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敏迷茫,“魏大人,您確定是同一尊佛像嗎?”

魏玠的胳膊從孟晚溪的掌中抽走,她如釋重負,看眼魏玠的臉色,往旁邊退了一步。

魏玠對此沒反應,而是指著佛像上蓮花花瓣的花紋,“雕刻佛像時,雕工一時失手,這道花紋比旁的痕跡重一些。因這塊料子實在難得,細看之下痕跡也無傷大雅,故而依舊按照計劃送往京城。今年安州刺史述職時,曾與我提起。”

任文敏驚訝道:“這尊佛像是本城一位富商捐的,莫非是他不慎買到贓物了?”他趕緊招手示意一名衙役過來,“你請韓老板過來一趟,問問清楚。”

魏玠又去看其它贓物。

孟晚溪見狀,又往院門的方向挪了兩步。

任文敏帶著湘州的官員們,亦步亦趨地跟在魏玠的身後,向他展示那些經過九死一生的廝殺後,好不容易搶回來的貢品。

魏玠看得專注,似乎已經忘了孟晚溪的存在,她便“自覺”地轉身往回走,誰知剛走兩步,就聽見警告意味十足的咳嗽聲。

她回頭看,魏玠看過來。

四目相對。

湘州的官員們偷偷地互相交換個眼神,對他倆視若無睹。

魏玠的目光很冷,像鋒銳的長劍,無聲地威脅她“敢亂走,要你好看”。

孟晚溪揉揉自己的腿,表示有些累了,想休息。

魏玠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孟晚溪無奈,這人無非是不想她趁機去見李嘉言。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隻能退到角落裏的花架下待著。

不能製香,無所事事地浪費時光實在可惜,她抬頭望著爬滿花架子的紫藤枝蔓,想著現在要是四五月份就好了,架子上開滿紫藤花,花朵不僅漂亮,還可以製香,撿一些回去備著,能省下一筆購買材料的錢。

“你怎麽在這裏?”

身後響起一道不善的聲音。

孟晚溪剛要解釋,賀輕容自顧自地罵開了,“別以為你得了點兒魏玠哥哥的寵愛,便能無法無天了!狗皮膏藥一樣黏在魏玠哥哥身上,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衙門辦案的重地,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賀輕容站到孟晚溪的跟前,仗著身高倨傲地瞪著孟晚溪。

孟晚溪道:“賀姑娘去問問魏大人為什麽要我站這兒。如果能讓我回去,真是謝謝賀姑娘了。”

“厚臉皮的東西。”賀輕容翻個大白眼,“明明是你死纏爛打,偏要裝出一幅男人舍不得自己的賤樣,炫耀給別人看。這樣可悲至極的女人,我見多了,少在我麵前做戲。”

孟晚溪望著每次見到自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賀輕容,輕聲道:“以魏大人的身份地位,將來必是三妻四妾,而我連一個妾室通房都算不上,賀姑娘就幾次三番地針對我發火,實在不值得。我研習製香時,略接觸過醫理,女子若長年憂怒抑鬱,會脾氣消阻,肝氣積逆,在此處長出隱核,日積月累下來,將五髒俱損,無藥可救。”

“孟晚溪,你在咒我死?!”賀輕容不禁拔高聲音,與此同時她果真感到胸口隱隱作痛,神情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