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山文甲的魁梧護衛立刻上前,堵住孟晚溪躲避的去路,一人粗暴地抓住孟晚溪的胳膊,捂住她的嘴巴,另一人抽出佩刀,高舉在頭頂之上,刀鋒在清冷的月色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奴仆們趕緊丟了熏球,生怕因為這小玩意兒讓公主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柳茶麵色鐵青,悄悄地後退一步,打算沒入人群裏。

“你想給誰通風報信去?”長樂公主相當敏銳,呼喝護衛抓住柳茶,“一並給我處置了!”

孟晚溪感覺到刀鋒的冷意,仿佛已經開始切割她的脖子。

不是一刀給個痛快,而是鈍刀磨著皮肉,要帶給她無限的恐懼和痛苦折磨。

她無畏地抬起頭,瞪視著長樂公主。

就算是公主,也沒有權力隨意地斷一個人的生死!

長樂公主剛要下令,對上她的視線,心間莫名地像是被重重地一撞,“斬”字竟是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公主感到深深的厭惡。

“愣著幹什麽,還不動手?!”她喝道。

孟晚溪拚命掙紮,但被護衛死死壓住。

護衛揮刀斬下,一道厲風直逼孟晚溪的要害。

“砰”,仿佛雷霆在頭頂炸響,孟晚溪的身體猛然一顫,接著就見眼前落下銀光,“哐當”的響聲不絕於耳,讓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中。

孟晚溪定睛一看,刀身竟然被一把匕首打穿,釘入地麵。

有這個武功的人……

她抬起頭,一襲玄色衣袍,英武頎長的身姿映入眼簾,帶著力敵千鈞的氣勢。

“公主殿下!”魏玠清朗的嗓音打破沉寂,毫無暖意的視線從孟晚溪倔強的小臉上掃過,便不再看她了,“用祛穢香是臣的意思,交待孟姑娘去辦。”

長樂公主看到魏玠,露出小女兒家的羞澀,“魏大人。”

她擺著矜持,等魏玠到自己跟前來。

魏玠緩緩走了幾步,在孟晚溪的身邊停下,乜斜一眼護衛。

護衛們虎軀一震,不自覺地鬆開孟晚溪。

沒了挾製,可怕的瀕死感也消失了,但孟晚溪看公主的臉色,並不打算因為魏玠的話就放過她。

長樂公主麵露不滿,“魏大人,到我近前來說話。”

魏玠微微欠身,神情淡漠疏離,“臣是外男,不敢冒犯公主殿下,請容臣站在此處回話。”

“我是怕那妖言惑眾的賤人的髒血,汙了你的衣衫,”長樂公主歎口氣,魏玠招招手,“你放心,這件事是她背著你做的,本就與你無關,傳到父皇耳中,頂多責怪你一句監管不力……”

“公主。”魏玠不客氣地打斷長樂公主,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這是臣要做的事。”

修長的手指,優雅地勾著一隻小竹籃,裏麵堆著幾個熏球。

長樂公主臉上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魏大人……”

她甩開嬤嬤的手,疾步上前去一把奪過小竹籃,用力砸向一邊,在熏球叮叮當當地滾落一地時,她揪住魏玠的衣領,血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你為了一個賤人,何必作踐自己到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