晚溪眨眨眼,抓著魏玠的衣袖不放,柔聲道:“表哥,我和這位姑娘隻是有點小誤會,說開了就好,我受點小委屈沒關係的。”
“去吧。”
宋楠瑩笑道:“表哥,我等你來。”
孟晚溪眼睜睜地看著宋楠瑩這幫殺人凶手全身而退,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從始至終,魏玠的腳都沒有跨過門檻。
薄薄的一道門檻,是天與地的屏障。
血脈相連的親人與卑賤的玩物,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孟晚溪自嘲的笑,究竟要蠢到什麽地步,隻因為魏玠的一個眼神,仍會對他心存幻想,覺得他會為自己討公道?
孟晚溪明白自己在魏玠這裏已經毫無價值,“魏大人,我要和家人一起前往南疆。”
魏玠微微揚起眉梢,“你再說一遍?”
低沉的嗓音,隱約有殺氣。
“魏大人視我若敝履,不是嗎?”孟晚溪說話間,口中的血腥氣越發濃厚,她死死地揪緊衣襟,逼自己繼續說下去,“不如把我丟了吧,免得再浪費府上的泔水,又攪得家宅不寧。”
話音落下,破院也陷入死寂,連平日裏在枝頭嘰喳亂叫的灰喜鵲也不見了蹤影。
孟晚溪低垂著頭,默默地等待著。
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她又透徹的嚐到了滋味。
周圍仍舊安靜,雲禾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陪她一起跪著,所以當一道濃厚的陰影從天而降時,孟晚溪嚇了一大跳,不等她反應過來,指節分明的手牢牢地攥住胳膊,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眨眼後,她被拖拽起來,渾身濕透的她跌入堅實而溫暖的懷抱中。
她不適應地狠狠地打冷顫,身上的那雙臂膀便環得越緊。
“我魏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清潤動聽的嗓音發出無情的譏笑,“孟晚溪,你是我的女人,永遠也別想離開!”
孟晚溪掙紮幾下,奈何連日來食不果腹又溺水,身子發虛,使不出一點力氣,在魏玠頎長硬朗的身軀麵前,簡直是不自量力。
看著虛軟地砸在胸口上的拳頭,魏玠的喉頭輕顫幾下,打橫抱起孟晚溪,大步往外走去,“如果你離開魏府,亦或尋死,你認為我還會繼續保護孟家平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