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輕容幾乎拚盡全力地奔跑著,衝向魏玠。

“魏玠哥哥,沒事吧?”

魏玠居高臨下,冷漠地望著賀輕容,“你怎麽會在這裏?”

賀輕容本想關心魏玠,沒料到等來的是劈頭蓋臉的一句責問,她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傻愣愣地望著馬背上身姿英武的男人。

魏玠掂了掂馬鞭,冷銳如刀的眼神直戳賀輕容的心,“難道專程來看公主殿下的嗎?”

賀輕容的心涼得徹徹底底,臉頰卻紅得厲害,囁嚅道:“魏玠哥哥……”

“那你來幹什麽?”魏玠的嗓音更冷。

賀輕容渾身一抖,在魏玠冷意森森的強勢氣場壓迫之下,自己仿佛一隻無處遁形的跳梁小醜。

她後退一步,戰戰兢兢道:“我聽說表姐的馬車沒跟上隊伍,擔心有事,所以過來看看……”

“哦?”魏玠尖銳地問道,“那你問我有沒有事?”

魏玠簡直在步步把她往死裏逼!賀輕容慌亂地再解釋道:“顧嬤嬤說貢品走失,你去追了,所以也關心你呀……”說到此處,她一下子有了底氣,挺直腰板,冷哼,“我懂了,魏玠哥哥有人心疼著了,所以不需要我這個兄弟了!”

她抱著手臂,氣鼓鼓地往回走,仿佛魏玠是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負心漢。

“以後我再也不會多此一舉了,隻叫你的心肝寶貝兒一個人關心你去吧!”

她以為魏玠會策馬追上來,以他的性子必不可能道歉,但好歹有張好臉色吧?

結果,魏玠確確實實追上來了,在她鬆口氣,準備假裝鬧脾氣時,駿馬“嗖”地一下與她擦身而過,徑直來到長樂公主的車架前。

賀輕容氣得臉都快黑了。

“公主……”

魏玠剛開口,車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隻穿著條袴子的男人飛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雪白的後背在地上摩擦出條條猙獰血痕,然而卻沒有痛呼聲,像一灘軟泥似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長樂公主怒氣衝衝地坐在車門邊,指著地上的麵首,“給我剁碎了,喂野狗去!骨頭渣子都不許剩下一點!”

護衛早已習以為常,冷漠地拽起曾被公主萬般寵愛的麵首,拖進旁邊的樹林子裏。

魏玠注意到麵首的腦袋軟軟地耷拉著,顯然在被踢下馬車之前,已經被長樂公主扭斷了脖子。

長樂公主看到魏玠,臉色更加難看,“魏郎,你跑哪兒去了?”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魏玠進入車廂,她撲上去挽住了他的臂彎,雖然車廂裏充滿的甜膩香味叫人發暈,但她依然分辨得出男人身上獨有的梵香。

接下來的一切,應該如她所願,終於讓他成為她的人。

可是縱,情歡愉之後,漸漸清醒過來,愕然發現身上的男人竟然不是魏玠,而是隨行的麵首!

她想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錯。

魏玠詫異道:“臣向公主稟明貢品丟失一事後,急忙前去追回,公主吩咐臣速去速回,不得有失。”

長樂公主迷茫,“怎麽可能……”

她什麽時候答應魏玠親自去追的?

長樂公主的腦子裏更亂,疑惑地看向桌上的小香爐。

在喚來魏玠之前,她特意把催,情香加在香爐裏,男人隻要聞上一口便會動情,再無欲無求、坐懷不亂的男人也逃不了。

她不信能把一個賤婢貼身帶著的魏玠,可以抵抗得住**。

“公主殿下!”另一個麵首突然撲上來,卑微地跪在馬車前,雙手按在公主的腳背上,哭訴道:“我看見杜清偷偷在香爐裏放了東西!”

杜清,便是剛被拖去剁碎喂狗的麵首。

長樂公主一個激靈,“什麽東西?!”

麵首顫顫巍巍地指著馬車的角落,“我看他好像偷藏在那裏了……”

長樂公主急忙挪過去翻找,果然在軟墊下麵找出一隻小瓷瓶,裏麵是空的,但殘留下一股甜甜的味道,不禁讓她想起自己所用的催,情香。

“這是從哪裏來的?!”她喝問道。

麵首縮著腦袋,“我不知道……使團出發前,他偷偷溜出去過,可能是那個時候帶回來的。”

長樂公主對著陽光,轉動小瓷瓶,看到上麵雕刻著簡單卻很靈動的梅花圖案,她把小瓷瓶丟給顧嬤嬤,“馬上找出這個東西的主人!”

顧嬤嬤接住小瓷瓶,看了一眼,“公主,奴婢見過這東西。”

“是誰的?!”

顧嬤嬤瞟一眼魏玠,“跟隨在魏大人身邊的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