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蕪是花仙,雖然被封了仙力,卻也無需進食。

可魏衡卻不一樣,他是凡人,會餓。

之前他尚且昏迷的時候,花蕪曾給他喂過靈果。

這一天的時間過去,身為凡人,也該餓了。

好在先前打定主意把人留下,在尋找醫館的過程中,還特意從鎮上買了些吃食和米麵。

隻是今夜太晚了,也沒有柴可以做飯。

她想將買好的包子拿出來,但包子放儲物袋裏,裏麵時間是靜止的。

她買的時候肉包子還是熱乎乎的,現在拿出來的話,好像不太行。

就算他現在沒有記憶,這等常識以後也會知曉。

想了想,花蕪開口道:“餓了吧?我買的包子,這就端過來。”

魏衡起身想同她一起,卻被花蕪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阿衡,你身上有傷,就別亂動了。這剛剛包紮好的傷口,萬一崩了怎麽辦?”花蕪苦口婆心的勸道。

許是覺得她說的有理,魏衡沒再要求跟著,而是乖巧的坐在那兒等著她。

將人安撫好後,花蕪轉身去了外間,然後偷偷摸摸的從儲物袋裏取出包子。

她將包子擺在碗裏,特意等了會兒,等包子差不多涼了,這才端進去。

不是她故意讓人吃涼包子,隻是屋裏沒柴,她連燒水熱包子都做不到,所以今晚隻能先委屈他了。

進屋後,花蕪歉疚道:“阿衡,抱歉,家裏沒柴,沒辦法生火,這頓隻能先吃涼的了...”

魏衡不懂饑餓是什麽感覺,但花蕪說他餓了,他覺得自己應當是餓了。

細白修長的手指捏起白胖胖的包子,他搖頭說道:“阿蕪不必道歉,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受傷,這些活計應當由我來做才是。”

花蕪聞言心虛的垂了垂眸,她把碗向前推了推,慢聲細語道:“這些事情,怎麽也要等你傷好了再說,這幾日,你先安心調養身體。”

聽到她這般關心自己,魏衡唇角微微上揚,眉眼也更加溫柔。

他將碗朝她推了推,溫言道:“阿蕪,你也吃點。”

雖然她不用進食,但也不是不能吃。

見阿衡看著自己,花蕪順勢拿起一個,開始慢吞吞地吃著。

一人吃了一個包子,之後兩人開始洗漱,準備安寢。

準備就寢時,看著裏屋那張拔步床,兩人麵麵相覷,氣氛有些靜默。

“阿蕪,要不你再找床被褥...我鋪地上睡就行。”似是察覺她的為難,魏衡開口說道。

“這不行,你身上那麽重的傷怎麽能睡地上?”花蕪想也沒想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之前這人昏迷的時候,花蕪直接變回本體,找個有月光的地方就行。

現在人醒了,這招明顯行不通。

“這床其實挺大的,我們一起睡也沒問題。”花蕪想了想說道。

怕他不同意,花蕪麵不改色的扯謊,“之前你受傷昏迷的時候,為了方便照顧你,我們都是睡在一起的。”

原本還想說什麽的魏衡,瞬間啞然。

既然花蕪都這樣說了,魏衡隻好點頭同意。

等到睡覺時,他讓花蕪睡裏麵,自己睡在外側。

花蕪有些不解,魏衡卻說,夜裏萬一遇到危險時,他在外側方便護著她。

聽到這番話,花蕪心裏有些酸澀。除了已經故去的母親,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關心她了。

花蕪趁魏衡不備,又拿出一床被褥,分別鋪開。

準備妥當後,花蕪將鮫珠收好。

兩人互道晚安後,各自沉沉睡去。

剛開始時,兩人都睡得很老實,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到了後半夜,某人先是踹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然後側身翻向旁邊,雙手摟著前麵的熱源。

魏衡昏迷了幾日,睡得本就淺,花蕪這麽一動,讓他很快清醒過來。

感受到身後綿軟的觸感,他先是一懵,下意識紅了臉。

嗅著身後飄來的淡淡馨香,魏衡隻覺渾身難受,眼神朦朧中透著些許迷茫。

在這樣的煎熬中,魏衡睜眼到天明,眉宇間多了幾分倦怠。

反倒是花蕪睡得香甜,一夜好眠。

快到清晨時分,外麵的天蒙蒙亮,花蕪再次恢複了平躺。

魏衡拿過被她壓在身下的錦被,替她蓋好後,才閉眼睡了過去。

花蕪醒來時,發現錦被老老實實的蓋在身上,自己的睡姿還算妥帖,暗暗鬆了口氣。

她看了看身邊,見魏衡還在睡,起身時小心避開了他。

兩人都對此有些陌生,雖然昨夜同塌而眠,但他們身上都裹著嚴嚴實實的中衣。

她起身換了件外衫,用發簪將秀發挽起,準備去叢林裏探一探路,順道看能不能撿些柴回來燒。

至於醫館那邊,這麽遠的路,他們來的時間不會太早,所以她倒不擔心會錯過。

再者魏衡還在屋裏,銀錢已經付過了,隻要藥留下就行。

昨日和郎中坐馬車來的時候,她和郎中聊了會天兒,知道自己墜落的這個山叫做霧山。

山腳下還有幾個村落,大概有千餘戶。

這附近還有條河,山腳下的村民大多靠捕魚為生。

周邊最大的城市是青川郡,要坐馬車要三日才能到。

花蕪清楚他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小木屋,那些獵戶要是上山,遇到他們肯定會起疑,到時估計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所以昨日她去鎮上的時候,花重金買通縣衙的主簿和縣丞,給自己置辦了新的身份和路引。

隻是她沒料到那人失了憶,從他身上也沒找到路引之類的憑證。

看樣子她還得找機會再去趟鎮上的官府,想辦法把魏衡的身落實。

這樣他們去別的地方時,也更方便些。

至於銀錢,她從不擔心,金銀對仙人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心裏盤算著以後,腳步卻也沒有停,身影逐漸沒入叢林中。

閑聊時,那郎中曾勸她換個地方住,說著山上有野獸出沒,她們住在附近,極容易被野獸襲擊。

花蕪把話聽進去了,所以探查時格外注意地上有沒有野獸留下的腳印。

好在走了一路,她采了些認識的野果,又撿了些柴,也沒看見野獸的腳印。

回去的時候,花蕪心情愉悅,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明亮輕快的嗓音在山間回響。